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迷茫之中的声音——空昱
“沈栋啊，干的不错，再接再厉，你们的工作非常重要，正如人一样，生病了，不舒服了，就是需要医生。这些大楼也需要医生，只不过这些医生不是穿着白大褂，戴着消毒过的手套，而是戴着颜色各异的安全帽，衣服上都是灰尘。”电话那头一阵温柔但有底气的声音传来，那是天星建筑的老板，女老板。
她下着一条浅色西装裤，上穿一件白色复古风衬衫，脚踏一双白色皮鞋。长发及肩，面容娇好但是此刻却一脸愁容的盯着电脑的全息屏幕。
“心疼我们就多发点工资，天天说这说那儿的，天天就这么点工资，累的和狗一样。”沈栋内心一股气涌了上来，在心底狠狠的说道，但是没有让老板听到。
“那老板，2400万的单子我都谈成了，提成怎么算，记得公司章程是是百分之三。”沈栋和老板有点卑微的说道，但微笑已经浮现在沈栋脸上。
二十四乘以三等于，等于七十二万，月儿的病有希望了。
再然后，沈栋的话里就带着笑意。老板也听了出来。
“章程里是百分之三没错，但是，但是我们公司天星建筑正处于上升期，可能资金有些紧张。”老板那头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但底气已经没有那么高涨了。
“所以，先按着百分之一算，后面百分之二，两个月内打到你账户上，行不，沈栋哥哥。”对面的声音居然出现了丝丝娇气。
“毕竟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月儿她等不了了。”沈栋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变得严肃。
“好吧，好吧，怪我经营不善。”戴可儿又看了看公司账户，上面有三千万余额，其中一千六百万是刚刚李总打来的，除去员工工资、办公室租金、银行贷款、设备维修与采购等开销，账上就剩下一百五十万，今天她已经算了十遍账单了。
……
“爸爸啊，你就让艾尔帮帮我吧。”戴可儿看着账上的余额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便仰天长叹，看着一片迷茫的未来。
戴可儿，戴星之女，于一年前继任天星建筑董事长一职，而戴星却不知何故突然隐退。天星建筑也只是对外宣布：董事长戴星身体抱恙，退休休养，公司由独女戴可儿管理。而在之前，戴可儿大学毕业以后就在一家设计室做建筑设计，临危受命，但是公司一直处于亏损状态，账上近乎没钱。
“转给你了。”
“查一下你的银行卡。”
“挂了。”戴可儿一字一顿，把钱转到了沈栋卡里。因为她知道沈栋很艰难，而且多亏了沈栋谈的这个项目，才能把银行的贷款还掉。毕竟自己公司这么大，争取多聊几个客户有可能度过一劫。
“好，好，谢谢戴总。”沈栋收到了钱也意识到了戴可儿的难处，但沈栋总算是拿到了钱，还是女儿的病要紧。
嘟嘟嘟……
沈栋轻轻推开里屋的门，生怕破旧的木门发出的吱扭声吵醒已经熟睡的女儿。
他静静坐在床边，抚摸着女儿的小手，手很凉。
月光洒在床上，照在他女儿的脸上，但是洁白的月光看起来并没有她的脸苍白，白的就像大雪初下的广场。
……
在恍惚之间沈栋突然听到有人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就像是从山谷里面传来的，空洞而悦耳。而他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房间里面的灯有规律的闪烁着，在明暗交替之间，沈栋好像看到了一个身材窈窕的黑影。
“凌，终于找到你了，我跨越了第七十二宇宙的时间长河，在它还是一个奇点的时候就开始寻找你了。我是空昱啊。”
“凌，你现在应该快没有能量了吧。去星下，去星下国找我。”空灵却又不可言状的女声一直在沈栋耳边响起，但是刚开始几句的声音很是模糊，就像是射电望远镜接受到的宇宙波一样，沈栋并没有听清。
“我就在天晶等你。”最后一句话格外清晰，但是沈栋并没有放在心上。
“什么零，一二三的。看来是太累了，脑子里都有幻听和幻视了。”沈栋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发现什么都没有，便轻轻的关上了门，自言自语了几句。
……
“艾尔，处理数据，分析白杨市建筑物健康状态。”戴可儿进入天星建筑的数据处理中心，面朝一个旋转着，发出淡蓝色微光的物体。
“真的烦，看完大楼传完的健康状态报告，还要再听你啰嗦一遍。”戴可儿撩了撩眼前的刘海。
“这不是做两手准备，更安全嘛。”一个男声响起。
数据中心位于地下一层至三层，有超过十万台储存器用来储存各栋建筑传来的数据，虽然数据首先经过大楼自身x-x量子计算机的处理与过滤，但是全白杨核心区有一千一百栋楼，十二座桥梁，十条地铁线路还有数千公里的公路的监测数据一天便可达十二万亿t。
数据处理器即艾尔位于地下第三层，有一半地方存放他的大脑：y-y超级量子计算机。
艾尔是基于三十二台y-y量子计算机并列的人工智能，y-y计算机的数据处理能力是x-x型的一亿倍。那个浮空旋转的物体由磁力悬浮约束，是艾尔的主体，内部是无数条液氮导管和信息线路，就如同人类的血管一样。
三秒钟后。
“数据检测分析完成，检测报告已发送至天星建筑服务器内。”艾尔以全息投影的方式把报告展现在戴可儿面前。
“可儿，根据我的判断，白杨市9936的建筑没有健康问题，十二座大楼需要常规保养，占比041，两座大桥需常规除锈，占比007……”艾尔以浑厚的男音朗读道。
“停停停，艾尔，你个狗东西，别用我老爹的声音。”戴可儿听到他爸爸的声音就气不打一处来，因为他的老爹戴星，一年前接了个电话，随后给戴可儿打电话让她回来继承亿万家产，第二天就飞往梅国了。
“还有你这些数据，刚才各个大楼已经发送给我了，我都知道，别读了，我已经安排人明天去修理了，我先走了。”戴可儿转身准备离开。
刚踏出两步。
“停停停，前面那妮儿，站住，不对，前面那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妮子，别走。”艾尔引经据典，声情并茂的说。
确实，戴可儿真就这么好看，大学是校花，甩一甩头发，可以迷倒三千男生。
“怎么了，艾尔，又来这套，检测报告我也看完了。”说完就迈了一大步。
“有大事发生。”原本充满趣味的声音突然不见了，变成了庄严的新闻广播声。
“是不是我家老头想我了，想多看我一会儿，那就快回来啊，老爹，或者让艾尔帮帮我管理公司。”戴可儿看着满屋子的24k摄像头说，知道她父亲可能正在看着她。
“不是的，星老确实是有要事要办，而且还说为了历练你，不让我帮你。”
“还有，老楼快不行了，他的地基沉陷，承重墙裂纹扩大，受力钢筋近半锈蚀，强度大大降低。”艾尔化作那栋老楼，全息动画显示出老楼的健康状态，背上的裂纹已经接近三厘米。
“不对吧，今天老楼发来的健康报表没问题啊，电脑估计还能正常使用二十年，而且之前修了那么多次。”戴可儿神情紧张的翻找今天老楼传来的数据。
“除非？”
“是的，老楼撒谎了。”艾尔投影出两份老楼健康对比报告，不一样的地方已经圈了出来。一份寿命评估是二十年，另一份是一年。
“可是老楼为什么要隐瞒呢？他里面又没住人。”
……
2032年9月17日 23点20分。
后天是中秋节，因此现在的月亮大的出奇，月色饱满，就像一个大月饼。
“今天晚上群里咋这么冷清了，老楼，睡着了吗？”建才在群里发了个消息。
作为当今除星环城外最先进的量子计算机之一，x-x虽然算力惊人但是其复杂性可谓堪比人体。
这也是迄今为止最为细致的人造发明之一，为了保证监测工作的正常进行，计算机每天需要用四个小时进行检修与自我升级，自身不再处理数据，只是会把数据存储在存储器里，同时发送给艾尔，由艾尔进行后续代管。睡眠对于建筑物来说就是在进行自我更新及检修，有的建筑会选择早点休眠以达到早点开机的目的。
“没有啊，我刚才在处理数据呢。”老楼发送消息。
“这么点数据不应该很快嘛，怎么这么久。”圣城有点疑问。
过了一会儿。
老楼发来几个字：“我的监测数据级别昨天调成了极致了，没想到这x一x计算机就有点卡顿了。”
“好吧，那老楼该休息了吧。”外加一个表情包
“不急不急”
……
建才，圣城与所有的群友都知道一件事，他们所有的建筑的监测级别都是极致，用的都是x-x量子计算机。
“圣城，老楼有心事啊。”建才与圣城发送了私人消息。
“是啊，可能是身体的旧毛病又出现了，或者他快不行了。”圣域也同样感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