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办公室里静悄悄，许是特聘教师的缘故，阎一办公室宽敞又整洁。”凌羽对吧？我看你的档案你是翼族人啊？””啊，对，我是。”阎一低头去看那档案了，凌羽心里七上八下，这老师啥意思，不会嫌弃我吧，我虽然这门课不咋地，其他还是很好的吧？凌羽盯着阎一，视线锁定了他那一头长发，不由得啧啧称叹”这头发，得留多久啊，大老爷们留长发不麻烦吗？他买洗发水是不是要整箱的买？”凌羽来回把这老师打量了一遍，正看得入神，猝不及防对上阎一的双眼。“以后咱班的任务就麻烦你来管理了，有作业的话我会提前告诉你的，收发作业就交给你了。“阎一说完在凌羽傻呆呆的目光下笑了笑，看得凌羽一个激灵，”啊啊啊好的好的。”“那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有问题随时过来。”“啊好嘞。”凌羽满口答应立刻就如释重负地跑了。

    晚上回家，凌羽面对的又是那个老头子。刚一进门就对着徒弟问东问西，“咋样咋样，乖徒儿，为师不骗你吧，那这一班啊就是不一样啊……”不等这老头说完，凌羽就兀自进了房间，”嘿，你这臭小子，吃饭啊来，不吃饭也别忘了溯源阵！“凌羽也不答话，进屋就往床上一躺。脑子乱烘烘的，一会是上课说的阵法，一会又是阎一那张带伤的脸。凌羽自认记忆力王者，长大一点之后的人和事只要不是多么细节都能记个八九不离十，可是偏偏不记得有关于阎一的事，可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呢？一见钟情？我可不信这，凌羽撇撇嘴干脆一骨碌爬起来练阵去了。他慢慢放空按照老头讲过千百遍的方法调动自己的灵气，淡淡的金光渐渐把他笼罩。所谓溯源，就是山水一组的独门阵法，将灵人与祖先沟通，通过冥想来汇聚天地灵气为自己所用。往常练阵凌羽都很沉浸，即便做梦也是些模糊的人影。可是这次，凌羽却好像陷进了梦境，意识尚算清晰，可怎么也静不下来。

    “唉，小羽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好好练？族长是会检查的啊。”凌羽看着眼前缩小版的阎一一脸严肃地对自己训话，一时间有点无语。这还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不过，梦境里的凌羽并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我真的练习了!溯洄阵，烈火咒，定身咒还有好多都练了的！”这个凌羽听着也就约莫七八岁的样子，理直气壮地对阎一说话，“虽然你今年十八了，你也不能像个大人一样限制我，以前还陪我玩的！”凌羽一时被这梦境弄得无语至极，师生变竹马？多少有点离谱吧…“我……我们没时间了啊小羽。”梦里的阎一似乎很悲伤，凌羽即使在梦里置身事外也会被那双眼睛刺痛，会是发生了什么呢？那双本该含笑的深情眼怎么会盛满了悲伤？

    来不及细想，场景再一次转换，这一次凌羽不在与阎一并肩而坐，面前似乎是个窗户，透过那狭小的缝隙凌羽看到了阎一。那原本风光霁月的少年现在却浑身是血，他在发抖，可是即便跪在地上却不肯弯了脊梁。透过窗户凌羽也能看到他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阎一面前的人张口喝道：“我说过了吧，要你好好练，你在干什么？！啊？出去好玩吗？你忘了你的使命吗？你忘了你是怎么出生的了吗？想想你那可怜母亲，还有你那人魔样的爹，还玩吗？”“对不起族长，没有下次。我，我……”“够了，滚回去，自己想吧，还有，你若是再带着翼族小少爷乱来，别怪我下手罚你。”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凌羽不忍，正欲转过头，梦境就再次变换。这回是一片废墟上，凌羽终于看清了那个所谓的族长，年迈的脸庞死气沉沉，阴狠的目光似乎要把人生吞活剥。“去吧，别忘了你的使命，我们三族人就都靠你了，好孩子……”明明是个分别的温馨场景，凌羽却听着那嘶哑的声音一身冷汗。凌羽扭头，这才借着梦中人的视线看清面前的人，是阎一！梦中的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一股悲戚涌到心口，凌羽怀疑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阎一没有说话，没有回应族长，只是盯着小凌羽，盯得凌羽怀疑他下一秒就会奔向自己把自己狠狠搂住。可是没有，他连一个字都没说，转身走了。凌羽想追，可刚刚迈出一步就被一双手摁住了，力道之大几乎让他站不住。”让他走，殿下，别忘了我说的。“是那个族长发话了，凌羽果然不再挣扎。只是谁也没看到，他的泪流满面。滚烫的泪水几乎灼伤自己。

    嗡！溯洄阵似乎受到了凌羽影响，在天将将破晓时破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痛，凌羽感觉自己的翼骨快要被撕碎，五脏六腑好像有火在烧，可是周身却冷的让人发颤。这突然的感觉让凌羽有点懵，平时练习溯洄阵他都会感觉很沉静仿佛浑身都轻飘了。可是这次却不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在身体里爆发却被镇压了。怎么会？凌羽忍着剧痛，慢慢等疼痛平复。他愣愣地回想梦境却发现自己的记忆居然越来越模糊了，那族长的脸…是什么样来着？想不起来了，他死活记不起来，只记得阎一的脸，和那滚烫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