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行动II
距离他们的计划还有一周。
贾柯布为了结婚也是下了血本，他置办了大量的新婚用品，甚至给温雅的衣服也是成箱成箱地买。这一周，温雅白天大多数时间都一个人待在贾柯布家里。贾柯布照常上班，倒是放心她在家。
温雅对那些衣服并不感兴趣，只是在阳台上利用攀岩的支点系上安全绳，演练了好几遍，确保万无一失。
贾柯布时不时打电话给她，“老婆，还要买什么，尽管去买！”
“知道了，我会去买的！贾总好好工作！”
为了让贾柯布“放心”，温雅确实会采购些眼花缭乱、五花八门的家居用品。她说：“那个放在这里，这个放在那里……”
罗川集这儿，邹舟一早打过招呼，那天保安和监控都是罗川集事先安排好的。
究竟扔什么下去，邹舟和欧洋商量了好久，最后他们决定扔一大块冰。冰块是从外面运来的，在罗川集的安排下，连续一周顺利运到邹舟那间屋子。
“看来这么运进来行得通。”
欧洋则对邹舟说：“邹教授，要是行不通就要想其他办法，没那么多时间啦。”
“知道了，知道了。”邹舟答应着，他们又想出来方案二：就是什么都不扔。
虽然几个人一致认为任由住户误导舆论是关键。
安琪拉这边一切顺利，柳哲明和温雅说道：“对她来说是个小场面，人家是专业演员。”
“好吧，反正我也不知道。”
“就是说婚礼那天你确定不来？”
“嗯，不来！”
“婚你不结了？”
“所以让你找个演员啊。”
柳哲明听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到时候要我怎么帮忙，尽管告诉我。”
“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好，明白！”
挂了电话，柳哲明心情愉悦。
婚礼的前一天白天，邹舟和欧洋在咖啡店里见了一面，温雅已经忙得脱不开身了。这天贾柯布也没有来公司，似乎是他多年来第一次请假。
“万事俱备，就看今晚了。”
“希望一切顺利。”
“我等会也早点回去。”
欧洋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你们和贾柯布的恩怨解决了，我和你的还没有完。
看着看着，欧洋竟然“目露凶光”。
“欧洋，欧洋，我先回去了。”邹舟叫了几遍她才回过神，但是她的眼神邹舟看了也害怕。
“邹教授，您就这么走了？那好吧，一切顺利！”
欧洋继续在咖啡店里忙碌着，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一样。她像往常一样，邹舟还有温雅的事情，她就参与到这里了。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欧洋拉回现实。
“喂，欧洋。我的裙子呢？我的裙子还没有准备好！”
“什么裙子？那条白色的？”
“对的，就是那条。不是说准备两条吗？一条我穿着，一条备用。现在我只看到一条啊！”
“你先别着急，你现在好好想想可能放在哪里了。要是实在找不到……只能到时换下来再放回去了。”
“好吧，我知道了。”温雅叹了口气。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一点小小的偏差，都会“要了她的命”。
到了晚上，邹舟和温雅等在26层的房间里。连续一周，温雅白天在楼上布置新房，忙完了就从阳台下来，倒也方便。当然她没有告诉贾柯布自己就住在楼下，反而贾柯布几次三番提出让司机送她回家，都被温雅拒绝了。
为了保险起见，从阳台上下来后她还是会再上去一次，确保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后再坐电梯下来。至于阳台早被布置起来了，加上贾柯布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去过阳台。
“准备好了吗？”邹舟问。
温雅点点头，然后出去了。
她没有去别的地方，就是坐电梯上了一层，站在门外敲门。
“谁啊？”依稀能听到贾柯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她又敲了敲门。
当开门后看到温雅，贾柯布吃惊地话都说不出来，“文雯，你怎么来了？”
预想到会是这样，心中默念了无数遍台词的温雅还是一时语塞，好在贾柯布没有在意，一个劲地让她快点进来。
一边招呼她快点坐下，一边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在忙什么呀？”
“在看明天的来宾名单。小姚帮我整理的，我想再看一遍。”
“哦，那你看吧。别太累了，我一会儿就走。”
“坐吧，喝什么？”
温雅看到贾柯布去餐厅里倒了杯水，同时似乎还吃了药；她手心里紧紧攥着邹舟给的药瓶，心里松了口气，看来用不上了。“水，我喝水！”她马上说道。
接过贾柯布递来的水，她怔怔地看着他。反倒让贾柯布不好意思了，“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你继续看吧。”
“嗯。没什么问题，我看过了，小姚办事还是靠谱的。”
“那就好，那就好。”
贾柯布并不管她，温雅说着回了房间。
她拿出那条电话里问欧洋的裙子，这是一条洁白的长裙，上面有层层叠叠的蕾丝，看上去很是华丽。她轻轻地抚摸着裙身的料子，然后不急不慢地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化妆。
温雅底子不错，皮肤白皙，五官大气，略施粉黛就有种我见犹怜的风情。
反复照了几遍镜子，她觉得差不多之后，才从房间里出去。
客厅里的贾柯布还在忙，并没有注意到她。不仅如此，似乎他还眉头紧蹙，像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老公，我好看吗？”声音轻得只能听见后面几个字。
“……看好！”贾柯布头也不抬地说。
“真的好看吗？”她试探地又问了一遍。
“好……”话竟没说完，他的目光突然紧紧盯住来宾名单，不知道什么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
“你看看我吗？老公！”温雅不依不饶，这时她已经背对着他。
“嗯……”他有些不耐烦，不情愿地抬起头，不过才一瞧见她的背影，竟然愣住了，“真……好美啊！”
这一袭长裙很好地勾勒出她的身材，加上她平时经常运动，背影呈现出一种妩媚的弧度。加上长发慵懒地散在背后，竟使贾柯布看得怔怔地。
“真的吗？”她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一边欢快地问，一边继续背对着他，朝阳台走去。
“真的！”他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阳台的窗没关，有风吹起她的裙摆，连同她的长发。
贾柯布的目光全部被她吸引，温雅继续走着，突然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我——这——样——还——好——看——吗？”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飘来的。
不想贾柯布见了浑身颤抖，脸色煞白；张大着嘴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顺势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看她的眼神也像是看着另一个人，双唇嗫嚅着：“温……温……温柔……”
温雅了然目的达到，然后转身走到阳台，不带犹豫地一个翻身，“跳”了下去。
邹舟一直在下面待命，这时伴随着“啊——”的一声凄厉惨叫，一大块冰被重重抛了下去，“砰”的巨响传来将还没来得及开始的喧嚣生生划上了句号……
“来，小心。”邹舟赶紧把她接进来，一边不忘连连称赞：“做得好！辛苦了。”
“上面那个人怎么办？”温雅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
邹舟安慰道：“先不用管他，晚点我再上去收拾。”
两人回到房间，关上阳台的窗，邹舟给她倒了杯水，他们似乎在期待沸腾的喧闹，奇怪的是这夜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两人等了一会儿，温雅问道：“邹教授，刚刚是有声音吧，那声音还挺大的。”
“有！我扔得我会不知道？”
“也没见有人骂人啊。”
“有些奇怪，贾柯布这里也没有动静。上次，他骂得可凶了！”
“你什么时候上去看啊？阳台上的东西……”
“我知道，我这会儿就上去，钥匙给我。”
“邹教授……”
“还有什么事？”
“刚刚他叫了‘温柔’的名字……”温雅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哦？”邹舟听完迟疑了一下，“我知道了。你就在屋子里等我！”
这时，这栋楼里的住户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开始了集体声讨，他们只当是有人高空抛物，一时间咒骂声此起彼伏——
“谁他x的大半夜乱扔垃圾！”一个说。
另一个说：“明天就去调监控……”
“真他x没素质！”
“这半夜三更地……找死啊！”
“哪个混x干的？有种别被老子逮住！”
……
“邹教授，你听。”温雅说。
邹舟点点头。
这些人骂骂咧咧的过了一会儿，只见月光像轻纱一样洒下，轻轻盖住了12栋，骂声这才消停。
邹舟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刚一出门，就被黑夜“吞没”了。他来到27层，悄悄地打开门，瞬间的亮堂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客厅里的水晶吊灯闪耀着，光源在水晶的折射下变得绚丽夺目。
他一时有些头晕，蹑手蹑脚地进去，才发现沙发上的贾柯布竟然晕过去了。
邹舟走近探了探他的鼻息，搭了搭他的脉搏，好在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看到散落在地的来宾名单，他赶紧收了起来。然后环视了房间，还好并不杂乱，稍微整理了一下，就直奔阳台。
他要把所有攀岩的痕迹都清理干净，关键是要把支点拆了，这之后他又把阳台打扫了一下，只是墙上的痕迹一时无法去除……
最后邹舟关上阳台的窗，来到衣帽间，将那条白色长裙找了个显眼的位置挂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看了一眼贾柯布，这时他的呼吸十分平稳。
“晚安，贾总，祝您新婚愉快！”邹舟在贾柯布的耳边轻声说着，说完顺手关了那盏水晶吊灯，这才离开。
“邹教授，怎么样？”他回到26层后，温雅赶紧迎了上去。
“都好了，放心。”
“贾柯布呢？”
“他晕了过去，不过这会儿没事了。”邹舟安慰温雅，然后继续说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待着，我先走了？明天还要和姚大宝他们一起过来呢！”
温雅点点头，但是马上问道：“邹教授，安装的支点……”
“拆了，你看。”
“那条裙子？”
“挂在衣帽间了。”
温雅又是点点头，送他出去，手里却一直紧紧攥着他给的药。
这是一瓶地西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温雅发现自己的精神状态不对，去医院看过之后得知，她有点轻度焦虑，不过医生告诉她问题不大，不用服药。
许是精神压力太大，久而久之，她发现自己的状况越发严重，尤其是膝盖受伤以后，甚至一整晚一整晚地睡不着觉，加上白天还要强颜欢笑，温雅的精神已处在奔溃的边缘。
这药原来是给贾柯布准备的，邹舟递给她的时候吩咐过，“为了保险起见，如果实在没有把握，可以……”没想到最终没有派上用场。
后来邹舟就把这件事忘了，温雅如得到了救命稻草，这瓶治疗抑郁症的药，她可以用。
“成人5-10毫克，口服”，她看着使用说明，服用了最小的剂量，这一晚竟睡得无比地踏实。
……
碧湖天地12栋26层和27层的住户睡着了，这个小区至少还有一个人警醒着，那就是夜间值班经理罗川集。这几天他还代起了保安队长的工作。
那声巨响，保安室里听得真切，但他马上教训新来的小保安不要大惊小怪，然后在小保安哀求的眼神中，他说：“我去巡逻。你待着吧。”说完就出去了。
他径直走到12栋，转了一圈，又抬头看看，目光最后毫不费力地停留在贾柯布家的阳台上。
夜已经深了，他家的灯还亮着，还有那不安分的窗帘正被风吹得轻轻摇曳……
他知道邹舟还没有行动。罗川集看了看时间，离开了。
……
这天的后半夜下起了雨，保安室里，新来的小保安已经打起了瞌睡。
罗川集看了看窗外，竟有些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