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线索
“阿姨，你有看到这个人在陈叔过世那天来过么？”
张心和拿着一张照片，在陈继根家的小区，每碰到一个人，都会问一遍。
“没有，这么帅的小伙子，看到肯定会记得的！这是哪家的啊？正好我家闺女还没出嫁，你有他联系方式么？能不能给我一个？”
一位50余岁的中年妇女把正在调查的张心和问的一愣一愣的。
“呃，大妈，这我还真没有，要相亲的话街对面有家婚姻介绍所，您去那看看，我这真是在找人！”
张心和捂着脑门，无语至极地说道。
“哎~不知道啊，那好吧~”
大妈带着失落，一副你肯定在骗我的表情，提着菜篮子回家去了。
“这叫什么事啊！还是周青那身份好，穿着警服，一来能威慑，二来也能避免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发生。”
张心和心中无奈地想着，是不是让周青他们过来帮忙调查一下。
“小张？你怎么过来了？”
这时，突然背后传来声音，正是董婶。
“嗷，我过来查点事情，当初不是您塞给我两个袋子嘛，有一个可能是这家伙送的，我打算问问邻居是不是，给人家送回去。”
张心和自知被董婶发现，这事可能瞒不住，只得另寻了一个说辞。
“咦，这不是小王主任么？我记得那天李大姐跟我说过，好像看到他在湖心花园那来着，还找我要他联系方式呢！”
“啥？那个王大姐？您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她？确定之后我也好给人家还过去对吧？对了，现在人家可是总经理了，不是什么主任。”
张心和眼睛一亮，终于对了！就是他！
“王婶，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就李叔出事的那天晚上？”
虽然董婶就在一旁，但这事没办法，一定得确定时间才行。
“唉！就是他！那天晚上我出来锻炼身体，就看到这小伙子提着个袋子上了楼，看样子是到你们家去的，当时就觉得这个帅啊，都堪比那些个什么明星了！”
王婶从健身器材上下来，拿着照片眼睛放光地接着说道：
“后来过了大概半小时，就看到这小伙从单元楼里出来了，也没走，就坐在那！当时我还想上去要电话呢，但想想还是算了。”
王婶带着一丝羞涩，指着湖心花园中间的亭子说道。
“他出来的时候还提着袋子么？”
“那没有，这肯定是送礼的啊，怎么可能还提着出来！”
“那您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么？”
张心和追问道。
“哦，这就不知道了，当时不是救护车来了么？都知道老李出事了，就过去看戏了。”
刚说完，发现旁边董婶脸色不善，方才知道失言，只得讪讪地笑了笑。
“嗷，那还有其他人看见了么？”
“有啊！这边锻炼的大爷大妈不少都看到了，不过你问这个干嘛？”
李婶有些诧异地问道。
“啊，没事没事，就是随口这么一问问！那没事了，阿姨您忙！”
张心和说完，拉着一旁即将爆发的董婶便出了健身区，接着对一旁的妇人说道：
“董婶，看来就是他了，我这就给人家送回去，您也别一天呆在家，多出来活动活动，锻炼锻炼身体，别憋出病来！如果实在没事，可以去跟我媳妇聊聊天，说说话什么的，她一个人在家也闲得慌！”
“我是你谁啊？还帮你去哄媳妇？你这脑子咋长的？滚滚滚，一天尽出馊主意！”
董婶没好气的将张心和撵走了，随即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却是打算明天就过去陪陪李丽萍。
出得小区，张心和一脸严肃，将手中的照片攥得皱皱巴巴，恶狠狠地说：
“王禄！”
这时，手机响了，对面传来了周青的声音：
“你不是想要材料么？来警局旁丽芙咖啡馆，我们等你。”
也不得张心和回话，便挂断了电话。
咖啡馆中，张心和如约而至，要了一杯拿铁，便坐了下来，问道：
“说说看，你的推论。”
“行，你也身在其中，说给你听倒也无妨。”
于是，周青便将除了丁凯旋一案，其余关于王禄的推断都详细说了一遍。
“你说的这些我大多都知道了。总之，现在即便是抓到他，也不能定罪是吧？”
张心和问道。
“确实如此。毕竟咱们讲究证据，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之下，也没办法。再者说，如果有确凿证据的话，也不会跟你合作了！”
周青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我这里刚刚得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不过？”
张心和扫了一眼旁边的两人，那意思无比明显。
周青会意，只得用眼神示意两人离开。
在两人坐到了咖啡馆另一侧时，张心和才开口说道：
“不是我不信任他们，但你也知道王禄以及其身后的能量有多大，很多时候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我明白，说说你刚刚提到的线索吧。”
周青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张心和将自己刚刚所得来的线索告知了周青。
周青联系一开始张心和的推测以及调查到的所有线索，说道：
“也就是说，这起意外也并非意外，而是王禄先通过沈秋明约到了陈继根，在酒局上多喝了几杯，在前往陈继根家中，通过某些激进的话语让陈继根心神激荡之下，最终诱发其心梗发作，并且指使一名女子，暂且推断为朱正言谋杀未遂一案的凶手于飘飘撞塌护栏，让救护车不能及时赶到，最终导致死亡？”
“是的，就是这样。”
“那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在这件事情上，即使证明为真，并且在有了相关人证的情况之下，只能说王禄为间接杀人，而这个罪很难定性，定刑！除非有于飘飘是明确受其指使对公共交通设施进行破坏！否则……”
周青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就猜到是这样。”
张心和同样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心底却是有无数思绪在跳动，这就是为什么意外小组存在的原因！
二人无语对坐了半晌，周青似乎放下了什么重担，方才开口问道：
“你知道丁凯旋么？”
“丁凯旋是谁？”
张心和不得不停止自己那不知飘到了何处的思绪，茫然问道。
“大洋商贸集团董事长的儿子！”
周青纠结地揉了揉眉心，接着，便把当年丁凯旋一案，所知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等张心和消化地差不多了，方才说道：
“这些，都仅仅是推测，有实证的没有多少，不过我依然算是违反了组织的纪律，希望你能守口如瓶！告诉你这些没有其他的意思，仅仅是看看能不能从你那里得到一些启发，或者说，线索，毕竟你，不对，你们这帮人，在相关联的案件中频频出现，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为何，但我相信你的为人！”
周青逐渐将那瞻前顾后的情绪抛诸脑后，一切以破案为先！
张心和豁然得到那么多的信息，一时之间脑子里面也是乱成了一锅粥，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也就是说，与丁凯旋案有关人物为：陆长远，朱正言，李升，余诺，丁四，王鹏飞，王前军，岳东成。你的消息来源是谁？有没有什么细节是你没注意的？还有，他们有没有说谎？”
张心和双眼盯着搅动中的咖啡，似乎想从中找出什么线索。
“这个没法判断，只能确定陆长远所说应该更加靠近事实，毕竟…”
周青刚想说什么，突然愣住了，似乎陷入了回忆中，突然，眼神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抱拳说道：
“多谢！我这还有事，先行告辞！有消息了我会联系你。另外，朱正言乃是你所救，或许，救命恩人，加上身份又不那么敏感的你，能问出点什么也说不定呢？”
说罢，招呼了一声徐莉和曹军，便出了咖啡馆。
张心和并没有马上起身，这事他早就想过了，也确实可以去问问看，或许有所突破，但实际上，张心和心中也无比清楚，就算这些间接杀人全部成立，只要王禄自己全部否认，那能间接杀人定性为故意杀人的一件没有，甚至连间接都算不上，顶了天算是教唆。
总而言之，其结局并不能让自己，让因其而死的人满意。
不过，张心和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就足够了！
周青…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这也是他肯违背纪律将这件事情告诉我的原因，他是害怕再出现一个王禄么？
摇了摇头，张心和并没有继续想下去，长叹一口气，喃喃自语地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审讯室，周青看着低头无语的陆长远，故作轻松地说道：
“刚刚得到一个消息，你父亲陆河，从江川大桥边，连人带车冲进了河中。”
陆长远猛地一抬头，眼睛通红地看着周青，并没有说话。
“经法医鉴定，陆河确实死于溺水，但车内发现了极小的皮肤组织、衣物纤维，与赵兴的完全匹配。同时，有目击证人称其在河边发现有个男人曾在事发地点附近游泳上岸。所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周青眼神灼灼地看着陆长远，但这次，并没有关闭摄像头的打算。
陆长远依旧沉默，似乎，这个世界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刚刚我的一位同事告诉我，如果有重大立功表现的，可以免除死刑！”
周青继续毫无表情地说着。
“而赵兴，则在刚才坠楼身亡！”
陆长远听到这里，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似乎一头准备择人而噬的野兽，只听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又是王禄！特么的，害了我还不够，连我爹也一起灭口！这王八蛋，我不弄死他不姓陆！”
“王禄？！”
周青眼神一亮，急忙追问道：
“怎么赵兴又跟王禄扯上关系了？他不是李琨的手下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曾经我在ktv邀请王禄玩的时候，偶尔见到他跟王禄一起来，还有沈秋阳！”
陆长远似乎已经只以复仇为目标了，诸如生死已经置之度外，接着说道：
“前一段时间，李琨和王禄似乎在商讨什么光伏电站的项目，期间赵兴作陪，之后赵兴便于王禄一直有来往！”
“所以呢？你凭什么觉得这次是王禄指使赵兴来干的这个事情？”
周青问道，但同时，他对着单向玻璃招了招手。
“看赵兴那一副舔狗的模样，就知道王禄估计用钱或者其他手段将他收买了。这赵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当时就听陪他们的小姐说过，有次赵兴约了王禄见面，似乎是把什么李琨的机密事情透露给了王禄！但期间被赶出去了，没听到多少，但这家伙吃里扒外是肯定的！”
周青将刚进来的徐莉招呼到了身边，低声对她说道：
“去让他们关注下，赵兴家附近有没有出现过王禄的身影！”
徐莉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便走出了审讯室。
周青看着门关上，再次问道：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那么你也该告诉我当年丁凯旋真正的死因了！以及，你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别用你以前糊弄我那一套，你现在已经身在绝路之上了。而是否能不能帮你报仇，就看你如何交代了。”
“我知道，我也认命了，潇潇洒洒活了那么30年，够本了！”
陆长远萧瑟地说道。
接着，便把当年的事情交代了个清楚。
丁凯旋的死因，他是真的不清楚，只知道肯定与自己父亲有关，因为导火索余诺，就是他父亲派到他身边的。
而至于过程，他并没有撒谎，因为他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
再说丁四，王鹏飞，余诺以及岳东成的死，其中余诺，岳东成是根据他父亲的指示下的手，其余两人，他并不知情。
而谋害朱正言一案，他知道并无侥幸，所以先前并未说谎。
周青听到这里，除了补足了一部分证据链条，却依然没有将整个事件连接起来，尚且还缺那最重要的一环，也就是丁凯旋之死的原因！
王禄之所以着急对陆河动手，估计应该有此原因在里面。
思索了片刻，他对陆长远说道：
“现在你应该已经算是污点证人了，希望到时候对王禄提起公诉时，能出庭作证！”
“一定！不看到他被审判的那一天，我死不瞑目！”
陆长远狰狞地低吼道。
“耗子，帮我查几个事情！”
张心和回到别墅，来到了冯斌的“宅”基地，这次没有了那股味道，看样子，他的恐吓威慑还是颇有成效的。
“什么事？王禄的电脑我黑不进去……这小子的防御手段比我高明太多了，估计雇了某些专业团队。”
冯斌在前几天就被告知要试试能不能黑进王禄的电脑，还以为张心和要说这事。
“不，不是让你黑王禄的电脑，我是让你帮忙黑，不对，是查下王禄的银行私人账号，然后与当初咱们得到的那几份作对比，特别是赵兴的！”
张心和今天在赵兴死亡的现场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这起意外，怎么看怎么觉得似曾相识，那手段与风格，与陈叔发生的意外，如出一辙！毕竟一直在制造意外的，他知道的只有自己与王禄两人罢了。“
还有，朱正言，李升也帮我查下，如果有可能，李永会、甚至朱卫国，算了，朱卫国你就别碰了，攻击国家的服务器，跟企业的是两码事，而且你也没那个本事。”
“好的，我去试试！”
冯斌闻言应道。
“又让耗子帮什么忙去了？怎么这几天看你愁眉苦脸，没精打采的？有什么事么？难说我能帮上忙也说不定哟！”
杨琳琳看到下楼的张心和，看似平淡的话语，却透露出了浓浓的关心。
“是关于王禄的事情。”
张心和想了想，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毕竟大家都是意外小组的成员，而且，说不定最后还得靠大家帮忙，最终才能搞定这个大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