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辩论
温宪却不置可否,如果和亲,将来估计就是客死他乡了,根本就回不来,恭亲王抗不了旨,让自己媳妇进宫来要点好处无可厚非,虽然人是养在宫里的,但毕竟也是他的女儿,另外宫里也有适龄的公主,之所以册封恭亲王的女儿,何尝不是康熙帝的私心呢?
温宪进屋里皇太后还坐在佛像面前念经,温宪也没有出声,就跪坐在皇太后身边。
皇太后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着慈眉善目的佛像,问温宪道:“小五,你说说菩萨知道人间当父母的苦楚吗?”
温宪知道估计是和亲这件事情给皇太后一些触动,这次和亲只是个开始,蒙古疆域辽阔不是一部,这次是蒙古科尔沁部台吉博尔济吉特氏班第来求娶公主,下次估计就是其他部落的首领了。
“应当是知道的,佛祖看透了人间的事情,一笑置之了。”
皇太后手里的念珠顿了顿,笑了声,又叹了口气道:“罢了,这是皇帝该苦恼的事情,哀家已经老了,操不动这份心。”
温宪上去给皇太后揉了揉肩膀,笑着道:“皇祖母宽心,相信皇阿玛定然有决断,您只要身体健康,每日没有烦恼就是小五最大的希望。”
皇太后拍了拍温宪的手,示意她出去玩,温宪知道皇太后需要静一静,就起身出去。
自己有什么资格可怜其他人,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若自己不是养在太后身边,不受康熙帝宠爱,估计自己离和亲也不久远了,现在所有公主都是战战兢兢。
果然第二日到了上书房后就见着几个姐姐都是满面的愁容,而常雨筠因为封了固伦纯禧公主,此刻已经出宫回恭亲王府等着出嫁,公主和亲是大事,内务府已经开始操办,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
大公主和常雨筠是关系最好的,她的眼圈还是红的,估计是昨日哭过了。
今日的卫大学士确实格外的兴奋,因为能用一个公主就摆平的事情对于清朝来讲是合算的。
卫大学士看着几位公主都是蔫蔫的,就说道:“众位公主应该觉得惭愧,身为皇上的亲女此刻正是为国出力的时候,你们的懦弱让固伦纯禧公主显得更加的高尚,她将会留名青史。”
几个公主都不愿意此刻说话,只温宪忍不住瞪了卫大学士一眼。
卫大学士知道温宪是几个公主里最受宠爱的,上次郑嬷嬷亲自带着东西过来打招呼,看着是替皇太后赔罪,其实他知道皇太后也是警告自己不要过分的意思。
但他课上一直称赞固伦纯禧公主如何的大义,如何的让人敬佩,终于温宪坐不住了。
秋菊都拿眼神祈祷了好多次,仿佛通过空间能对着温宪安抚一下,但显然她失败了。
温宪不太高兴的起身对着卫大学士道:“大学士,还请您不要一直念叨和亲之事,免得让人觉得您确实老了,一件事情反复的说,怪没意思的。”
“对啊,大学士我们又不是聋子,一件事情不至于听不明白。”
“就是……”
平日里对卫大学士恭恭敬敬的几个公主都团结了起来,也是卫大学士犯了几个公主的忌讳,谁都知道和亲公主结局都好不了,这卫大学士还一直念叨这什么大义听了让人心烦。
卫大学士立刻吹胡子瞪眼的道:“难道老夫说错了?几位公主尽可以想一想,不是这个道理吗?”
大公主也不干了,昨日她就和常雨筠抱着哭了好久,荣妃是骂了蒙古半日。
大公主立刻眼中带着怒意的问卫大学士:“卫大学士以为让公主和亲就是高尚,就是应做之事?那你家主可有女儿,可也嫁去了边疆?”
卫大学士有女儿并未都嫁了京城里的勋贵子弟,他辩解道:“老夫的女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若她生在皇家,自然要担负起责任。”
二公主也不同意了,立刻反驳道:“以大学士的意见,那生在皇家的女子就该去和亲安定边疆,阿哥就要战死沙场了?那要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只让在其位的人来做就行了嘛。”
温宪惊呆了,这几位姐姐不是不会怼人,只是没有到怼人的底部。
卫大学士立刻辩解道:“你们怎么能曲解老夫的意思,老夫是说身为公主,应该担负起公主的责任,而且老夫并不认为用一个公主换来几年,乃至十几年的和平是可耻的,若是能让百姓休养生息,让将士们都休整,我觉得这是公主的价值所在。”
温宪觉得和卫大学士根本是讲不通什么道理,他一心只觉得女子是一种战争的手段,这种想法估计很多人都会有,身为现代人,在提倡人人平等的时代,她知道还没有绝对的平等,依然要分三六九等,更何况是封建王朝的老古董们。
于是温宪立刻道:“孙子兵法中虽然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但这是绝对的不掺杂任何的个人情绪,若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父母,岂能这么理智,除非是从未对自己孩儿计划筹谋的阿玛额娘才能做到如此冷静。”
卫大学士自然是不同意的,他觉得自己平生大志和几个女孩说不清楚,于是气哼哼的对着几人道:“既然公主们今日都格外的口齿伶俐,不若把诗经读个五遍吧。”
然后卫大学士哼唧唧走人了。
公主们其实平日里私下来往不多,因为都不是一个阵营的。
平时自然不会各自交心,在宫里的孩子都是心思很重的,做不到坦诚相待,但今日几个公主站在同一阵营,反而关系好了起来。
“小五,我觉得你说的对,之前我也觉得和亲可能是最终归宿,但我并不清楚意味着什么,昨日见着雨筠那样,我心里难受,若是有一日我也和亲,恐怕心里更难受,完全想不起来什么公主的责任道义。”
大公主不好意思的感慨,她的额娘是荣妃,现在尚且能保她不去和亲,但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