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杀人凶手
那天靳海被路过的不知道是教师还是学生的好心人送到医院后，一时之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靳晓明身上，竟没人顾得上她，等邹舟想起再去找她时，奇了怪了，靳海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找到她又怎么样呢？邹舟苦笑，靳晓明不巧被注射器扎伤，至于是出于何因已无人知晓。但确实是邹舟违反了实验室安全管理条例，以至于注射器中残留的剧毒试剂进入了靳晓明体内，否则他也不至于最终抢救无效死亡。
现在学校只是把邹舟开除，没有控告他杀人，他甚至觉得是不幸中之万幸。
邹舟又琢磨了一遍靳海的话，小女孩也许只是吓傻了，可能压根就没有那个“叔叔”。
h市的夏天就是这样，颤抖着雨就下下来了。
邹舟想起午后一阵阵的雷鸣，一如靳晓明出事的那天，看着窗外冷色调灰白的云层越来越厚，他一时分不清哪天的雨更大。
这是夏天常见的雷阵雨，应该不会下很长时间吧？
他看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上，他坐在实验室里，发起了呆。
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来实验室了，想到这儿，鼻子一酸，两眼只是怔怔地望着落下的雨……
突然一道白影晃过，接着“砰”的一声巨响，他虽然感到奇怪，却只当是电闪雷鸣，继续不以为意地坐着，动都懒得动一下。
很快外面人声鼎沸，围观的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这是谁啊？”
“不知道。”
“这么年轻，好像还挺漂亮的，不会是意外吧？”
“都摔成那样了，你还能看出漂不漂亮？”
“我好像见过她。”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她是谁？”
没想到另一个人附和道：“我好像也见过，还不止一次。不会和，不会和……医学院的靳教授有关系吧？”
“啥关系？”
“还能有啥关系？”
“你说呀，到底是啥关系？”
“医学院，靳教授，还不明白？”
“不明白。”
“不明白。”
“不明白。”
……
人们嘴上说着“不明白”，但内心八卦精神早已被勾得蠢蠢欲动，期待他再说些什么劲爆的内幕，那人见吊足了大家的胃口，缓缓说道：“医患关系呗。”
众人纷纷白他一眼：“我x！”
很快有人说了句公道话，“逝者已矣……”这才让这群议论纷纷的人消停了下来。
邹舟只觉得外面嘈杂得很，但他又听不真切外面的人具体说了什么。外面这么热闹，他也有些好奇，不情愿地起身，来到窗边往下看去。这会儿楼下围满了人，一女子倒在血泊中，洁白的连衣裙上尽是斑驳的血迹。
是温柔，邹舟赶忙冲下了楼。
等他赶到时，她已经被救护车带走。
邹舟全然不顾地瘫坐在地上，也不管满地的泥泞，目光呆滞地看着救护车远去的背影……竟然瞥见一同离开的好像还有……他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来过实验室，他是谁？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
警察在现场拉起了警戒线，他们也例行向邹舟询问。
“她啊？嗯，她来过我们实验室几次，不过我和她不熟。”邹舟是这么和警察说的。
温柔后经医院抢救无效死亡。尸表检验：左侧面部向下至左颈部并延续到左肩处、下颌部正中处、下颌下方检见多处擦挫伤，下颌骨正中处触及骨折，左手第四、五掌骨骨折……死亡原因系高坠致重度颅脑损伤死亡。
警方最后以自杀结案，“和温柔不熟的”邹舟得知后，多次申请复查。
“……她是你什么人？”警察问。
“女朋友。”
“女朋友？”
“差……差一点……”邹舟说。
警方最终还是没有重启调查，但是林警官记住了他，和死者温柔。
围着的警戒线被撤除后，邹舟来到了医学院的顶楼。
顶楼的护栏也就1米左右高，他站在旁边只往下看了一眼，就立马腿软。
高坠？自杀？他不相信警方的结论，印象中的温柔一直是柔柔弱弱的，这得有多大的勇气才敢从这里跳下去？
他站在温柔曾经站过的位置，喃喃道：“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放声痛哭，他哭得稀里哗啦，雨水模糊了泪水，不知过了多久，竟哭到喉咙哽住，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导师的死，被学校开除，一时之间的所有委屈在这一刻决堤……
怎么又是他？邹舟走出h大医学院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他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一直来实验室和靳晓明合作聚焦超声临床研究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当他向靳晓明提出转组的时候，项目被迫终止了。
这么想来，温柔好像就是他带过来的。对了，“叔叔”，靳海提到的那个叔叔呢？一连串的疑问压迫得他迈不开步子，等他最终追上去的时候，那人早就走远……
邹舟就这么走出了h大的校门，这天是他在h大的最后一天，不久之后他将前往m国的某所大学继续深造。对，命运的安排就是这么出乎意料。
当时，被h大开除，前途未卜之际，国外的一所大学向他抛出了橄榄枝，或者说他早就申请的m国的大学最终而且及时地给了他回复。
后来警察去温家通知家属认领尸体，温母听了直接晕了过去，温父颤颤巍巍签了字，才得以对遗体进行火化。
又过了几天，h市一医院内，温母早产生下一名女婴，父母给她取名温雅……
温雅出生的这一天，邹舟坐上了前往m国的飞机。
“女生们、先生们：感谢您的耐心等待，我们的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请您再次确认安全带已经系好，手机电源已经关闭。谢谢！”
……机上广播，邹舟掏出手机准备关机的时候，看到一条未读短信，点开一看：你是杀人凶手。
是个陌生的号码，他准备回拨过去的时候，空姐再一次提醒他：“先生，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关机，谢谢！”
邹舟无奈地关机，只是“杀人凶手”四个大字深深地映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