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我刚才好像看到洛子虚了
文殊策闻言面色阴沉，神色间有几分愧疚。
包大人虽然尽量做到尽善尽美，治理着开封郡，可总有一些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
姜思表情也不太好看，曲婉儿把事情做成这样，怪不得李忠憎恨西楼。
可是水仙娘子、陈威和王奎又为什么要死？
文殊策显然也在想这件事，他语气歉然道：“是我们衙门做得还不够，其实我和包大人一直想知道，当年芝兰去世的细节。”
“文先生这话问别人，可能得不到答案，可你问的是我。那天，我也在场。”丛芳回忆道：“那位大爷在西楼是常客，可是名声不好。每次来，服侍他的姐妹都被折磨得很惨。”
“那日他来，正好遇上了刚来的水仙，吵着要让水仙服侍他。可是水仙还小，吓得晕了过去。曲娘子无奈，只能安排芝兰接待。”
“那日本来芝兰把客人服侍得很好，只受了少许的苦。可是做饭的陈威把本该给别的房间炎艳散，给芝兰他们送了过去。”
“众所周知，炎艳散是助兴的药，会让人变得十分兴奋。那位客人由于吃了炎艳散，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暴虐下将芝兰折磨致死。”
芝兰将自己知道的内情，和盘托出。
案情的隐情，在姜思和文殊策面前展露无疑。
李忠为什么要选择西楼的动机，而水仙和陈威的死因都知道了，那王奎为什么死？
文殊策思忖片刻，从李忠的角度想事情：“丛芳娘子，芝兰娘子出事那晚，是不是陈威守在门口？”
“你怎么知道？”丛芳惊讶道：“的确是该陈威守在门口，可那日陈威翘了班，去赌钱。芝兰门口空无一人，没有人听到她的求救声。若是陈威在职，芝兰肯定不会死。”
丛芳叹了口气，又悲悯起自己这些人浮萍一样的命运。
姜思颔首，如此一来，就都能对上了。
在别人眼里，水仙、陈威和王奎或许是好人，可在李忠眼里，他们十恶不赦。
芝兰的死看似是意外，却由一连串的偶然，形成了必然。
所以李忠成了他自以为正义的执法者，来裁决正义。
而在他心中，自己也是个罪人，因为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姐姐。
话问到这里，最后一个受害者跃出水面。
“曲婉儿！”姜思猛地站起来。
文殊策掏出钱袋放在桌上：“我马上回衙门。”
“需要我帮忙吗？”姜思问道。
“不用，你回去休息吧。今日，已经够劳烦姜娘子了。”文殊策温柔道。
文化人说话，就是让人觉得舒服。
姜思本来就是仵作，今日做的工作都是本职，何来劳累一说？
“那我先回去了。”姜思笑着起身离开。
文殊策走得匆忙，姜思和唐龙一走在后面。两人刚出门口，就被人叫住。
“姜娘子，请等一下。”丛芳自门口追出来。
姜思好奇回头问道：“丛芳娘子还有事吗？”
“这个……”丛芳手里拿着文殊策的钱袋子，显得有些难以启齿：“文先生给的钱，不够。”
姜思一脸尴尬，她摸了摸身上。好家伙，她根本没带钱啊。
求助的视线看向唐龙一，后者亦有些压力：“还差多少钱？”
“还差一两银子。”丛芳补了一句：“零头已经给文先生和姜娘子抹了。”
唐龙一额头冒出一滴冷汗，他摸了摸钱袋子，无奈的眼神令姜思很绝望。
察觉到两人的局促，丛芳赶忙道：“没关系，没关系，明天拿过来也一样。”
姜思和文殊策都是衙门的人，丛芳不怕他们赖账。
“行，那我明天给你拿过来。”姜思不好意思道。
真是绝了，逛花楼钱不够，再没有比这个更尴尬的事了。
丛芳这才放心回去，她好不容易有一次被点。钱要是没给够，那真是亏到家了。
姜思和唐龙一无奈对视一眼，正想转身走，一抹熟悉的身影却在街角一闪而逝。
“唐龙一！”姜思狐疑的看着那个方向：“我好像看到洛子虚了。”
洛子虚？
他不是在昏迷吗？
唐龙一犹豫片刻道：“你先回去，我跟上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姜思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去。
唐龙一犹豫片刻，也不放心留姜思一个人回去：“那行。”
两人顺着刚才洛子虚消失的方向追去，洛子虚走得不快，两人很快就追上了他。
对方踉踉跄跄走在街头，也不知道是怎么躲开了门口的守卫。
洛子虚跌跌撞撞在一家茶果店面前停下，他背在身后的袖子里，藏着一把匕首。
“开门，开门呐！”洛子虚拍着门，声音沙哑嘶喊着。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街上无人。
茶果店的人听到敲门声，出来打开了门，看到洛子虚吓了一跳：“洛秀才，你怎么来了？”
“掌柜的在吗？”洛子虚笑得虚弱问道，他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
“在的，在的。”伙计把洛子虚请了进去。
旋即，把门关上了。
姜思和唐龙一皱起眉头，人进去了，就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娘子，得罪了。”唐龙一突然抱住姜思的腰，轻轻一跃，跳到了茶果店的房顶上。
这种失重的感觉，令姜思的心脏漏掉了一拍。
等她回过神，唐龙一已经把房顶掀开，往下面看。
从这个角度，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下面发生的一切。
姜思赶紧屏息，蹲下来偷看。
洛子虚被请进去后，一个胖胖的男子从后面走了出来。他看到洛子虚，一点也不惊讶，很有礼貌请他坐：“洛秀才，请坐。”
洛子虚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掌柜，哑声问道：“当初你非要送我那盒糕点，根本不是想让我讨好水仙，你是想借我的手，杀了水仙，对吗？”
“没错。”掌柜并不否认，笑眯眯道：“洛郎君，我很欣赏你的才华，水仙这种女人根本配不上你。她死有余辜。”
“住口！你懂什么？水仙是最善良纯粹的人，她一点也不嫌弃我家境贫寒。欣赏我的诗词，我懂她的音律。我们是知己，怎由得你污蔑？”洛子虚说罢，亮出匕首朝掌柜扑去：“我要杀了你，给水仙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