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头
凌晨三点，艾云出现在郊区的一栋小楼里。
“林越！我回来了。”
喊了两声，没有人回应，在院子里转一圈，两边偏屋里一个人没有。
小楼向下，别有洞天。
逐层走一遍。
上三层，被打通成三个大房间。
第一层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摆放。
第二层只在拐角的地方放了一张床。
第三层放了一张条桌，条桌上摆着四台电脑。
四个长相一样的年轻女子坐在电脑前敲击着键盘。
四个人的眼睛完全没有离开电脑，好像根本没有看见进来的艾云。
妈的！故作玄虚。艾云真想把死老头拖出来揍一顿，奈何眼下不是对手。
条桌尽头，摆放着一套古旧的茶具。
有两只茶盅不在茶盘内。
艾云笑着抓起一只茶盅，用力向后甩去。
咣当一声，茶盅撞墙后重重落在地上，完成了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使命。
随后，她用脚尖将茶盅碎片拨开，笑嘻嘻地说：“林越！我知道你在里面，再不出来我可硬闯进去了？”
话音刚落，被砸的墙向两边退去，出现一个精致的隔间。
林越满脸不悦站在门口：“大半夜的发什么疯？”
艾云眯起眼靠过去：“我说我回来了。”
林越表情冷淡，语气生硬：“这里也是你的家，你来去自由！不用通知我。”
艾云捏住林越的下巴：‘你这家伙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非要跟我闹？’
“谁让你先斩后奏的？”林越用力甩开她的手。
“呦呦呦！我不就是把你的脸完全复刻了吗？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艾云拿出手机：“你看看视频，多么精美的画面啊!不是你一直说，机会到了，就要给市局法医室多弄点尸体吗？我这是在帮你~”
“你不但不谢我，你还跟我耍脾气，你想气死我吗？你凭良心说，这几年我对你怎么样？”
林越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转身就往里走。
艾云脸色变了，往前跨一步，想想又停住，站在门边喊，“林越！你这个混蛋，出来!”
“哎呀呀大半夜的喊什么？她不出来，你不能进去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调侃从身后传来。
艾云大惊，猛然回头，只见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头子正在对自己笑。
暗骂，宋修泽，你个死老头！这时候出来干什么？
心情不好，谁来都不放眼里，凶巴巴地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哈哈哈~”老头子笑得皱纹在脸上挤来挤去，“这是我的地盘，我当然来去自由。”
艾云很担心那些皱纹会用力过猛被甩出来，变成肉条掉在地上。
但打不过他，也只能愤愤跺脚：“你想来就来，只希望你不要半夜出来吓人~”
老头脸上的褶皱减少了大半，声音也结满了霜：“艾云！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林越的事你少掺和，否则她发飙，我也救不了你。”
“笑话！我什么时候怕过？再说，她发飙最多把我扔回第五空间去，我艾云也不过是回去那个地方再活一次，有什么了不起？”
艾云说这话的时候看似底气十足，其实毫无气势。
四棵树般长在电脑前的年轻女子齐刷刷转脸看过来。
她一掌劈过去：“看个屁啊？”
劲风之下，她们的头发向一个方向飘去。
老头轻轻咳嗽，艾云立即被一阵强压包裹，呼吸迅速窘迫起来。
但她驴脾气上来，今儿不打算认怂，死撑着扛下。
“修爸！我没事，让她进来。”林越发现艾云始终没有求饶，赶紧冲出来。
“既然小越开口，修爸自然是要给面子的，记住！对自己人要客气点，再怎么说，在关键时刻能救你的，只有她们！”
艾云恢复了呼吸自由，但不打算感谢老头，而是直接旋进隔间，一头扎床上。
林越抱歉地笑笑：“修爸，艾云压力很大，她就是贪玩，您别逼她。”
宋修泽叹息：“这丫头越来越放肆，我不再不管的话，怕是要出大事。”
“我会盯紧她的，多谢修爸手下留情！”
老头叮嘱她不要忘了明天的任务，往门外走去。
等他消失，林越才回到隔间，那道墙再次合体。
艾云气呼呼地跳到沙发上，啃着自己大拇指。
“你这家伙，跟修爸也闹情绪，要不是我在，你今天非要吃点苦头。”林越走过去给给她倒杯水，“喝吧！天天啃手算怎么回事？”
“他宋修泽什么时候在意过我们的生死和情绪？要不是你有大用处，你以为他会对你好？”艾云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将杯子重重放在她手心：“你要知道，他看中你的，从来都是你的能力。”
“那你呢？”林越目光灼灼。
“我？我他妈的当然拿你真当家人了，你也不想想，这几年都是谁在帮你擦屁股。”
“哎呀，这么好看的脸蛋，成天爆粗口，成天将屁股挂嘴上。”林越拉长眼角。
她当然知道艾云对自己的好，这几年异界穿行几次涉险，都是艾云制作的人偶帮自己度过难关，这份好，怎么能忘？
但这些年，宋修泽待自己也不薄！虽然当初是他将自己抓来穿行者组织。
尤其是他从未自己表现出其他恶意。
但她跟修爸之间隔三差五打个半死的互殴，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万一自己不在的时候，修爸被逼急了下死手，结果不堪设想。
林越思前想后的，艾云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林越!我问你，第五空间里的木元素，你能弄到吗？”
“大姐！去年你差点折在第五空间，忘了？还要去弄？”林越暴躁指数飙升，“那时候要不是我偷偷跟着你，你早没命了！”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要去了？问你能不能弄？”艾云挂在沙发扶手上，笑得贱嗖嗖。
虽然林越不喜欢用这个字形容跟自己亲近的人。
她想不通，好不容易活下来，怎么还要去弄什么诡异的木元素？
板着脸回答：“弄不到！”
“大姐！大姨！奶奶！你发发善心，你给我弄到，我就能练成心法。”
林越嗤之以鼻：“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找木元素是为了救你那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我说那小子的家族都没有人了，你拿木元素去，也不知道去哪里换人啊！”
艾云见心思被戳穿，神色变暗：“你不懂，我们艾家祖辈训示，不能违背誓言，既然他是我未婚夫，我就必须将他救出来，虽然我们不熟。。”
“你是我奶奶好吗？不熟你还非要去涉险。”林越真想给她两巴掌，“你就没想过这是骗局？”
“你是我祖奶奶行不？没真见过，但总是从其他途径见过吧？我有照片，你要看吗？”艾云抓着她不放。
“不看！不看！我可是私下问过修爸，他说柳家一门全部消失了。”
林越知道不说实话这丫头不会罢休，干脆全部说出。
“大林！你在说笑吗？”艾云并未被她的话吓到。
“没工夫跟你说笑，你的事儿我一直暗中请修爸帮忙打听。”
“条件呢？”艾云知道宋修泽那个老家伙不会不提条件就帮忙。
林越把她从沙发扶手上踹到地上：“没条件！五年来我帮他多少忙？还谈啥条件？”
“你先说说看，柳家怎么回事？”艾云决定先关心那个似有似无的未婚夫。
“柳家，是第五空间的名门，具体做什么的我也没问，只知道他家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寻仇，然后一天夜里，柳家上下一百多口，全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