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但是
“根据在小巷里发现的黑衣人的行进路线监控跟踪,我们找到了凶手的抛尸点。”刘俊候站在白板前说着,一边贴在他确定为现场的位置,“是在江城三桥上。我们的城市居民交通用的最频繁的大桥为江城一桥和二桥,三桥走的基本都是公交和大型车辆。这种车辆一般不在深夜通行。所以在凶手抛尸的那个时间点,周围并没有车流来往。”
司衍一问:“凶手抛尸被监控录下来了吗?”
刘俊候点头:“有监控。”
说着刘俊候将有监控视频的平板电脑放到桌面上供大家传阅查看。
他一边说道:“因为三桥的监控探头位置较高,所以我们看到的人像并不清晰,但身形和动作大致都能看清。凶手将行李袋拎到抛尸点后,首先将行李袋放置在地上,然后将里面的人举起直接从大桥的围栏上扔了下去,接着他又扔掉了包和一些小东西。扔完之后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桥上待了差不多五分钟才拎起行李袋走下桥。”
司衍一看完平板里的监控录像视频后,瞥了眼视频右上方的监控时间——2022年10月15日11时52分。江城三桥与案发地点同在一个区,步行差不多半小时。这个时间点,符合凶手作案离开的时间。尸体被发现的位置位于江中区江滩,距离抛尸点距离较远,但确为抛尸点下游位置。而尸体在江中漂流10个小时之久,在江中区江滩发现时已经是翌日的上午十点多了。
这么想着,司衍一开口说道:“凶手之后抛下的提包和其他东西因为体积总量的问题,应该还会往下游位置漂。瘦猴你们测一下水流流速,按照尸体的重量类比包的重量计算一下漂流距离。按照大概范围再去找找,应该会有发现。”
刘俊候应道:“收到,老大。”
跟在刘俊候后边说的是队里的技术人员。
“我破解了11月15日我们在付阳路小巷里发现的手机开锁密码,这个手机的主人名为李敬业,是龙海路区域一个便利亭的老板。通过对方社交软件上的聊天记录,我们大概可以确定他深夜还在付阳路的原因。”
说着,他在白板上贴上对方的聊天记录界面的截图照片。
“在付阳路区域居住的一个居民是李敬业便利亭里的常客,他大概近十点的时候通过微信向李敬业购买了一些个人护理用品、一包烟和一本时政报纸,并让李敬业送货上门。”
“十点多李敬业的便利亭还开着呢?”有警员问。
技术人员点头:“李敬业的便利亭平时关门是比较晚,后来我联系了这位购买东西的居民,是位七十二岁的独居老人。我在询问后发现,李敬业会给一些不太方便出门或者购买物品的客人送货上门,在他的社交软件上也加了很多客人的微信。”
陶鹏叹了口气,“现在这种不为自己为别人着想来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少了。”
“李敬业是在送完东西的回程路上出事的。”技术人员说,顿了顿,他看向南南,“另外,在李敬业的手机上发现了一条短信,是发给南南的。”
提到南南,所有人的注意力也转向了她。很多人这才发现南南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她眼眶红红的,表情似乎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见大家看向自己,南南缓缓开口:“李敬业开的便利亭在我家小区门口,他与我是熟识,我曾让他遇到困难就给我打电话。”
说到这里,南南声音一顿。她似乎在缓和自己的情绪,再开口时又恢复平常。
“那天晚上我收到了他的短信,上面仅有‘救命’两个字。”
技术人员点头:“是的,短信的内容只有救命两个字,发出的时间是十一时十一分。”
“因为发出的短信只有两个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所以我无从得知他的具体位置和情况。后来再回拨的时候,李敬业的手机已经关机了。”南南说道,“我在附近找寻后发现李敬业没有回家也不再便利亭,于是就给师父打了个电话。”
“后来师父找到刘哥你,才追到了如今的现场。”
南南说话的语气及其平淡,没有什么起伏。但这样的平淡,却更显得不简单。
技术人员也就是南南口中的“刘哥”,他叹了口气,说:“追踪李敬业的手机位置,我们发现了付阳路小巷。之后就是司队和南南去找人了,是你们发现了这条巷子里的不寻常。”
南南摇头:“是李叔发现的。如果不是他,我们在第二天看到汪羽洁的尸体后是需要花好些时间才能找到现场的。”
“李敬业同志的确是个人物。”陶鹏也敬佩地说道,“他当时应该是目击了凶手作案的过程,向南南发出信号后被凶手发现,随后被灭口。”
说着,陶鹏站起身走到白板前。他拍了拍技术人员的肩膀,后者对陶鹏点了点头便回了自己座位。陶鹏双手撑在桌子上看向众人,开口说道:“李敬业同志被凶手灭口,而在今天我们才发现他的尸体。”
陶鹏随后将今天的发现尽数说出,顺便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死者身上有抵抗搏斗的伤痕,两人进行打斗过,或者也不是打斗是单方面的制服。而现场没有什么喷洒的血迹,凶手在向死者李敬业刺刀时应该靠得很近,以至于没有血液喷洒在地面或者墙上。”
“虽然李敬业是突然出现的,他的出现打乱了凶手的作案计划,但凶手还是很快做出了反应。凶手在制服杀害李敬业后凭借着自己对小巷的了解,将人放进了铁门里的暗窗内,同时将作案工具也尽数扔了进去。他成功地隐藏了李敬业的尸体,以至于我们在之后搜查现场时并未发现违和。”
“但是我还是要说个但是……就算是凶手马上做出了反应,但他还是被打乱了思绪,在收拾现场的时候留下了不应该存在于现场的套。”
“套里的东西,足以让我们锁定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