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看到谁了？你说你看到谁了？
柳哲明本来还想自己这兵行险招有些高明，现下倒担心弄巧成拙，马上给欧洋发了条消息。
自贾柯布被救护车送去医院，各种小道消息就层出不穷，有说他突发疾病的、有说他被人投毒的，也有说他畏罪自杀的，一时之间闹得沸沸扬扬。
欧洋多少有些心理准备，顾客喝了她的咖啡没多久就被送去医院了，也脱不了干系。这会儿见警察真的找来，竟不怎么慌张。
白警官想不明白，怎么一提“欧洋”这个名字，柳哲明就突然不会说话了呢，还是他们公司的公关经理一一回答他和其他几位警官提的问题。
电梯上来时，白蘅想着这名字有些熟悉，待一见到欧洋，他突然想起昨天柳哲明来报案说出车祸的女孩，就是她。
几位警官说明来意，白蘅开口道：“我们接到报警……”
“我知道。”
他打量了一下店里的环境，继续说：“你这边的剩余食品、半成品、食品原料、容器、餐具、抹布、食品包装……我们需要采样。包括食物残渣，还有垃圾也别动，也要采样。”
“好。”
“对了，你这边有宠物吗？”毛警官问道。
“没有。”
“你这个咖啡店的名字……”
欧洋讪讪一笑：“是想做猫咖来着。”
说着，几位负责采样的警官就忙活了起来。
见他们在检查垃圾，欧洋突然问道：“他醒了吗？”
她这个问题让白蘅有些犹疑，不过还是回答了她：“这会儿还没有。”说完白蘅又依稀觉得哪里不对劲。
“哦。”听到警察这么说，欧洋想起来药瓶被柳哲明拿走了。
不一会儿，样品采集完毕，因为需要立即送检，临走时，白蘅对欧洋说道：“检验结果出来后，我们会再联系你的。”
这些警察走时，正好和电梯里出来的温雅撞个正着，白蘅和她四目相对。
她有些躲闪，白蘅瞧着她眼熟，白蘅一直盯着她，直到电梯门关上。
咖啡店里的两人都有心事，谁也没有说话。见气氛有些紧张，温雅干脆待在露台上，想给铃兰浇水来着。
“浇过了。”欧洋说道。这时手机响了，她一看是柳哲明——
【柳哲明】警察走了吗？
【欧洋】刚走
回复完，她思考了一会儿对温雅说：“你帮我收拾一下吧，明天不准备营业了。
“哦。”
见收拾地差不多了，欧洋说：“那我先回去了。”
“好，我晚一点回来。”
自从温雅休学后，她就搬到欧洋那边暂住。至于贾柯布在碧湖天地的豪宅，她只在原定的婚礼前一天呆了一小会儿。
h市中心医院内，贾柯布还是没有醒，但已经脱离危险了。
在邹教授的逼问下，温雅如实道出药片的数量，好在并没有多少。邹教授想想十分后怕，如果不是当时他执意要约见温雅，说不定她就把溶在咖啡里的药片一股脑儿地喝下去了。
后来阴差阳错地被贾柯布喝了，他喝了几口觉着味道不合心意，就没有喝完。
邹教授刚换了小姚，这会儿他在医院里陪着贾柯布。见贾柯布嘴唇喃喃，似乎恢复了意识。
“温柔……温柔……”渐渐能听清楚了，他喃喃的是“温柔”。
“温柔，你这会儿喊她做什么！”温雅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对着贾柯布大吼，情绪激动，似乎还有眼泪。
“你来干什么？”邹教授一个劲儿地把她往外推，“快出去！快点离开这里！”
推搡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昏迷中的贾柯布似乎睁了睁眼睛。
温雅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离开了。
病房中，徒留昏迷的贾柯布，和伤心的邹教授，邹教授的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拳头。
他听到贾柯布口中喊的“温柔”，仿佛被电击了一下，一时好像时光倒转，往事历历在目。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了无数画面，让邹教授隐隐约约回忆起当年的情景。那些发生过的，又好像没发生过的；它们一瞬间出现，一瞬间消失；一瞬间再回来，然后再消失……
又过了一会儿，贾柯布醒了：“thom……thomas……”他吃力地说着。
“贾总，贾总……”
“thomas，我好像，好像看到……温，温……”
“看到谁了？你说你看到谁了？”邹教授有些激动。
“看到文雯了……”
“哦。”邹教授松了口气，“贾总，你还是需要好好休息。”
说完，邹教授悄悄退出了病房，他来到走廊上，看人来人往，医生和护士都在紧张的工作。
他又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还是没有香烟。
于是他深呼吸，想把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吸进鼻腔、再吸进肺里。
病房内是把他拖进回忆的沼泽；病房外是现实的世界，他无助却又想拼命地抓住现实的世界。
“柳，柳总……”蓝荷站在柳哲明的办公室外，敲了敲门。
“什么事？”柳哲明问道。
“你让我查的……你让我查的那个……”
“？”
“关于贾总的，最早……最早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她吞吞吐吐的，柳哲明抬起头，耐着性子等她说下去。
“最早是从……最早是从……我们这里……”
“什么意思？”
“是从我们这里的一台电脑发送的……”
“……”
听罢，柳哲明的右手狠狠地捶了左手的手掌，然后扯了扯领带，没有说话。
蓝荷站怔怔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一时不知所措。
柳哲明脑子里快速地闪过几个人，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问出他想问的那个问题：谁的电脑？
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不动声色地对蓝荷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蓝荷刚走，他又把她叫了回来：“等等，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负责网络安全的唐工。”
“我知道了，这事不要声张！”
“柳总，”这回蓝荷没有走，她站在柳哲明办公室的门口，说道：“好像是从贾总的电脑发出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