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艰难的南下之路
“嘣！”
“杀！”
梅斯城下普军的声声炮响，为法兰西第二帝国，敲响了败亡的丧钟；普军们的阵阵嘶吼，将早已被击溃的法军赶向门户大开的梅斯要塞。
无数法兰西健儿倒在这片他们世代守护着的土地上，他们以自己的鲜血守护住了自己保家卫国的誓言。
若不是普军一开始就将重心，放在了活捉拿破仑三世的这件事上，恐怕出城的几万法军会有一大半倒在城外。
赶走面前的法军绝不是普军好心，他们深深的知道梅斯城坚炮利，非一日所能克。
故主动将丢盔卸甲的法军伤兵赶回城内，一则消耗法军内部的物资，二则可使法军内部产生消极懈怠的情绪。
反正这些伤残人士短时间里也不可能参与守城事宜，放他们回去消耗梅斯的物资，也可为日后破城做准备。
其实这也反映了普军当时南北铁路的运力不足，另一方面也是德意志内部存在难以调和的矛盾。
德意志人民由于连年战争，所带来的一系列苛捐杂税，一直处于赤贫状态，各地示威游行频发。
为了防止南德意志再生祸端，普鲁士政府不得已削减了南方的税收。
因此，普军在后方支援尚未完全齐备的情况下，也不能放开手脚继续攻城。
梅斯城下，普法双方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和平。
与血肉横飞的战场上，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拿破仑三世所在的中军。
刚一突出包围圈拿破仑三世的心情如同飞上云天，吃了几朵棉花糖一样美丽。
他不由得再次高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众人不禁疑惑起来，陛下之前笑的时候引出伏兵数千，致使一营二营损兵折将，如今却又再次发笑，当真是心态好啊！
跟随拿破仑三世多年的内侍，早已将陛下想要炫耀的心理摸得清清楚楚。
这群臭当兵不懂陛下的心思，他还能不懂吗，因此他毫无压力的当起了捧哏。
“敢问陛下何故发笑？”
“我笑腓特烈、施泰因梅兹果然够蠢，要是我来布置，必然在远处斜坡上置数十炮兵，以逸待劳。”
“我军就算能逃脱，也不免伤亡惨重。而他们并没有这样做，所以我才笑话他们。”
拿破仑三世指着前方不远处的斜坡，得意洋洋的对周围的人说道，仿佛他并没有被普军打得狼狈逃窜似的。
周围的随从听到解释后，纷纷表示陛下高啊。
真高啊！
“陛下用兵如神，区区腓特烈小儿如何能与陛下相提并论。”
里斯神父见陛下兴致来了，不由得拍起来彩虹马屁，此番突围成功后，陛下定少不得自己的好处，美好的生活就要来了！
还不待里斯骑在马上畅想未来，忽的一个踉跄差点将这个马上菜鸡给震落地面。
“砰！”
一声炮响，不远处的斜坡上招旗呐喊、人影攒动，坡上的普军从山坡的那一头推动数十架大炮，动作娴熟的朝着法军瞄准起来。
普军炮兵二团本是为了掩护陆军方阵而来，适逢得到命令要求调转炮口，朝东攒射法军突围的骑兵。
上峰有令：击毙拿破仑三世者升官三级，进男爵一等。
光宗耀祖、晋升贵族的机会近在眼前。
普军炮兵们在得到命令后，各个涌出洪荒之力扛起大炮就上了山。
二团长布里兹手持望远镜，看向正在突围的法军骑兵高声喊道：“中间穿白袍子的是拿破仑三世，士兵们瞄准他，给我狠狠地打！”
拿破仑三世闻之悚然一惊，顾不得太多赶忙扯下自己的袍子，朝旁边一丢便立马策马离开。
呼啦一下，一个白袍便罩住了里斯的头，里斯摘下白袍也是一惊，正准备脱手丢出，却听到旁边内侍喊了起来。
“里斯神父，快穿上长袍，掩护陛下撤退的使命就交给你了。”
内侍恶狠狠的朝里斯望了一眼，语言中净是威胁。
“若陛下安康则你前途无量，若陛下不幸罹难则你难辞其咎！”
里斯心中有苦难言，却又不敢发作，只得苦笑着披上长袍。
不过毕竟是该溜子的他，迅速一拉缰绳朝着外侧跑去，内侍见得里斯此番作为，如此识大体，不由高看了里斯一眼。
“这家伙鬼精鬼精的，确实是一个人物，说不得将来有一番作为。”
内侍以为里斯是穿上长袍是主动出去吸引火力，可谁想里斯刚到外围便将白袍丢在地上。
“这该死的破玩意儿，谁爱要谁要，本大爷我是看不上！”
“嘣！嘣！嘣！”
无数炮声响彻天际，普军炮兵阵地扬起烟尘无数，数十枚铅球顺着白袍落在法军骑兵的外侧。
可怜的白袍撕拉一下被蹂躏的不见了踪影。
也正是因为里斯离奇的举动，使得骑兵大部队在炮火齐鸣中，并没有遭受重大的伤亡。
见此情况，布里兹眉头一皱，法军狡猾竟有这般手段，躲过了自己的集群攒射。
不行，法军越跑越远自己机会有限，装弹再来，一定要完成使命！
待炮兵填装之后，他又高声喊道：“士兵们，中间那个骑着雪白骏马的是拿破仑三世，给我瞄准了打！”
法军骑兵一向以枣红大马为主，但皇帝陛下怎么可能会与普通士兵骑乘一样的战马呢？
因此拿破仑三世所骑白马在一票红马里简直是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出众。
法军众人顿时也慌了神，急忙一拥而上将拿破仑三世从白马上拽到一匹普通战马身上。
一名英勇的士兵自告奋勇的跳上白马后便向着外围跑去，企图学习神父里斯以自己为诱饵吸引普军的炮火。
拿破仑三世换上战马后，心头奔过一万头草泥马，我真是招你惹你了，干嘛紧盯着我不放，腓特烈小儿你是不是玩不起啊！
你居然派骑兵来围，派炮兵来击，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皇帝！
这合适吗？
这不合适！
算了，管不得那么多，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白马远去后，布里兹非但不急躁，嘴角反而微微扬起一丝笑意，早先拿破仑三世丢长袍便让他有所防备。
因此在普军换弹间隙他故意露出破绽，喊出自己将要射击白马，实际上只是一招声东击西。
而他真正的目标依旧是法军骑兵大阵中，被众星拱月般环绕的拿破仑三世！
虽然拿破仑三世也知道身边人太多容易暴露自己，但周围的聪明人以护驾的名义牢牢跟在他身旁不肯离去，自己也确实难以赶走他们。
这也就造成了无论拿破仑三世往哪里跑，周围都是一群投机分子的形式。
这也成为了布里兹破局的关键。
欧洲贵族等级制度极其森严，弑君乃是重罪，为欧洲各界所不容。
但今天一个名留青史的机会，摆在了布里兹的面前，他显得十分珍惜。
当众诸元调试完毕后，他用尽全身力气，毅然决然的举起指令旗喊道。
“开炮！”
“砰！砰！”
只见得无数灼热的火焰，推动着笨拙的铅球瞬间飞跃千米，朝着拿破仑三世狠狠地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