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都是因果
我想了想，对孙丽娜：“这样吧，你要是愿意的话，给我个寄身符。”
必须让她离开张美美，才算了事。
孙丽娜巴不得我说出这句话，别提多高兴，连连点头：“愿意，我愿意！我……跟随大人。”
这话说的…
一个东西落在了我手里，是支粉色的口红。
我满脑门黑线：“换一个，我一男的，这东西放身上容易被人误解。”
换了一个萌萌的钥匙扣——这孙丽娜，还真少女心。
“再换一个…〞
孙丽娜愁得直抓头发，那半边血肉模糊又露出来了。
胡小眉在一旁直乐。
“这个行不…”孙丽娜彻底没底气了。
一支秀气的发夹。
“还是钥匙扣吧。”
我决定不为难她了，至少比口红好不是。
酒店。
“周哥，张姐，房子干净了，你们随时可以回去”，我把钥匙扣放在桌上，上面隐隐约约三个字：“孙丽娜”。
“鬼在这里，她已经知道认错人，再也不会缠着张姐了。”
周哥是个好奇猫，伸过手想拿来看。
我挡住他，想想为防止万一又把钥匙扣装回兜里：“周哥你最好别碰，碰了你都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阴气重的东西对活人不好，何况它本身还会吸引其他的脏东西。
周哥伸在空中的手被火燎到似的顿了一下，缩了回去，还搓了搓：“对，我们银行的铁则，也是防范风险。”
周哥是标准的职业人，东家规矩牢记心间。
张美美说：“赵晓真我知道，我和她两人从小认识，长得也相像，闺蜜加死党那种，好到衣服都一起买，还是买同款，到现在都是。”
我没见过赵晓真，所以原来真没搞懂孙丽娜为什么会认错人，现在知道了：当天她看着走出餐厅门的“赵晓真”，其实是张美美！
“她跟苏良的事，我听她说过，也劝过。但她觉得银行内部关系复杂，有时候身不由己，过一天算一天。3号那天，她约我去那家餐厅，正是说和那个苏良有关的事情…”
原来3号当天，赵真晓约了张美美一起吃饭，说苏良让她给一个公司客户放贷。
可股东会决议、抵押担保材料上的签名、印鉴都有问题，经办不敢做主，就请示赵晓真。
赵晓真也越看越不对，越想越害怕，就向律师闺蜜讨招。
张美美告诉她，如果实在不好硬顶，就只能做好自保工作。
纸质材料上，完全按照银行的sop来操作，尽职尽责，不留道德及操作瑕疵；风险点该提出的提出，最好形成记录，能体现在信贷报告上那是最好，因为苏良肯定不会每个字都看。
尽量利用录音、录像保留有利自己的证据，最好包含自己持保留意见的影音材料，自证清白。
后来，张美美临时有事，提前先走，然后…孙丽娜就跳下来了。
这就对了，一切都连起来了。
我对张美美解释：“就是这时候，孙丽娜认错人了，以为你是赵晓真。”
孙丽娜死后成了地缚灵，执念重，脑子还摔掉一半，更分不出来了。
张美美激灵了一下，原来自己离死神曾经那么近，只有七、八米——这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周哥安慰地搂了一下女朋友的肩头：“幸亏有孟先生帮忙，厉害！”
接着，递过来一个厚厚的红包：“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别嫌少。”
我有点懵逼，啥？
张美美笑了，“你帮了我们这么大忙，感谢是应该的。”
我还是高学生啊，没见过多少世面，这钱能收吗？
老师知道了会批评我吗？
学校会处分我吗？
那美好的大学生活怎么办？
张丽丽一把将红包抓过来，塞在我手里：“这不就勤工俭学吗，有什么不能收的。”
也对，勤工俭学十分值得鼓励。
我小心地收起红包，寻思如果钱够，该给爷爷换一部手机了。
那部不知用了多少年的功能机，键盘都磨没字了，老头儿硬说用得习惯。
大概摸骨的陈瞎子才会这么想。
周哥见我把红包收好，给我盛了一碗花蛤汤，“要说这苏良，的确是个老流氓——这个我绝对有发言权了。”
“说老实话，以前富州分行无论企业文化还是工作气氛，都是相当良好的， 那是真人性化。结果苏这货一来，立刻就乌烟瘴气了。”
“苏出了名坏脾气，天天凶狠恶煞，不管大会小会，指着下属鼻子就能开骂，怎么难听怎么来。”
“这也就算了，挺多工作作风霸道，生活作风更烂！ ”
周哥给我播放了苏良的讲话视频，一脸鄙夷道：“‘丑人多好色’，这话说得一点没错。这货人长得不咋滴，偏偏认为自己挺有魅力，成天潜规则女下属。潜完就提拔，不到一年，老咖咖纷纷靠边，小妹妹个个上位。”
“大家敢怒不敢言，只能天天盼着赶紧调走滚蛋！更搞笑的是，有人还匿名呼吁昆明分行‘退货’，嘿嘿！”
事情到这里基本上都理顺了——苏良玩了孙丽娜，后来又玩了赵晓真，孙丽娜把张美美误认为赵晓真，恨上了。
胡小眉在一旁，也不禁叹了一口气。
从酒店出来，到无人处，我掏出钥匙扣，唤出孙丽娜。
听我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孙丽娜沉默了。
原本以为可以缠着张美美出恶气，却不想认错了人，真是离谱他妈开门，离谱到家了。
现在，是去找赵晓真报仇，还是找苏良报仇？
我明白她的执念，但这个愿望我是不能帮她实现的。
何况这么下去，她尽早成为恶灵，也不是办法，我得帮她分析分析：“一切皆有因果。”
“你当然可以恨赵晓真，但赵晓真原意只是想傍上上司图得上位，并不是存心想撬你‘老公’。”
“如果说恨，那苏良的原配何尝不恨你？这何尝不是一种反噬？”
孙丽娜怔住了。
“当然，做孽都有天收。赵晓真的做法对自己德行也会有亏，也会有属于她的反噬，这个你大可放心。比如：对外人言可畏损及口碑，对内损及自己的良心和福报，更别说肯定不利于姻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