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黄大仙
铁柱叔寻思会不会谈恋爱了?高中生早恋可不成,就问儿子,这成天地跟谁说话呢。
没想到阿国一脸茫然,说没跟人说话啊,只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老感觉累,一回家粘上枕头就睡着了。
阿国反而怪他爹听差了——不是幻听,就是耳朵里长毛了。
赵叔寻思,爱说梦话大概就是体虚,就让阿国去找村头老中医瞧瞧,开个方子补补。
阿国不但不听,还炸了毛,对赵叔也一反常态地不耐烦起来。
赵叔挺纳闷,一直孝顺、让人放心的孩子,这是咋啦?
正巧有客户上门收货,听到动静就随口一问,赵叔就和他聊起来了。
这客户走南闯北见识多,对子女教育也热心,说孩子性情变化无非青春期逆反,正常。
赵叔却觉得不像逆反,太怪丁。
客户想了想说,那就是…别是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赵叔心里没来由的一咯噔。
客户给支了个招,说这里不是有很多现成的桃树嘛,弄几根桃枝,如此这般,保证驱邪。
赵叔寻思着不妨试试,依言弄了几根桃枝,进屋就要拍打阿国,驱除邪祟。
可没成想,阿国反手就把桃枝夺去,指着他爹的鼻子骂老不死的,竟敢拿这种东西害他,看不弄死他,把一旁赵婶吓的头皮发麻。
我心里发笑,桃木没错是被传说有镇灾避邪之能,但一般是用来驱鬼的,对灵物可不太灵。
桃木,自古被称为“神木〞、“鬼怖木”,是用途最多的伐邪制鬼材料。
传说夸父追日,累渴而死,其手杖便化作一片桃林。故桃树因此蕴含了无上阳力,桃阳而鬼阴,桃木自然就可以驱鬼了。
一计不成,赵叔赵婶就长了心眼,仔细听院子里的动静。
等到半夜,就听见门边响动,像是有人进来。赵叔想起身查看,却跟鬼压床一样,半点动不了。
就听见阿国屋里有动静——一开始还哼哼叽叽小小声,如说私密话语,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全都是男女间的淫词秽语,完全不像是这个年纪的高中生能说出口的。
过会儿,又传来打斗撕咬之声。
直到快天亮的时候,门口又一声响动,像是有人出去,赵叔两口子这时身子才一松,可以挣扎起身。
到了阿国房间一看,阿国衣衫松散,脸色潮红,显然是跟谁那啥过了。
赵叔就问,是谁来过了?
阿国口水横流,跟丢了魂似的,整个人痴痴呆呆,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
赵婶在地上捡到几团毛,象是揪掉下来的。
赵叔一看,是黄鼠狼的。
难道真的是惹了黄大仙?
赵叔接着说,从此那个东西天天晚上都来,阿国屋里的动静就没断过。
眼看儿子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赵叔急得要跳池塘,一了百了——独生子要是没了,还有啥活头。
池塘深处忽然传来怪叫:“要救儿子,找朱胜利。”
朱胜利,这不是从小玩大的邻居吗?
赵叔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一寻思找就找吧,都急得要寻死了,还怕找人!
立刻上朱家敲门。
朱叔开门一看赵叔一脸急相,就急忙让进屋,问咋了。
阿国的事不是什么长脸的事,赵叔之前也没好意思声张,所以朱叔住得这么近的邻居,也并不知情。
赵叔这么一说,把朱叔先吓一跳,说哎哟,那这孩子可遭大罪了,怪不得最近都没看到他到池塘抓鱼捞螺丝。
赵叔就请朱叔帮忙救儿子。
朱叔一脸懵,说他又不是医生,也不是神仙,哪会救呀。
赵叔就把在池塘边听到的话学了一遍,朱叔一拍脑袋,“嗐,差点忘了一个高人”。就打电话给我了——护家鬼都这么说了,这事就差不离了。
但林叔终究没敢把水鬼的事说出来,怕吓人,也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我才知道,原来是水鬼这货给我拉的活。
我呼它出来问的时候,还跟我保密,真不知道它怎么想的。
说到这,赵叔求我,怎么也得救救阿国。
我答应下来,说叔你放心吧,我会尽力。
两口子这叫一个感激,赵婶就要给我跪下磕头,我摆手说使不得。
胡小眉手快,上去硬拉住了,好险没让我折寿。
我回头仔细端详阿国,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
此时,阿国的奸门上泛着桃红,这是走桃花运的意思,主跟喜欢的人相依相守——看来阿国被迷得厉害,都中意上那个“人”了。
但无论是命宫还是保寿宫,都被浓重的黑气侵蚀殆尽——说明阿国面临的这场劫难不小,要命。
阿国现在就跟《倩女幽魂》里被女鬼缠上的活人一样,危在旦夕。
我还注意到,黑气缠绕着一丝丝的青色,可见缠住阿国的东西确实是某种灵物。
真是黄鼠狼成精害人?
各种鬼怪找男人,一般是为了活人的精气,这个东西纠缠阿国,也是为了这?
我一寻思,就问赵叔,门都是晚上几点响的?
“十一点”,赵叔不加思索地说,“特别准。”
看来这灵物还是个守时的主,而且子时,也是邪祟喜欢出没的时辰。
时间还早,赵婶搓搓手说大家辛苦,可不能饿肚子,就要去弄宵夜。
齐星一听,两只眼睛就不安分了,恨不得眼珠子就跟着赵婶上厨房去。
我让朱叔先回家去,赵叔也不用陪我们——人多反而麻烦。
我们也在院子里找了三个竹凳子坐下——阿国屋里味道,是人都捱不住。
齐星变戏法地弄出一套茶具,泡茶聊天。
“诶,流星!”胡小眉急拉了我一下。
我立刻配合地抬头仰望:“哇……”
胡小眉嗤地笑出声,“哇什么哇,早没了,装。”
流星有什么什么紧,你能笑才要紧。千万别不理人了,太别扭。
这时,屋里传来一阵歌声,是阿国在不着调地哼哼:“我会我会回来的…我会我会回来的…”
我皱起眉头,说来奇怪,这调子好像有点熟,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到的了。
吃过夜宵,我让赵婶也休息去,和赵叔都别出来。
安排停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三人又回到屋内。
过了一会儿,胡小眉跟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去看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