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这个局是他自己设的

    夫子穿着一身布衣，留着灰白色的胡须。

    乍一看，是个学识深厚的老者。

    但是，只是看着而已。

    盛扶月大概怎么也忘不了夫子对他的冷言冷语。

    夫子的纵容，坐视不理，也是致盛扶月死的帮凶。

    作为国子监的夫子，他不仅不管盛扶月被欺辱，还故意在门外等着五皇子他们欺辱完了盛扶月再进来上课，即便是耽误了一整节课程。

    盛扶月该是怎样的绝望。

    他只有自己一个人面对这肮脏的世界。

    他不敢找灵图帮忙，大概是不想在心爱的人面前露出不堪的一面，他不敢表明心意。

    毕竟一个是半步为神的鲛人王，一个是寿命不过百年的人类。

    薛雨寒慢慢又在纸上写下夫子二字。

    薛鑫源走到她的身边，见潼知在纸上写下的名字，微微摇头，玄袍更衬着他肌肤如玉：“走吧，我们回家。”

    秋天的午后带着些夏天的味道，给人一种错觉，仿佛夏天还没有走，贪恋着片刻的温存。

    马车上。

    薛鑫源将薛雨寒手中的宣纸平铺在狐皮毯子上，白玉般的指尖在刘明尔和夫子这两个名字上点了点：“不能杀这两个人，也不能改变他死的结局，灵图也不能出现。”

    夜祲顿了顿，又补充道：“这看似是一个死局。”

    潼知揉揉眉心，车子里的熏香有些安眠，她暗自咬了一下舌尖,脑子清醒了一点：“对啊，用自己的魂魄作为代价，不断循环着，自己破不了，旁人也难以破。”

    “这是他自己设的局，他亲临每一次循环，沉溺其中。”夜祲的指尖按了一下盛扶月的名字，语气平淡地又补充：“自虐。”

    夜祲是魔，对血腥味敏感，他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盯着潼知的嘴唇，剑眉微凝：“为什么咬自己的嘴唇。”

    “啊？”潼知懵了一秒，旋即反应了过来。

    她的唇色偏粉嫩，像是桃花般。

    此刻一丝血爬上她的唇间，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也只有夜祲这个狗鼻子可以闻出来了。

    “有些困倦。”

    凡人的身子抗不住人的正常需求。

    午后有些热，再加上车内的熏香助眠。

    夜祲起身，捏起旁边的小枕头放在自己的位子上：“躺着睡会。”

    马车内的空间有限，此刻夜祲起来了，剩下的空间，勉强够潼知睡觉。

    夜祲如果站起来的话会碰到头，此刻他弯着腰，为潼知整理自己刚才坐得有些皱巴巴的地方。

    潼知抱着那个小枕头，眼睛弯弯的。

    这家伙总是冷着一张脸，却做出这样体贴的事情。

    夜祲见她笑了，席地而坐，微微抿了一下唇。

    他别过脸，竹节般的手指掀开翠绿色的帷幔，刹那间，阳光直直地洒在他的脸上，浓密的睫毛下意识地扑闪了一下，在光下，他的皮肤像是羊脂玉般，细腻而柔和。

    这一刻，他仿佛不是见不得人的魔，而是九天之上的神。

    潼知被她的想法刺痛了一下心脏。

    他才配成神。

    那些道貌昂然的神，不配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