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恶魔的苏醒
如今，各大城市早已抛弃传统的输电模式，取消电线杆等老套的设施，将输电系统转入地下，但是在这座落后的老旧小区，因为偏离城市的主要区域，其次又因为电网系统过于凌乱，所以还是采用落后的输电系统。
牧江安在走入公寓之前就看到几根倒下的电线杆，整片区域的电都被断掉，台式电脑又怎么可能正常运转。
此时正值晚上21点，乌云遮蔽了月光，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环境下，散热风扇不停旋转，荧幕亮着刺目的红光，宛如一只蹲伏在角落的恶魔，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猎物上门。
问题果然出在这里。
牧江安试着打开灯，亦或是将手机插在插排的充电器上，结果均是没有电，但电脑却能够正常运转，这诡异的一幕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胸口，让人喘不上气。
他犹豫片刻，走到电脑前，看着荧幕，座椅散发出无尽的诱惑魔力，迫使他不受控制的慢慢坐下。
荧幕上正是那款丧尸游戏，地图上显示出丧尸的分布图，它们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扩张。
牧江安伸出颤抖的手，锁定公寓内的一只丧尸，随着键盘的敲击声，脚步声自长廊应声响起，一只丧尸缓慢的走进房间。
前进、后退、翻滚、跳跃…
牧江安敲击的速度越来越快，丧尸的动作也越来越快，最终，牧江安敲下翻越键，丧尸毫不犹豫撞碎玻璃，从五楼翻下，重重的摔在水泥地面。
牧江安摇晃着身体，椅子向后滑动，直接坐在了地面，他用双手紧紧抱住脑袋，一张脸兀地扭曲起来，藏在眼睛中的情绪骤然崩塌。
果然，果然如此，果然是这样。
牧江安一直不想承认，在有这个猜测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内心不断的否认和逃避，哪怕发现丧尸不会袭击自己，他哪怕将一切推到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也不愿承认那个猜测，紧紧抱着虚幻的侥幸心理而不肯松手。
万一只是巧合呢？
他这样想着。
直至丧尸坠楼，那点侥幸才随之被一同摔得粉碎。
是啊，丧尸怎么会袭击他，没有自我思想，没有智慧，只知道听从命令的丧尸，又怎可能去袭击发号施令的长官。
这座城市正在承受的一切，所遭受的一切，所有牺牲的人，一切一切的源头，统统都是因为他！
一想到亲手操控丧尸感染了如此之多的同族，当初玩游戏时的刺激与快感，在此刻统统化作无尽的痛苦与自责，窒息感就像是滔滔不绝的浪潮，将他彻底淹没在最深处的海洋。
牧江安张着大嘴，费力的喘着粗气，他强撑着桌子站起，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屏幕。
只要退出游戏，这场灾难就能停下了吧？
他不知道答案，但这确实是值得尝试的办法。
牧江安调出退出界面， 只要轻轻的敲下鼠标，游戏就会退出。
敲鼠标不需要多大的力量，即便只是个婴儿用手无意识的触碰都能触发鼠标开关，可是牧江安这个成年人，任凭他如何用力，手指却始终按不下去，响彻灵魂的恶魔之音让他失去了所有力气。
“无能的你，在失败反复沉沦的你，注定战胜不了困难的你，不抓住这次的机会，真的还能得到众人的信赖与尊敬？”
“这可是实现你最终理想的绝佳机会，只要演上一出大戏，你将会是世界的救世主，史书为你留名，百世受人敬仰。”
“为什么要担心罪责，没人知道这一切都是源自于你，没人会把你视之为罪人，为什么要替其他人考虑，别忘了，他们也从未为你考虑过。”
“失去亲情，无缘爱情，断绝友情的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你是只渴望阳光的老鼠，现在有了上街的底气，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紧紧的抓住它！”
“如果不是这末世，宴云又怎会依赖于你，想想她的眼神！今后，会有成千上万，数不尽数的人崇拜着你，爱戴着你，依赖着你！错过这个机会，凭你这个废物又能得到什么！”
最后的话像是一柄最锋利的剑刃，轻易贯穿了牧江安的心理壁障。
是啊。
经历了无数的苦楚，到底是什么让自己坚持的苟活于这个世界？
那是埋藏心底最深处的奢望，名为尊重与依赖的奢望。
如今，这个机会就摆在眼前，唾手可得，不需要思考，不需要犹豫，只需要轻轻的点击鼠标，而最后的问题…
“你是谁？”
“我？我就是你。”
声音似乎是在轻笑。
“这样啊。”
牧江安附和着轻笑。
是啊。
这声音绝非他人。
不管是废弃工厂时与理智抗衡的声音，还是刚才的恶魔之音，其实全部都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欲望罢了，这就是他隐藏在深处的真实想法。
其他人的死，与他何干！
“啪嗒。”
手指轻轻落下，荧幕上弹出一个模块，看着上面的物品，牧江安毫不犹豫的花费感染点进行购买。
“嗡。”
电脑骤然停止运转，牧江安脑中一阵眩晕，下一刻，看着视线里亮起的虚拟模块，他不禁用手捂住面庞，嘴角勾勒出填满疯狂的笑意。
所谓的超级电脑，果然如此！
一个个只有牧江安才能看到的模块悬停于半空，随着一个个念头落下，模块不停的切换，牧江安向旁看了一眼，一只丧尸立刻飞奔而来。
不需要敲击鼠标，不需要敲击键盘，甚至不需要说话，只需要一个念头，丧尸就会立刻执行相应的命令。
牧江安闭上眼睛，视线不断的切换，没有距离的限制，全城丧尸都是他最为忠诚的士兵。
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在心底膨胀，牧江安的眼睛越来越扭曲，也越来越疯狂非人。
“那瓶鸡肋的基因进化药剂也有了用武之地。”
牧江安选择购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在房间浮现，一瓶药剂从中落下，洞口紧接着消失不见。
“竟然是以物品的形式具现化到现实世界，而不是直接作用于我的身体？”
牧江安看着透明的小瓶，心中咯噔一声，他知道这一切的背后，必定有一只无形的大手进行操控，问题是，大手的主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