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同流合污的巴登人
“这不可能，这一定是敌人的诡计，我们不要相信他。”
中年村民拦住了想要上前的妇女，偷偷在她耳畔说道。
“可是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我不想错过这样一个机会。”
“是啊，如果他没有撒谎，我们这个冬天就有救了。”
另一个妇女对阿尔夏的承诺也是颇为心动。
“只要我们咬死了口供，谁来问我们都不承认，那不就行了。”
“是啊，是啊，我们不承认就行了。”
又是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并迅速的到了众人的附和。
阿尔夏看到村民们有些意动，也就不再劝说。
在他看来自己的提议，这群村民们绝不会拒绝。
人群讨论的声音不断变大，但还迟迟没有回应，于是阿尔夏吩咐士兵准备起了火把。
阿尔夏拿起火把，策马走到堆积如山的粮食面前，作势举起火把。
“不要啊！我们答应你了，你快住手。”
几个性急的村民顿时坐不住了，连忙挤出人群喊了起来
…………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
惴惴不安的村民们看着几分钟前，耀武扬威的普军士兵，现在正躺在地上抽搐。
村民们生怕自己成为了法军的下一个目标，纷纷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
待一切归于平静后。
心系村民安危的老约翰，缓缓站起身来到一名法军骑兵面前。
“您有什么事情吗，老人家。”
出乎老约翰意料的是，法军骑兵完全没有普军那种的盛气凌人的姿态，反而和风细雨的和他讲话。
这倒给老约翰整不会了。
什么时候法军说话这么温柔了。
“难道法军所图甚大？”
想到这里，老约翰不禁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眼泪洒了下来。
“军爷，我们村真的没有存粮了，你就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
“老人家，你先起来，我们法军是讲纪律的，绝不会拿老百姓一针一线，你尽管放心。”
经过阿尔夏的洗礼后，整个一营都明白自己这次是来南德意志怀柔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对群众下手。
在军令的强制要求下，法军骑兵面容尴尬的挤出一个笑容，将老约翰搀扶起来。
现在一营的军纪仅是流于表面，远远达不到阿尔夏的要求。
想要将一营改造成一支忠于人民的军队，非一朝一夕所能办到。
“啊，除了针线不拿，你们全都要！”
“完了，我是村子的罪人啊，我就应该让大家赶紧跑的。”
老约翰听到法军士兵的话，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老人家，你误会了啊，我们的意思是不会侵犯群众的利益。”
法军士兵也不知道是老人家耳背，还是他会错了意，赶忙解释起来。
“好了，你先去忙，这里交给我了。”
“是，营长！”
士兵看到营长来接手后，长舒一口气，牵着马离去了。
“您是营长，请放过我们吧，我们村子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老约翰看到牵着马的阿尔夏一副军官的模样，顿时就把他当做了主事的人。
“老人家，你尽管放心，我们法军有纪律，绝不会拿你们的任何东西。”
阿尔夏见老人有些害怕，连忙出声安慰起来。
“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这次来你们村，其实是为了帮助大家度过这个难熬的冬天。”
“你们不是敌人，那谁是敌人……”
老约翰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当我是傻子哦。
“哈哈哈哈，我们的敌人是普鲁士人，你们是巴登人，为什么我们会是敌人呢？”
“你说，是你们占了我家的地，还是我们堵了你家的井？”
“你看这些都没有，所以我们怎么会是敌人呢。”
阿尔夏听了老约翰的话后哈哈大笑，随后两句诛心的话就从嘴里冒了出来。
“对啊，我们又不是普鲁士人，那么我们应该也不是敌人。”
老约翰被阿尔夏绕的晕乎乎的，好像哪里不对，但好像又是对的。
“老人家你说，是谁抢走了你们的粮食。”
“是……是普鲁士人。”
“是谁将村子里的青壮年男人编入军队，逼着他们去前线送死？”
“是……普鲁士人。”
“对嘛，所以你们的敌人是普鲁士人啊，我们法军可没做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
阿尔夏一把揽过老约翰的肩膀，开始循循善诱起来。
“这……好像是这样的啊。”
“我们非但不是敌人，反而还是你们的朋友，因为我们会将抢走的粮食送给你们。”
阿尔夏松开老约翰，走到村民前面，招了招自己的右手。
“什么，他会把粮食还给我们。”
“真的假的啊，他们能有这么好心？”
“妈妈，他们真的会把粮食还给我们吗。”
村民们惊奇的站起身，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你真的会将粮食还给我们吗？”
老约翰惊喜交加，噔噔两步来到阿尔夏面前，用掺杂着怀疑与兴奋的目光看着阿尔夏。
“不，这样说并不准确，我的意思是将粮食送给你们。”
“可这粮食本来就是我们的啊。”
老约翰不理解阿尔夏的意思，他挠了挠头，有些疑惑的问到。
“不不不，当这些粮食被普军抢走的时候，他们就不再属于你们。”
“粮食从那时起就属于了普军，但普军被我们击败，这批粮食就成了我们法军缴获的物资。”
“因此，我将我自己的东西给你们，用送字才显得合理。”
阿尔夏一番长篇大论将村民们整的是晕乎乎的，好像听起来没有毛病啊，村民们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村民们，你们大可放心，我们只取走一小部分粮食，补贴军用，其余的都会送给你们。”
“那可不行，这些粮食是我们的，你们这群强盗！”
“就是，凭什么给你们。”
人群中传来几声不太和谐的声音，阿尔夏顿时嗤笑出声。
“我们！法军帮你们杀死了仇人，而且还要送粮食给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对你们的恩人说话的？”
“怎么……难道好人就应该被拿枪指着？”
“这是什么道理！”
阿尔夏也是来了气，这群村民还真有点不识好歹。
普军抢你们粮食的时候，你们不敢反抗。
我们送粮食给你们，你们倒嫌比原来少了。
“既然如此，那你们谁都别要粮食了，我们直接一把火烧了去。”
“不要啊，营长大人，请原谅他们，他们只是一时糊涂啊。”
老约翰看见阿尔夏生气，赶忙瞪了一眼人群中发声的地方，连连向阿尔夏道歉。
“好吧，那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次我就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了。”
阿尔夏看见老人阻拦，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想将粮食烧掉。
这些粮食可是这群村民的命啊！
“我希望待会你们的村民将麦秆堆积在村口，让我们一把火烧了。”
“为什么啊，这是什么道理？”
老约翰不知道今天疑惑了多少次，干脆不想了，反正面前的法军营长看起来挺和善，应该不是坏人。
“老人家，你也不想你们将粮食拿回去的事情被普军发现吧。”
“只有你们村子的人统一口供——粮食被法军全烧了，这样你们才能拿着剩余的粮食度过冬天。”
“你认同我的说法吗？”
老约翰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这个营长真是好人啊，居然真的处处为我们着想。
于是当法军补充完毕后，他吩咐起村民们开始干活。
有的村民去割麦秆，有的村民去搬粮食，一切显得井然有序。
做完这一切后，已经过了晌午。
阿尔夏看了看怀表，该去下一个村子了，军队在一片火焰的升腾中朝着北方离去。
“慢走啊，亲。”
“下次还来玩。”
“哎哟……”
一个喊得兴起的小孩被老父亲一巴掌扇哭。
老约翰看着失而复得的粮食心情复杂，他走到高处对着人群喊道。
“今天的事情就是我们海尔根世世代代的秘密，谁敢泄露半分，那就是我们村子的敌人。”
村民们高声喊道：“我们绝不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