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颗奶团子
场边气氛太过热烈,尤其是小女生们,一句句“阮阮好帅姐姐爱你”不绝于耳,教官干脆又吹了声哨,还难得开了个玩笑:“原地解散,休息十分钟,快让我们阮眠同学,好好感受一下姐姐的爱!”
阮眠:“”
那这倒也不必
听了教官的话,小女生们瞬间更沸腾了。
阮眠正要往场下走,教官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毫不吝啬夸奖道:“小同学,你篮球打得是真不错,尤其是最后那一下,要是放正式赛场上,都绝对能被精彩回放了!”
“一般一般,”阮眠笑得眉眼弯弯,抬手捋了把因为出汗微微发潮的刘海,忍不住孔雀开屏道,“其实,那也就是我们酷哥的常规操作而已。”
教官被逗乐了,他大笑了两声,又侧头去看刚刚和阮眠pk的赵群,端正了神色问:“你现在还觉得不服吗?”
赵群低垂着脑袋,摇了摇头,一叠声道:“服,特别服,我现在是真的服了!”
“那就还是阮眠同学来当这个护旗手,”教官又问,“你还有意见吗?”
赵群继续摇头,“没,绝对没了。”
“那既然现在服了,也没意见了,”教官语气更严肃了两分,“你是不是该跟阮眠同学道个歉?”
赵群终于肯抬起头,看了看教官,又转头去看阮眠。
他嘴唇动了动,正要说什么,可就被阮眠打断了。
“道歉就不必了,”阮眠明明和赵群差不多高,可他绷着小脸,眼角垂睨下来看人的时候,倒还真挺拽的,“你之前说的话确实冒犯到我了,但我我这边也怼回去了,所以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不过希望你以后讲话之前最好带上脑子,毕竟不是每个酷哥,都会像我一样大度。”
赵群:“”
教官大概是觉得阮眠讲话太有意思,憋着笑自己去休息了。
阮眠也不打算再和赵群讲话,可却没想到对方叫住了他:“那那个阮眠,我还有句话想问你。”
阮眠停下脚看他,态度很是冷漠:“什么?”
可把人叫住了,赵群却又露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吭哧半天也没讲出个所以然。
阮眠不耐烦了,忍不住怼他:“便秘就去找厕所,叫我有什么用!”
“不是不是不是,”赵群怕阮眠真走了,急忙伸手拦住他,一股脑儿说了出来,“我承认,之前是我错了,但我也是有原因的!我从军训第一天就看上那妹子了,我是想跟她一起护旗,才会一时不择手段!那个阮眠,你你既然都这么大度原谅我了,那能不能再大度一点,干脆把护旗手让给我?”
这下阮眠惊呆了。
他没想到这个赵群,能这么蹬鼻子上脸,给点儿颜料竟然还真就开染坊了。
其实原本,如果一开始赵群没有直接公然侮辱他,而是私下来好好和他商量,阮眠很有可能是会同意的。
一个护旗手而已,他原本也只是觉得酷,并没真有什么执念,何况要是真能撮合一对小情侣,那倒也是件不错的事。
可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阮眠没有圣父心理,并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对这种侮辱自己,还恬不知耻的人大度。
他嗤笑一声,忽然伸手指了指天上的太阳 ,问赵群:“你觉得今天的太阳,大不大?”
赵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阮眠为什么会忽然扯到太阳,可他还是愣愣回答:“大,挺大。”
九月是海城难得的旱季,几乎每天太阳都很大。
阮眠又笑了笑,他看了看赵群,慢悠悠说出后面半句:“太阳再大,也没你的脸大!”
丢下这句,阮眠就不再看赵群一眼,转身走向了场边。
场边的小女生们还没散去,有的手里拿着没开封过的饮料,准备递给阮眠。
可有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手,比她们所有人都快了一步。
薄砚单手拧开一瓶冷萃茶,递到了阮眠手边,神色自然,“酷哥,辛苦了。”
阮眠接过来,说了声“谢谢”,仰头一下就灌了半瓶。
他灌得太急,有一点茶水顺着瓶口流了出来,滑过他小巧的下巴,又往他纤细的脖颈蔓延下去。
阮眠皮肤本来就白,现在又沾染上了茶液,在阳光照耀下仿佛泛着金光。
迷人,且充满诱-惑。
薄砚喉结缓慢地滚了滚,他忽然抬手,曲起手指,指骨轻轻在阮眠的脖颈上,蹭了一下。
蹭去了一点晶莹的水珠。
阮眠拧瓶盖的动作猛然一滞,他往后跳了一大步,抬头凶巴巴瞪着薄砚:“你干什么!”
薄砚收回手,神情没有半分不自然,慢条斯理道:“没什么,就是看茶水流到你脖子上了,怕再往下会沾到你衣服。”
这回答就很无懈可击。
阮眠撇了撇嘴,又觉得每次都被薄砚一句话就说得接不上话来,实在太不酷了,于是他顿了两秒,眉头敛了起来,故意做出一副嫌弃模样,“那那你没长嘴吗!你说了我自己会擦,不要总直接上手,谁知道你手指上有没有毒!”
薄砚唇角不由挑了起来,他低头看着阮眠的眼睛,反问道:“我手指上,怎么会有毒?”
“那那谁知道!”对上薄砚那双浅淡眸子,阮眠底气莫名不足了两分,他撇开视线,像是喃喃自语般咕哝道,“刚刚被你手指碰过的地方,现在还觉得酥酥麻麻的,就跟过电了一样!”
薄砚呼吸蓦地一滞。
要不是他实在太清楚,阮眠是什么样的人,那估计真会觉得,阮眠说的这话,是在有意勾-引。
天气还很热,阮眠打了这么二十分钟篮球,就已经出了不少汗。
他一手拎着饮料瓶,另一只手下意识拽住院服下摆,撩起来叼在了嘴里,散热。
那莹白一截的腰肢,就又一次暴露在了阳光下。
一旁扎堆的女生们又一次发出土拨鼠叫声,薄砚眸色一暗,语气骤然冷了下来,“衣服穿好。”
大概是他的语气实在太冷,甚至还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阮眠呆了一下,竟是下意识就听了他的话,牙齿一松,衣摆就又重新垂落下来。
可不过一秒钟,阮眠就又反应过来了,觉得酷哥面子都没了,凶巴巴冲薄砚喊道:“要你管!”
可谁知薄砚答得有理有据:“上次我在宿舍脱个衣服,你都说我是耍流氓,那你现在在操场上这样,难道就不是耍流氓了?”
阮眠又一次噎住了,他还没来及想出反驳的话,薄砚竟就又轻飘飘补上一句:“你不是酷哥吗,酷哥不可以这么双标。”
很好,阮眠再次被精准掐住死穴,彻底熄火了。
切,不就是不让撩衣服吗,不撩就不撩!
休息时间太短,张陶和顾孟平去了个卫生间回来,还没来及再多夸一夸阮眠,教官就又吹哨了。
集合之后,教官开始选旗手。
不出阮眠预料,旗手就直接是在第一排里选的。
而也毫不意外,教官第一眼就看中了薄砚。
无论从身高体形,还是相貌气质来看,薄砚都是当之无愧的,能够担当他们一整个学院门面的最佳人选。
可阮眠并不觉得薄砚会同意,毕竟薄砚这人,看着就对什么都冷淡,根本不像是喜欢出这种风头的人。
然而下一秒,阮眠就听到了薄砚的回答:“谢谢教官,我很乐意。”
阮眠:“?”
旗手和护旗都定下之后,就又来了一个新教官,专门负责给他们三个人训练,训练内容主要就是踢正步,薄砚还要练习扛旗和挥旗。
去新的训练场地的路上,阮眠忍不住小声问薄砚:“你你为什么要当旗手?我还以为,你对这种事情都根本不感兴趣。”
薄砚淡淡“嗯”了一声,并不反驳,“本来是不感兴趣。”
阮眠没听出“本来”那两个字的深意,惊讶道:“那你为什么还同意?你说不愿意的话,教官也不会强迫你。”
薄砚偏过头来,与阮眠对视两秒,长眸微弯,又转折道:“不过看你也参加了,我就又忽然感兴趣了。”
其实阮眠如果敏感一点点,心细一点点,就能听得出,也看得出薄砚这时候的情绪不同往常。
薄砚讲这话的语气,并不如往常那样淡然放松,薄砚的神情也不似平时那样镇定。
他薄唇微抿,眼睛望着阮眠一眨不眨,像是在紧张,也像是在揣测亦或期待阮眠的回答。
可阮眠既不敏感,也不心细,甚至脑回路还非常清奇,因此听了这话,他只是微微愣了两秒,就抬起手,握拳捶了一下薄砚的肩膀,忿忿道:“我就知道!你就是想到时候站我旁边,秀你的优越感!”
薄砚:“”
沉默两秒,薄砚扯了扯唇,刚才短暂的情绪瞬间都一扫而空,他眼底划过两分无奈笑意,“你怎么会这么想?”
阮眠“哼”了一声,并不想回答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可他又突然想起了前不久,在赵群羞辱他的时候,薄砚毫不犹豫站出来,当着教官,还有那么多同学的面怼了赵群
阮眠终于肯给薄砚两分好脸色了,虽然语气还是硬梆梆的,但却认真道了谢:“那什么之前,之前谢谢你帮我说话,算我欠你个人情,下次你有需要,我也会帮你的!”
“不用,”薄砚摇了摇头,接得十分顺畅自然,“不需要你欠我人情,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谢谢我,不如答应我个小要求,怎么样?”
阮眠点了点头,又提前警告道:“只是小要求!不可以提我做不到的。”
薄砚笑了一下,“做不到的比如说?”
阮眠想了想,又改口道:“也不是做不到,总之就是不准提,不准提不符合我们酷哥行动指南的!”
薄砚偏头闷咳了一声,抬手抵在唇边,遮住了快要压不住的唇角。
顿了片刻,他才安抚般保证道:“放心,不会提你做不到的,也不会提破坏你酷哥形象的。”
阮眠这才舒了口气,应下来:“那行,你说吧。”
薄砚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过了两秒,他的视线定格在阮眠空落落的耳垂上,忽然问:“你之前戴的那个很酷的莫比乌斯环,是不是有两只?”
阮眠没明白话题怎么突然就跳跃到了耳环上,可他还是诚实回答道:“对,单只不给卖。”
他只有一个耳洞,可有很多耳环都是不卖单只的,因此只能成对成对买回来,注定了其中一只,要长时间躺在抽屉里吃灰。
“我觉得那个很酷,”薄砚又凑近了一点,轻声说出了自己的“小要求”,语气中染上近乎蛊惑的味道,“剩下那只,可不可以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