第423章 好消息我娘是妖妃，坏消息新皇登基了（35）
萧重寒让人给旁边添了个椅子，问她：“见过沈将军了？”
沈瑶瑶点头：“在御花园碰到了，就说了会话。”
她目露苦恼：“就是有的地方没想明白。”
萧重寒却并未像之前一样追问，只说：“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人活一世，哪能事事都想明白。”
和风舒畅，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吹得桌上的奏折沙沙作响，翻起轻柔的白浪。
沈瑶瑶目光随意落过去，忽然一个字眼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把头凑过去看。
萧重寒没有阻止，甚至饶有兴致地把奏折往这边推了推，让她看得更清楚。
“选妃？”沈瑶瑶缓慢地念出了这两个字，“皇兄要选妃了吗？”
萧重寒已经五年未选妃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该再推辞。
“瑶瑶想让皇兄选妃吗？”
萧重寒将这个问题抛给沈瑶瑶。
沈瑶瑶愣了愣，本想说些“后宫不可无后”“子嗣重要”之类的套话，却不知为何就是说不出口。
理智告诉她萧重寒应该选妃，心里却生出一种别扭的难受。
萧重寒对她太好了，好到超过了魏锦玉，超过了魏平延，超过了所有人，以至于她根本没有设想过有一天后宫会多出其他女人，他也会对其他女人这么好，或者比这还好。
沈瑶瑶忽然闷闷不乐起来。
“皇兄，如果你选妃了，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小孩子总是害怕失去自己拥有的东西。
萧重寒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当然，皇兄怎么会对瑶瑶不好？”
“那……那你会对你的妃子比我还好吗？”
萧重寒并未迟疑：“不会。”
宠了五年的小姑娘和一个没有感情的陌生女人，孰轻孰重并不难选。
沈瑶瑶继续问：“那我和你的妃子发生矛盾，你站在哪边？”
这个问题和掉河里先救谁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个问题萧重寒倒是思考了一会儿，若真发生这种事，自然要看是哪方占理，就像断案一般，哪边的证据更全，理由更充分，就站在哪边。
然而代入现实，他却设想不出自己帮着外人责罚沈瑶瑶的情景。
世人都说帮理不帮亲，可真遇到了，哪有那么容易做到。
他是天子，掌管万民，却要让自己养的小姑娘受委屈，这天子当得未免太没意思了点。
萧重寒先入为主地认为受欺负的一方绝对不是沈瑶瑶，可见她的形象多么深入人心。
“自然是站在你这边。”
“瑶瑶是朕的皇妹，岂是别的陌生女子能比的？这五年，朕如何对你，难道瑶瑶都看不到吗？”
萧重寒想不通沈瑶瑶不安的点在哪。
再者，他暂时没有选妃的打算，这封奏折也不是第一次被呈上来，他早已回绝过多回了。
闻言，沈瑶瑶垂下眼眸并未说话。
可是……她根本不是他的皇妹啊。
她是假的，等他发现了她的身份，发现自己被骗了，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她赶出宫？
沈瑶瑶像一个行走在刀尖上的人，一边贪恋萧重寒的好，一边又害怕他的好，进退两难，只能小心翼翼地维持这份虚假的感情。
“嗯。”她闷闷地应了一声，“我知道皇兄对我好。”
她忽然伸手抱住萧重寒，像小时候一样，抱得紧紧的，自责似的：“是瑶瑶太贪心了，想要皇兄全部的好，一点也不想分给别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萧重寒隐约捕捉到一种奇怪的感觉，然而这种感觉闪的太快，稍纵即逝。
“那就不分。”
萧重寒对男女之事并不热衷，也不觉得会有哪个女子在他心里的地位能越过沈瑶瑶。
中宫不可空虚，大不了他立一位皇后，给她尊贵的身份，无尽的荣华，换来一个摆设放在后宫即可。
萧重寒的“渣男”思想放在现代怕是会被骂死。
但他并不知晓也没空去想，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忽然闹情绪的沈瑶瑶身上。
“瑶瑶不愿意，就不分给别人。”
萧重寒并不觉得这叫贪心，相反，他心底升起了一些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欣喜，就好像，许久的付出终于有了回应。
他越是这样，沈瑶瑶就越愧疚。
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并非自己能选的，可同时，她又清楚地明白，自己受了多么大的好处。
这个好处，让她从一个生父不明的孤女成为被萧重寒捧在手心，天底下最尊贵的公主。
“皇兄，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听到这个问题，萧重寒眼神微顿。
为什么？
萧重寒想了想，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起两人初次见面的场景。
彼时落魄、衣衫单薄的小姑娘，眼睛格外漂亮，清澈又干净，一眼能望到底，不仅不怕他，还敢揪住他的袖子喊皇兄，让他为她做主。
也许没什么原因，就是看她顺眼，纵容了几分。
没想到这一纵容就是五年。
所有的想法像走马观花一样闪过，最后，萧重寒说：“你是朕的皇妹，朕不对你好对谁好？”
沈瑶瑶更愧疚了，同时还有些想哭，果然是因为身份，可她的身份是假的啊——
她却没想过，萧重寒的皇妹那么多，却偏偏只对她好。
沈瑶瑶低头回避他的目光。
她好坏啊，皇兄对她这么好，她还骗他，瞒他，吃他未来皇后妃嫔的醋。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沈瑶瑶只能低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萧重寒神色正了些，捏住女孩的下巴微微抬起，对上一双眼眶泛红的眼睛。
他心惊了一瞬：“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哭了？”
沈瑶瑶红着眼睛：“皇兄对我好，我太感动了。”
听见这话，萧重寒笑了：“朕的瑶瑶长大了。”
沈瑶瑶心里闷闷的，嗯了一声。
她脑海里不期然回想起京中流传的谣言，忽然生出一个想法：出嫁了会不会好一点？
她出嫁了，不用这样时时面对皇兄，不用因为欺骗他而愧疚，也不用吃皇兄妃嫔的醋。
“皇兄，听说你上回让我看的画像是外祖送来让我选的驸马？”沈瑶瑶问道。
女孩期待的目光让萧重寒笑容淡了下来。
忽然觉得倒也不用这么快长大。
“那几人都不行，日后皇兄重新为你选一个各方面都出色的男子，朕的皇妹就该配天下最好的男子。”萧重寒毫不犹豫替她回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