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古言文里的黑心小白花（20）
陆婉柔被就近安置在一间偏殿中。
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来，又换上干净的水，又染红，周而复始。
萧律面带寒意大步赶来。
“怎么回事？”
太医擦着汗行礼：“参见王爷。”
“王爷，王妃娘娘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陆婉柔躺在相隔不远的屏风后的床榻上，摸着平坦的肚子，感受到下坠绞痛的感觉，哀莫大于心死。
虽然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但亲耳听到太医的话，她还是很难接受。
孩子，娘对不起你。
秋霜眼睛红红的蹲在她身边。
“王妃，您这是何苦呢？”
陆婉柔轻轻闭上眼睛，眼角滑下一滴泪：“只要能得到王爷的心，这都是值得的。”
太医的话让萧律沉默了一会儿。
这个孩子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绕过屏风，来到陆婉柔身旁。
秋霜自觉起身离开，将房间让给他们，屋里的丫鬟也默默退出去。
一时间这里安静极了。
陆婉柔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攥住萧律的衣角，表情哀痛，眼中含着泪：“王爷，孩子没了……”
萧律像是回过神，扫过她被被子遮住的肚子，抿了抿唇：“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孩子肯定不是无缘无故没的。
这句话似乎打开了陆婉柔的泪闸，她眼泪哗哗的流下来：“王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
“是沈瑶瑶，是她推了妾身！是她害了我们的孩子！”
萧律下意识道：“不可能！瑶瑶善良无辜，不会做这种事！”
此话一出，不光是陆婉柔愣住，门外的沈瑶瑶也愣住了。
陆尧被任务绊住不得不离开，兰香不知所踪，沈瑶瑶只好一个人顺着系统的指引找到男女主的位置。
本以为会看到一场男女主互诉衷肠的精彩画面，没想到……
确实挺精彩的。
就是和想象中的有点差别。
她后退了几步准备离开，谁知忽然撞到一个宽阔微凉的胸膛上。
萧循一身玄色龙纹衣袍，身形挺拔，站在沈瑶瑶身后，威势极重，寻常人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只是他一说话，那种身居高位的睥睨感忽然消散，反而透着温润和笑意。
“瑶瑶，真巧啊。”
沈瑶瑶赶紧退开：“陛下？”
太监眉毛一横：“放肆，见到陛下还不行礼？”
沈瑶瑶还没说话，萧循先淡淡瞥了眼趾高气扬的太监，那一眼没有情绪，却让太监像是被卡住嗓子一般闭上了嘴。
萧循温和一笑：“无妨，朕准许瑶瑶不用行礼。”
太监目瞪口呆的同时冷汗直冒。
他第一次见到陛下这么温和，还特意恩准眼前的女孩不用行礼，那他刚才的态度岂不是既得罪了陛下，又得罪了贵人？
太监心中一阵后悔。
沈瑶瑶心中狐疑，嘴上乖乖道谢：“多谢陛下。”
“陛下，小女还有事，先告退了。”
沈瑶瑶准备开溜，腿还没迈开，萧循忽然出声：“等等。”
萧循眼底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朕听说瑶瑶推了阿律的王妃，还害她没了孩子？”
沈瑶瑶猛地看向他，眼里满是惊慌与抗拒。
“不是我！我没推！”
“哦？”萧循挑眉：“不是你推的？”
沈瑶瑶重重点头。
萧循轻笑一声：“朕相信你。”
反正他也不在意事实是怎样的。
“可是附近的宫人亲眼看见是你推的，就算朕相信你，也于事无补。”
众口铄金，就算不是她推的又如何，只要陆婉柔咬死了是她，加上一群被蒙蔽的宫女太监，事实如何根本不容她辩驳。
沈瑶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抬起小鹿般惊慌失措的眼睛，下意识询问萧循的意见。
“那怎么办？”
与此同时，她在内心狠狠吐槽。
他一个人的相信就抵得上千千万万个宫女太监了，还在这里吓她，真是把人当傻子骗。
萧循笑而不语。
沈瑶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睫微颤，轻轻走上前拉住他的衣袖，语气带着祈求。
“陛下表哥，你帮帮我好不好，你是皇帝，一定有办法的。”
该套近乎的时候她绝不含糊。
听着女孩柔软的嗓音轻轻唤出陛下表哥这个称呼，萧循觉得新奇。
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
女孩抬起巴掌大的小脸，眼里湿漉漉的，仰着脸看他，仿佛全身心依赖信任他。
萧循嘴角微微牵起，事情发展和他想象中一样。
他故作为难：“帮你，也不是不行。”
女孩眼睛亮起来，更加用力攥紧衣服。
“只是你该付出一些报酬。”
沈瑶瑶逐渐看清楚了他的意思，很显然，萧循一直在引着她往这个方向走。
她嘴唇嗫嚅：“……您想要什么？”
萧循觉得沈瑶瑶很聪明，他喜欢聪明的人，尤其是聪明的美人。
他微微俯身：“瑶瑶愿不愿意进宫，只要瑶瑶进宫，朕可以直接封你为妃，其他的小事自然好解决。”
陆婉柔小产、尤其是疑似被人陷害小产这件事，在他口中竟成了其他的小事。
果然是帝王无情。
沈瑶瑶没想到他还没打消这个念头。
“我……”
她垂下眼睑，似在做思想斗争，眼中闪过挣扎，心里却全是抗拒。
许久，她开口了。
“我不想…我不想进宫。”
萧循确实没料到她会拒绝，感到意外。
“为何？你进了宫，朕可以把天下的珍宝都捧到你面前，比你现在在裕王府的待遇和地位高得多”
“我不想做妾。”
沈瑶瑶目光坚定：“哪怕一辈子不嫁，我也不想做妾。”
她知道做皇帝的妃子比寻常人家的正妻还要风光，可是她就是不愿。
妃子头上还有贵妃、皇贵妃、皇后压着，哪怕受宠也不可能像之前在王府一样肆无忌惮，更不用提以后失宠了会多么艰难。
沈瑶瑶不想过这样受制于人、提心吊胆的生活。
“皇妃也是妾，除非您给我皇后的位置。”
旁边的太监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
这个姑娘真是胆大包天，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也不怕惹怒了皇上，吃不了兜着走。
萧循定定看着她。
沈瑶瑶也不惧，就这么迎着他的目光。
他忽然大笑：“瑶瑶好胆识，朕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只是绝口不再提刚才的事。
“行了，朕已经派人封锁了消息，那些宫人不敢乱说话，裕王妃这件事也不会传出去，瑶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