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重回老校园
thomas zou入职后，一切顺利，同事们和姚大宝一样“邹教授，邹教授”地称呼他。
贾柯布一开始也是唤他“邹教授”，thomas zou则称呼贾柯布“贾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贾柯布只唤他“thomas”，后者还是唤他“贾总”。
最先注意到的是姚大宝，他虽觉不可思议，但很是羡慕贾柯布，不过他不敢造次直呼“thomas”。
久而久之，明眼人都看出来：贾总和邹教授关系不一般。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谁也说不清楚。
“快到高考放榜的日子了吧，小姚？”这天午休的时候，邹舟问姚大宝。
“差不多，我记得当年也是这个时候查分的……我都不敢查，还是班主任帮我查了告诉我的。”
“后来你考到哪儿啊，小姚？不会是h大吧？”
“没有没有，我考上了h市理工大学。”
“哦？那也不错啊！”
“是不错，但是不能和h大比。”
“呵呵。”邹舟笑笑。
“邹教授您呢？您在去m国前，没在国内上大学？”
邹舟笑着打了个马虎眼应付了过去。冷不防地邹舟又问道：“大学现在开学了吗？”
姚大宝愣了，他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九月才开学吧，不过大一新生也可能八月中下旬就报到了。”
“哦。这么说来还有一个多月呢！”
“是啊，现在多热啊，还时不时台风暴雨地……”
“暴雨”两字像闪电一样击中邹舟，印象中那天也下了很大的雨……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邹舟都埋头工作，见邹教授这么努力，姚大宝更加拼命了。一度整个团队斗志饱满，勒托科技的市场份额竟提升了5个百分点。
楼下22层的飞盾坐不住了，他们准备去勒托科技挖人。飞盾的邵总监甚至放话说：“挖不到thomas zou，把他身边那个助理挖过来也好！”
其他人知道邵总监说的是气话，只有jerry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他想自己在邵总监眼里竟连勒托科技的某个助理都比不过？
“jerry，你说呢？”邵总监突然问话。
jerry还沉浸在自己的“哀怨”中，并未听见。
邵总监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得到回答的时候，他发火了，“所以我们飞盾就是这样！你们一个个，一个个的，开会的时候在想什么啊？不要说他们有thomas zou，即使没有thomas zou，人家也甩我们几条大马路……”
“jerry哥，jerry哥！”潘烨在旁边小声提醒。
“不要管他，某些人拿过一个销售冠军之后，业绩一直不温不火的。今年更好了，到现在一张单子也没有开出！不想在这里干了，尽早说一声！”说着，邵总监看向jerry旁边的潘烨，“潘烨你说。”
“啊？我？我在jerry的带领下……”
“行了行了，我问的是去把勒托科技的人挖过来，这个你们怎么看？”
“这个啊……我觉得……挺好的啊。”
“你也觉得好是不是？”
“嗯，嗯，是的。”潘烨硬着头皮点头。
jerry则狠狠瞪了他一眼。
会后，其他人陆续走出会议室，邵总监把潘烨留下了，不知道他们俩在会议室里还秘密商议着什么，只听潘烨吃惊地说道：“啊？这个不行，这个不行，邵总监。”
“潘烨，去试试看吧，我看好你的。”
潘烨虽然再三推辞，邵总监并未理睬，“到时有消息再和我说。”说完，他就离开会议室了。
“他和你说什么了？”潘烨回到座位上后，jerry问道。
“jerry哥，邵总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事，他和你说什么了？”
“也没……也没说什么……”
“哟，现在你和邵总监直接汇报，越过我了是吗？”
“没……没jerry哥，真的是你多心了。”
……
之后不管潘烨怎么解释，jerry都没有听进去。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两人有了龃龉。
潘烨进退两难之际，想到了瘦子。瘦子点子多，且乐意为他指点迷津，于是约了瘦子去d座的咖啡店见面。
瘦子自从洗手不干后，不习惯失了做大哥的风范，潘烨这么一邀，自然乐得前往。
“潘烨，最近怎么样啊？”两人见面坐下后，瘦子还是一副大哥的派头，开口关心起来。
“哥，哥，哎呀，工作上遇到点事儿，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你能帮我这个忙了。”
潘烨这马屁拍得，瘦子很受用，心里笑开了花，面上却不露声色地问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哥’，这忙能帮我一定帮！说说看，什么事？”
于是潘烨把邵总监给他的任务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瘦子，末了问道：“哥，你有相熟的猎头没？”
“这个……”瘦子听完也犯起了难，挖人这块他没接触过，而且他连thomas zou是个什么来头都不知道。
原来邵总监听说鼎鼎有名的thomas zou之所以加入勒托科技，是他那个助理不辞辛劳“挖”过来的。那个助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感动了thomas zou，于是他放弃国外的高薪厚禄，纡尊降贵到勒托科技指点一二来了。
邵总监想既然贾柯布身边有这样的人才，飞盾的人要是干起来，不会比那个小助理差，只会更好。他原本想把这任务派给jerry，不过jerry在会上的表现和他俩这一闹，再派给jerry实属令大家难堪，为难之际，邵总监留意到了jerry身边的潘烨。潘烨入职之后进步神速，邵总监能看出来，假以时日，潘烨的能力不会在jerry之下。
这个“烫手的山芋”就这么扔给了潘烨，邵总监甚至说了“不管用什么方法”。原话是这么说的：“潘烨，你去想办法把thomas zou挖过来，要不择手段地帮我把他挖过来知道吗？不择手段！嗯……我的意思是说，不管用什么方法……试试看吧，我看好你的。”
潘烨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是欲哭无泪，总不能恐吓威胁去把thomas zou绑过来吧，虽然只是从32层到22层，逮住thomas zou塞进电梯就行。思来想去，唯一安全可靠的法子就是去找个猎头，所以潘烨把自己的点子告诉了瘦子，当然他更想听听瘦子有何高见。没有的话，给他介绍一两个猎头也好。
瘦子叹了口气说：“潘烨，不是哥不帮你，你要是真想绑个人，我、胖子、再加上你，三下五除二地也就把人弄过去了……但是你说的这个“挖人”，哥实在是没招。”
潘烨听完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窝在沙发里，压根起不了身。
jerry的心情也是不佳，他想去steven的咖啡店手磨咖啡豆，发泄一下用不完的精力。站在门外，他一眼看到了潘烨，再一看对面那人像是瘦子，jerry撇撇嘴，嫌弃地走开了。
这一幕恰巧被steven看到，八成猜到这两人生了嫌隙；steven不嫌事大，愣是给jerry发了条消息——
【steven】不是说来帮我磨豆子，还说非要手磨的吗？人呢？
见时间差不多了，潘烨起身准备告辞。
“谢了，哥。”临别的时候，潘烨对瘦子说道。
“别谢了，什么忙都没帮上。”
“别这么说。那我先走了啊，哥。”
“好的，再见！等等——”
潘烨疑惑地回过头，“怎么了，哥？”
“潘烨，我觉得，你还是可以和thomas zou接触一下。”
“接触？”
“就是去聊一下吧，说不定……正中下怀呢？”
“啊？怎么可能？他刚一回国就要跳槽啊？”
“这谁说得定？”
潘烨琢磨着，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吧，知道了，哥。我先走了，下次再见。”
“再见。”
回去之后潘烨就把瘦子的话抛诸脑后了，但他还没有采取任何行动。邵总监来问过几次，他总是回答：“我在联系一个猎头……”
“抓紧点啊！”邵总监说完就走了。
潘烨后面还有半句他没有听到，“还没联系上。”
一直没有进展潘烨也着急了，因为下次实在无法敷衍邵总监“猎头还没联系上”。
他试着去32层守着thomas zou，那天已经看到他出来了，潘烨犹豫再三还是没勇气上去搭讪。在thomas zou快要看到他之际，赶紧按了电梯，无奈电梯半天没来，他只得闪身躲进安全通道……
又有一次，他在a座的大厅里等thomas zou，眼见马上就要搭上了，只听后面传来一声——“邹教授，邹教授——”thomas zou立马转身险些和他撞了个满怀。潘烨只得抱歉地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然后尴尬地快步离开。走远潘烨还听到thomas zou说：“什么事啊，小姚？”
怎么去和thomas zou接触呢？这天去客户单位的路上，潘烨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车子很快就要经过h大了，正值暑假，h大校门口的这条路畅通无阻。
这条路他来来回回很多次，每次都是堵车。还是学生好啊，有寒暑假，潘烨感叹道。
快驶到h大正门口的时候，一辆刚靠边停下的出租车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时候就有人来学校了？
他不禁多看了几眼，出租车上下来的那个人竟是thomas zou。
潘烨虽然吃惊，却并未多想，他继续开车，仍然思考着怎么和他接触。
邹舟站在h大的校门口看了很久。h大的校门是牌坊式的，由四根八棱圆柱组成，表示喜迎来自四面八方的莘莘学子；柱头上的云纹和背面，用小篆书写了“文法理工农医”六个大字。
“一点都没有变，一点都没有变……”他口中喃喃着，已经热泪盈眶。鼻头一酸，用手背抹了抹眼角。
他决定进去看看，不知怎的竟挪不开步子，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心却跳得厉害……他艰难地一步一步前进着，感觉心脏快跳出嗓子眼的时候，一只脚跨进了校门……然后似有股力道推了他一把，另一只脚顺利地跨了进来，整个人顿时轻松了。
走在校园里，邹舟瞬间感觉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
教学楼的外观老旧了许多、丁香大道两旁的树植有不少增减……但是熟悉的感觉一点都没有变，甚至h大校园里的空气也和外面的不一样，是记忆中的味道，勾起了年少时在这儿求学的回忆。
他步伐轻快，恍惚间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学生，此时正在去医学院的路上，赶着去上靳晓明老师的课……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那个令他心动的女孩子，一袭白色长裙，长发飘飘……
邹舟激动地情不能自已，他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向她表白。于是快步走到她身后，“温柔——温柔——”他轻轻地叫着。
女子停下脚步，似乎迟疑了一下，慢慢转过身来，邹舟一脸的期盼。
她没有说话，但是脸上写满了问号。邹舟也是一愣，半晌回过神来，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认错人了。”说完，他就走了。
他走得如此着急，急得要去找回他丢失的梦……
女子追了上去，想问个清楚，他早已没了踪影。
h大的校园里栽满了丁香花，每年丁香花盛开的时候，校园里弥漫着一股迷人浓郁的花香。但是丁香花朵纤小文弱，花筒稍长，给人以欲尽未放之感。唐宋诗人常以丁香花含苞不放，比喻人间深重的离愁别恨。
邹舟刚上大一的时候，听人说起过，他不以为意。他离开的那一年，终于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