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奶团子
阮眠不想再留在原地被赤-裸-裸羞辱,他再不停留,大步绕开两人,往餐桌边走。
可坐下之后,阮眠的视线又控制不住地,往薄砚身上飘。
阮眠看着薄砚帮女生一连拿下了两件啤酒,还直接帮她抱到了冰柜前,看着女生红着脸,十分害羞地和薄砚说了句什么,估计是在道谢,看着薄砚神色没有丝毫波动,依然端着那张厌世脸,施舍似的淡淡点了下头。
阮眠撇了撇嘴,小声咕哝,“长得高就了不起吗?拽什么拽!”
可这句话讲完半天,阮眠都没等到身边人的任何回应,他转头去看,这才发现温棠也没在看菜单,而是撑着下巴在发愣。
“糖糖,”阮眠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温棠,“你在想什么?”
温棠倏地回神,摇了摇头,“没想什么,你快看一看菜单,还有没有要加的。”
过往不好的回忆涌上来,阮眠瞬间绷紧了神经,“刚刚又有人来欺负你了?谁?我揍他去!”
“怎么可能?”温棠失笑,“我刚刚真的就是在发呆,何况我现在看起来,也不像好欺负的啊。”
听他这么说,阮眠稍放下心,可还是没忍住看了看周围的人。
倒是没发现什么古怪的人,不过却看到了一道略微熟悉的身影。
那人就坐在他们隔壁的空桌上,长一双极其勾人的桃花眼,与阮眠的视线对上一瞬,他也不回避,甚至还吹了声清脆的口哨。
阮眠皱了皱眉,这人好浪!
他还在思考为什么会觉得眼前人熟悉,就看到薄砚径直走到了隔壁那桌,坐在了桃花眼旁边。
阮眠想起来了,之前在西餐厅门口碰到时候,薄砚身边就是他。
“这俩人都够奇怪的,”阮眠小声和温棠吐槽,“一个眼睛长在头顶谁也不搭理,一个对谁都乱放电,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温棠抬头朝隔壁桌飞快瞥了一眼,就又低下了头,笑起来,“阮阮,别人是爱屋及乌,你这是什么,恨屋及乌吗?”
阮眠“切”了一声,总算把注意力转回了菜单上,看到啤酒前的小方框里有个数字4,阮眠愣了愣,“你一个人喝这么多?”
阮眠在这方面还算有自知之明,虽然觉得酒和酷哥很配,但他酒量实在太差,喝醉了可就太不酷了,因此在外面基本都是滴酒不沾。
“四罐啤酒而已,”温棠又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酒量。”
阮眠朝他竖了个大拇指,真心道:“酷!”
这家店虽然人多,但上菜速度却并不慢。
没多久,之前和阮眠打过招呼的那个服务生小姑娘,就端着两个大托盘过来了。
只是,其中一个托盘上只放着2罐啤酒,另外2罐
另外2罐,是看起来很喜庆的小红罐。
阮眠忽然有了个不太好的预感,偏偏温棠还毫不客气大笑了一声,“哈哈哈哈,竟然会有人在烧烤摊点旺仔牛奶!”
阮眠还没来及说话,服务生小姑娘就已经走到了他们桌边,把两个托盘都放在了桌上。
温棠愣了一下,张口道:“那个,我们没点旺”
“帅哥我知道的,”女生打断他的话,把那两罐啤酒推到了他面前,服务态度良好,“这个是给您的,不够还可以再加。”
之后,她又把那两个矮墩墩的小红罐,推到了阮眠手边,立刻换上了一副语重心长的老母亲口吻:“乖崽,你怎么还学会喝酒了?妈妈不允许,还是忘崽适合你!”
阮眠:“?”
女生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跑了,温棠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
可在温棠的夸张笑声中,阮眠还是敏锐捕捉到了另一声,截然不同的轻笑。
阮眠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果然
又是薄砚!
两桌离得挺近,阮眠恼羞成怒,凶巴巴冲他喊道:“你笑什么!”
过了两秒,薄砚像是才反应过来阮眠是在和他讲话,抬眸看过来,唇角已经压得平直,嗓音更是透着极致的冷,只听他淡淡道:“没笑。”
话是什么说,阮眠却还是清晰捕捉到了,他眼底藏着的一丝浅淡笑意。
阮眠:“” 信了你的邪!
服务生小姑娘去而复返,手里拿着瓶冷萃茉香绿茶,还有两罐可乐到了薄砚他们桌边。
还不等薄砚开口,女生就一改之前对阮眠的“老母亲”态度,红着小脸,把那瓶冷萃茉香绿茶递给了薄砚,娇羞道:“酷哥,谢谢你刚才帮忙,这个这个是我请你喝的,就剩最后一瓶了。”
阮眠看了看自己手边的小红罐,又去看薄砚手边的冷萃茶,眼神都在冒火,像是要硬生生把饮料瓶烧出个洞来。
大概是感觉到了他过于热切的目光,薄砚又抬眼看了过来,忽然握住饮料瓶,轻轻晃了两下,淡声问阮眠:“要换吗?”
阮眠就跟被点着了似的,用力捏住了手边的小红罐,指尖都在泛白。
他气冲冲丢出三个字:“不稀罕!”
托薄砚的福,阮眠烧烤都没吃多少,只要一抬头看见薄砚那张厌世脸,阮眠就觉得自己已经被气饱了!
等温棠吃饱喝足,两人结了帐离开。
那两个小红罐,最终还是被阮眠带走了。
因为服务生小姑娘宁愿不要钱,也非要把小红罐塞给阮眠,还美其名曰是来自水友的真诚爱意。
这份“爱意”太重,阮眠不想收也得收
走出烧烤摊,温棠忽然问道:“阮阮,你有没有发现隔壁那桌,你看不顺眼的那个男生从头到尾,一口都没吃?”
阮眠脚步微顿,回忆了一下,薄砚好像确实没怎么动过嘴,他不甚在意道:“没太注意,不吃也正常,他之前不是才从西餐厅出来吗?”
“那既然都吃饱了,”温棠一副侦探破案的口吻,接着说,“干什么还要跑来烧烤摊?”
阮眠不以为意,“陪他朋友吃呗。”
温棠抬手蹭了蹭额角,虽然这么想也确实能说得通,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只是看了看阮眠还是一副傻乎乎模样,温棠摇了摇头,没再深想下去。
一顿烧烤吃了挺久,已经十二点过,街边的学生比起他们出来时候少了不少。
两人走到学校门口,温棠挥手要和他道别,阮眠却按住了他的手,果断道:“我先送你回宿舍。”
“不用,”温棠笑起来,“我又不是女生。”
“这跟你是男生还是女生没关系,”阮眠一本正经道,“这是我们酷哥的基本修养!”
“我服了,”温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的酷哥包袱是真的重。”
在阮眠的坚持下,他把温棠送到了宿舍楼下,看着他上楼了,才离开,回自己学校。
谁知他刚刚走出温棠他们学校的大门口,就又又又碰到了薄砚!
不过令阮眠惊讶的是,薄砚也是一个人,手指间还夹着一支燃着的烟,火光在他指尖明灭,莫名就给他又增添了两分,与周遭的烟火气都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阮眠脚步微微顿了一下,下意识往薄砚身后看了一眼,正要收回目光,转身继续走,薄砚就两步过来,走到了他身边。
就像是看出了他刚刚一瞬间的疑惑,薄砚开口,主动解释道:“我那个朋友,是y大的。”
不知道是不是抽了烟的缘故,薄砚的嗓音听起来泛着微哑,听得人耳朵发痒。
阮眠条件反射似的揉了揉耳朵,还禁不住往旁边跳了半步,和薄砚拉开了一点距离。
阮眠和薄砚都是s大的,而y大是温棠所在的大学,反应过来薄砚是在给他解释,现在自己为什么也是一个人,阮眠感觉不太自在,下意识顺着他的话说,“我那个朋友,也是”
不过话没说完,阮眠就又一咬舌尖,踩了急刹车。
他忍不住抬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十足懊恼,自己这是魔怔了,跟这厌世脸解释个什么劲儿?!
薄砚把阮眠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是淡淡挑了挑眉,接过了他的话,“你那个朋友,也是y大的?”
阮眠囫囵点了点头,不想再跟他说话,转身就往自己学校的大门口走。
薄砚跟上他的脚步,与他并排。
走了两步,阮眠忍不住偏头,看了他一眼,“你还有话要说?”
“嗯?”薄砚应了一声,又摇了摇头,语气自然,“没有,只是我们住一起,同路而已。”
阮眠对上薄砚本就神经敏感,乍然听到“住一起”三个字,惊得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你别乱说,谁和你住住一起了!”
他语气其实很冲,可却因为声音太奶,听起来就像奶猫装威风似的。
“哦?”薄砚微微偏了下头,睨了他一眼,唇角掠过一闪而逝的笑意,语气还是很淡,“我们确实住一个宿舍楼,怎么,不对吗?”
阮眠脸颊腾然就烧了起来,有种被薄砚耍了的感觉,他垂下头,却恰巧又看见了自己手里的小红罐,顿时更生气了,完全不想和薄砚一起走。
视线落在薄砚指尖的烟上,阮眠没回答他的话,而是随口找了个借口,“我我闻不惯烟味,就先走了!”
丢下这句,他就加快了脚步,埋头往前走。
可谁知才走了两步,薄砚竟就又跟了上来。
阮眠倏地抬头看他,眼睛瞪得很圆。
触到阮眠眼底的暴躁,薄砚轻轻扯了扯唇,抬起空着的双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得无辜又有礼,“烟已经灭了,现在能同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