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零次推演——沈栋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沈栋上来？”秦满月一脸惊愕，甚至有一点惊恐。
“别担心，满月，你的丈夫涉及到一个很重大的事情，往小了说关系到星环城的发展，往大了说关系到整个齐塔星人类文明的生死存亡。”李太白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我在人类未来发展的1400万次推演之中，有400万次的推演，沈栋对于人类能否冲出太阳系起重要的作用。”
李太白拉着秦满月走到一处隐秘的角落一字一顿的说：“而且，第零次推演人类顺利进入到五级文明行列，这次推演就有沈栋的参与。”
秦满月仍旧不太相信：“那，沈栋上来能做什么呢？他是做建筑健康检测和地基处理的。”
“怎么说呢？可能有点伤人。”
“但是为了让你明白和信心，我只能说出事实了。”李太白面部投射出一份文件投影。
”这是七年前和你签署的《星环城重大人才资助项目》合同文本，我承诺给你最为先进的实验设施，最好的待遇，最为官方和权威的学术平台，你放弃了自己幸福的家庭奋不顾身的来星环城我很荣幸，我知道你不是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金钱和地位，你是为了崇高的科学理想。”李太白的话语中充满着感性色彩。
“当然，你也没有让我失望，短短几年你就从你所属的建筑科学跨越到了量子和光速研究领域，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在这一领域你已经是绝对的权威了，你成为了第十光速驱动研究院的副院长……”李太白细细回忆着秦满月的成就，并不断赞扬着。
“我并不是放弃了家庭，我只是没办法，没办法同时兼顾学术科研和相夫教子这两个处于岔路口的工作。”秦满月解释着自己的苦衷，并不在意李太白说的种种荣誉。
李太白没有听秦满月的回答，而是自顾自继续的讲着。
李太白把办公机器人折叠成一个类似于旧时代扫地机器人圆盘状的样子，投射出一个人物的全息投影，投影与现实的人的视觉效果无异，只是手碰到投影会穿过去。
那是李太白80年前的样子，瘦弱，高大，文弱书生的模样，真的给秦满月一种诗仙李白就在眼前的感觉。
“最近，我的量子核心经历了一次大升级，之前一千多万次的推演都是模糊的、大概的、我无法推测或者预测出人类什么时候离开太阳系，没办法预测何时人类达到2级文明……无法预测到什么时候是关键时刻，无法预测到什么人会起着关键性作用，只能预测出一个模糊的路线图。”
“但是升级以后，我居然在第零次推演里看到了沈栋，之前我以为这个至关重要的角色会是你，所以我才会给你发合同，让你赶往星环城。”
李太白说了一大堆，其实要表达的意思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对不起，秦满月，你很优秀，但是我找错人了。”
秦满月也明白了李太白的意思，刚开始她感觉好像一场梦一样，如梦似幻，仿佛面前的这个全世界最先进的人工智能狠狠的戏耍了自己，但是她仔细想了一下，她所拥有的，不比失去的少，她现在有很多独树一帜、远远领先于其他人的科研成果，她也是近十年来最有希望把名字刻在星环城巨人板上的人。
秦满月深邃如无限宇宙的眼睛突然变得空洞起来，面无表情的说：“我是一个被错选的人，那我这几年的研究都是错误的吗？”
李太白清了清嗓子，想要安慰一下秦满月：“事实如此，事实又不止如此。”
“我之前推演得到的结果就是那个对人类文明起决定性作用的人就在你和你丈夫沈栋之间，但是很模糊，我只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黑色空洞，我能窥见的信息比已知宇宙还少，所以我只能像神一样掷骰子，或者说掷硬币，正面是你，反面是沈栋。”
“结果你已经知道了。”
李太白的全息投影拿出一根毛笔，在天上写着什么。潦草如龙，气势如虹，但是能够看清他写的是什么：
“你也不是错误的选择，你只是不是最正确的选择，你的研究方向据我推演，我推测不出来是错的，所以啊，满月你是有价值的。”
……
“和我讲讲细致的第零次推演吧。”秦满月的眼睛又变得明亮，问起了李太白。
“那是一个明媚的早晨，你们一家三口幸福的吃着早餐，你们的女儿很可爱，她的眼睛就像葡萄那么大，咿呀咿呀的说着你们听不到的婴语，你们用小勺子喂她奶粉。”李太白声音变成了柔和的女声，声情并茂的描述着。
随后李太白便不再讲述了，而是根据推演出来的内容实时的建模渲染出以假乱真的动画。
“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妥，老婆，我不想去了。”沈栋把秦满月拉到里屋小声的说道。
“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吃喝不愁，有房子有最新的悬浮汽车，还有可爱的女儿，去星环城说不定几年都回不来一次……”沈栋表情复杂，不想远离自己的挚爱。
“我想带着你们去，有你们在身边我在星环城才能好好读博士。”
“傻瓜，那可是星环城第一大学，全世界，全太阳系最好的大学，特招你过去读博士你还想拖家带口的，这肯定会耽误你学习的，更何况我和月儿会陪你经常过去看你的。”秦满月理了理沈栋乱掉的头发，耐心劝导着沈栋。
李太白就像电视剧里面的旁白解说着投影出来的推演画面：“看这推演里的剧情，应该是我以星环城第一大学的名义特招沈栋来读博士，然后博士以后他就成为了星环城数一数二的科学家，他的大脑里潜藏着带领人类文明进步的秘密，他每一次的研究方向都为人类带来巨大的好处……”
画面中沈栋抱着秦满月坐在沙发上，拿出超微型天文镜调好视觉效果递给秦满月说：“老婆，看，那个距离太阳系十万光年的黑洞，是我发现的，我把它送给你……”
天文镜虽然只有手掌大小，但是却凝聚了星环城一半的尖端科技，如镜片磨制，黑洞探测、恒星检测等集成功能。在里面，秦满月看到一个如豌豆大小周围火红内部黑色的天体，她笑着说：“确实很像满月。”
……
秦满月明亮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一滴泪落了下来，回忆着推演画面和过去的沈栋说：“即使沈栋被你选择，他第一想到的都是我和月儿，他最后还把我们接到星环城上，还送给我一个黑洞，很美的黑洞。”
“我们在这所谓的第零次推演里，肯定很幸福吧。“秦满月看着画面中的沈栋泪水止不住的流。
“可惜，回不去了，第零次推演已经错过了，我现在每天都在耗费近5000万台量子计算机进行未来推演，可是再也没找到类似于第零次推演的结果了，截止此时此刻，我已经推演了1356亿次了，一次都没有。”推演的画面结束了，最后是沈栋驾驶着一艘百米长的飞船带着秦满月和月儿，满怀欢笑进入了一个黑洞，消失在宇宙之中。
“一次都没。”李太白的声音充满无力感。
李太白的声音里充满了一丝希望：“所以我想，如果现在沈栋来到星环城，人类文明的发展会不会依旧按着类似于第零次推演进行。”
“所以，我想，只有你能够让他来到星环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