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八卦
“他去了10栋楼下，和一个男学生碰了头。两人交谈了几句，然后交换了什么东西。”
学校监控室内，保安指了指屏幕上放大的监控录像画面。此时，画面已经定格，偌大的监控范围内，可以清楚地看到10栋宿舍楼外一棵树下的两个人。因为两人站得地方不在主干道，所以并没有多少人来往。画面里，两人偷偷摸摸地交换着东西，因为监控角度问题，只能看到另一个男学生拿到的是钱，至于陈映这边则看不出他拿到了什么。
司衍一和南南在饭后就接到了方华电话，说是已经找出了陈映出宿舍后的监控。司衍一要了监控室的地址，和南南直接去了监控室看视频。此时，保安已将监控录像调出，和他们大致说了下内容。
司衍一点点头，问：“保安师傅，来回路上还有其他情况吗？”
保安摇头：“没有，这两人应该是约好了，换好了东西就都回了各自的宿舍楼。”
“这个男生身份可以确定吗？”司衍一问同在监控室的方华。
方华比司衍一和南南都要来得早，听他这么问，早有准备地说道：“不是我的学生，但已经把能够拍到学生脸的监控画面发给了10栋宿管，相信很快就能知道。”
“以前就只有女娃娃失踪，没想到现在男娃娃也搞失踪啊。”保安看着监控屏幕上的人，摇着头感叹。
南南皱了皱眉，问保安：“学校之前有女生失踪过吗？”
保安“啊”了一声：“有啊，警察同志你不知道嘛。”
南南不好意思地对保安笑笑，说：“我是实习生，可能不太了解情况。”
说着，她又看向司衍一。
司衍一感觉到她的视线，看向她点头：“近几年有过几起。应该是被拐卖，一直都在追踪调查。”
方华也说：“不止我们学校，其他学校也有女学生失踪。他们的失踪可以明确地从监控中看出，她们是出了学校范围后出事的。但……这次的学生甚至连宿舍楼都没出就失踪了，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从监控室出来，两人重新前往12栋宿舍楼。刘俊候已经带人来了学校，现在已经开始在410宿舍现场查探了。方华则先回了管理办公楼，说等调查出10栋男学生的身份，就带着人去12栋找他们。
不知不觉中，已经是晚上八点钟。天虽然已经暗下，但天边还是隐隐地带着些亮。天空中繁星点点，预兆着明天又是烈阳高照的一天。
南南抬起头看着绚烂的星空，星星闪烁，随着自己的脚步而移动。
司衍一在前边走着，没感觉她的动静，转头去看，只见南南已经掉了自己一大截，此时还正九十度仰望星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停下脚步等她，等人差不多走到跟前，快要撞上自己还不自知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南南你是不是被打了？”
南南：？？？
南南收回看天空的视线，头向下移看向声源。声音很近，但南南没想到会这么近。司衍一就在他的身前，两人几乎只隔一个手臂的距离。她眸子微张，及时刹住迈出的步子。
司衍一挑眉：“看来你没被打，我还以为你是脖子被人扭了或者是鼻子被人打出血了。”
南南：……
南南抚额：“师父，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司衍一：“我想盼你好，但你跟不上我不说，还不看路。”
南南：……
司衍一转身迈开脚步，没再说话。
南南没敢再去看天空，快步跟在司衍一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说：“师父，我错了。”
又像撒娇。
司衍一舌尖递了递下颚，自动将她的声音过滤掉尾音，冷着声音问：“错哪了？”
南南：“不该头望天上看，走路不看路。”
司衍一“嗯”了一声。
南南想了想，又说：“师父，我听说星星都是我们生命中逝去的人。我刚刚在想，跟着我的星星那么多，谁才是我的亲人。”
司衍一皱眉，转头看向南南。对方也在看着他，眼睛里并没有悲伤和怀念的情绪，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他收回视线，想了想还是回她：“大概是你看到的最亮的那一颗吧。”
南南“诶”了一声，认真地点头：“很有道理诶，他最亮，怪不得我总能看到他。”
司衍一不知道南南口中的“他”是谁，但却因为她提及的事情心情有些烦躁。
不知又走了多久，司衍一的声音响起：“南南，我给你的棒棒糖呢。”
南南回道：“在我兜里。”
司衍一：“吃了吧。”
南南：“啊？”
司衍一：“应该挺甜的。”
南南大概猜到了司衍一的意图，“噗嗤”一声笑出声，转而摇头：“师父，我挺好的。甜甜的糖嘛，要用在关键的时刻。”
回到410宿舍，刘俊候这边的查探工作已经进入到了尾声。看见司衍一和南南，他快步走过来，喊了声“老大”，又对南南点了点头。
南南乖巧地喊了声：“刘组。”
刘俊候不太习惯南南叫得这么正式，他挠挠头说：“南南，叫我候哥就好。”
“猴哥？”南南试探地叫了声。
又是“师父”又是“猴哥”的，她这是穿越进了《西游记》吗？
刘俊候应了声，然后向司衍一汇报目前的查验情况：“老大，我们对宿舍以及走道都进行了血液痕迹检测，都没有发现血液痕迹。”
司衍一皱了皱眉，问：“这层楼其他宿舍呢？”
刘俊候：“也都敲过门查了的，都没有血迹痕迹。”
刘俊候：“对于其他宿舍留校的学生我们也都一一问询了陈映的相关情况，都说不太熟，平常并没有玩到一块。还有问了他们前天和昨天走廊是否有异常情况，他们回复一致，都说没有过特别情况。”
南南越听越觉得离奇，说道：“楼梯监控没有拍摄到他，他没有出过这层楼。走廊和宿舍又没有血液痕迹，表明他并没有遇害。又没有出过楼，又没有遇害，难不成陈映还能凭空消失吗？”
南南忍不住想到李昊宇的那句“穿越”，现实生活中不会真的有穿越吧？
有警员走过来，向司衍一汇报道：“老大，找到了陈映的手机，已经没有电关机了。另外刚刚打开他的电脑破译密码后发现，他的电脑里有一个隐藏文件夹。”说着，警员看了眼南南，轻咳了一声，继续，“文件夹里都是下载的岛国颜色视频。”
对于陈映这个“爱好”，李昊宇之前就有提过，所以南南还好，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司衍一面色如常地应了声，手指微微点了点自己手机屏幕，问：“他电脑里有考研资料吗？”
“考研资料？”警员愣了愣，摇头，“没有考研资料，连学习资料都没有。
刘俊候笑了下，说：“我看他就是假把式，书架上的书都落灰了，我翻了下，里面一个字都没有，还是崭新的一本。”
“啧。”司衍一咋舌。
司衍一从地上的刑侦队工具箱里取出两双白胶手套，给南南递了一双后，自己缓缓地戴上手里的另一双。司衍一和南南戴好手套，也加入到搜证的队伍中。
南南在宿舍房间里翻找一阵没有什么发现，又走进阳台位置去看。
通往阳台的宿舍墙面开了一扇门和两扇窗户，门和窗户隔得很近，大概两尺左右，边框都是木质的。阳台靠外侧的位置一半是实心的墙体，一半是推拉窗玻璃。而在实心墙体前面的位置，安装了一个长达两米的洗漱池，池子很大，可以用来洗漱也可以洗衣服。在阳台上方，晾晒着几件男生的衣裤。阳台右侧最隔了一个小房间是洗手间，洗手间内开了个小的窗户，无法完全打开。
南南看了圈洗手间的布置，又转过头来看阳台上的推拉玻璃窗。因为推拉窗前是洗漱池，所以想要打开窗户需要上半身往前去探。
南南正准备探身去推动玻璃窗，有人的手伸出，先她一步。好看的手让她心神一动，转头去看，差点碰到她身后人的胸。
南南：……
是司衍一。相较于她的吃力，司衍一只是微微弯腰就推动了窗户。
窗户打开，夏日的热风灌入。身后的人离自己很近，南南被风吹得很热，挪了挪步子，拉开距离。
司衍一没注意到南南，因为在推动推拉窗后，他看到了窗户上有一道剐蹭的痕迹。他皱了皱眉，让取证的警员过来拍照采样。
“还有这也有！”南南看到阳台推拉窗上的痕迹后，又在靠宿舍位置窗框左下角和门框右侧上以及平行的白色墙面上都发现了摩擦剐蹭的痕迹。
南南说完，立即有人过去拍照取证了。
司衍一看过去，先是看了会儿留下的痕迹，又看向窗户和门之间不到两尺的距离，皱了皱眉。
这面墙三处摩擦的位置基本平行，应该是因为什么东西捆绑受力造成的。
用于捆绑的东西一定捆绑得很紧，并且受了很大的拉扯力量。
而且……这不是一天就能磨成的。
他们究竟是要干什么？什么事情需要结实捆绑并且用力拉扯呢？
“老大，宿舍证物取样差不多了。”司衍一正想着，有警员走了过来，问，“你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司衍一走到取样的证物面前一一看过，又在寝室里看了一圈，指了指饮水机里面的水，说：“饮水机也检查一下，还有这个宿舍里所有可能入口的东西或者器皿，都取样一份拿回去检验。”
“好的，老大。”警员应下，重新安排人员取证。
刘俊候摸了摸下巴，问司衍一：“老大，你怀疑陈映被投毒吗？”
“没有怀疑。”司衍一看着饮水机的位置，眸光眯了眯，继续，“只是在想……一个人凭空消失，其他人为什么一点察觉都没有。其他宿舍也就算了，他们410宿舍其他三个人就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吗？”
“他们三个好像都挺不待见陈映的。”刘俊候说道。
司衍一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刘俊候来的时候，这间宿舍其他三名学生已经被方华安排到其他地方去了。所以，刘俊候并没有碰到他们，他是从谁的口中知道的这事呢？
刘俊候：“哦，这层楼其他宿舍学生说的。说410宿舍明明四个人，但最多都只看到三个人一起活动。就连他们上一堂课，都从没有四个人一起出过门。我还听了个八卦，说是陈映很久以前yy过吴悠的女朋友被吴悠发现了，两个人在寝室里大打出手。这事没惊动老师和宿管，只有他们隔得近的宿舍听到了动静。”
“很久以前？”司衍一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问了，他们记不清具体时间，只说是大一下学期的时候。”
司衍一点头，拍了拍刘俊候的肩膀：“这种八卦多打听点。”
刘俊候乐了：“老大你也八卦啊？”
司衍一瞥他一眼。
刘俊候立即改口：“我明白我明白，老大你这是从八卦里探查线索寻找真相，小的实在佩服。”
南南也跟着说：“师父不是八卦，师父是顶呱呱。猴哥你也不凡，随便聊个八卦都可能是关键线索。”
刘俊候给南南竖了个大拇指：“会说你就多说点。”
“别商业互吹了。”司衍一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又说起正事，“以防万一，还有个事情也安排调查一下。”
刘俊候点头：“没问题，老大你说。”
司衍一眯了眯眼，语气冷然：“化粪池。”
顿了顿，补充。
“宿舍楼连通的化粪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