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混沌
丝毫不反光的黑色盔甲上，张三的头仿佛在空气中漂浮，李小豆忽视了他这刺耳的笑声，这种关于宇宙起源的说法，在没有证实之前，实际上一直都是各有各的说法。
李小豆转过头，目光凝聚到洞窟之外。
“你能证实这一切？”
“不能……”张三干脆回答道。
“我只是觉得以往人们对于维度的解释过于复杂，所以自己总结了一种说法。”
李小豆再次转头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张三，无论对方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生物，他看不出对方有任何说谎的可能。
“照你这么说， 奇点就是一维，你认为一维已经包含了我们所处的所有世界？从一维投向二维，二维再展开三维是吧……”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张三打断了李小豆的话说道。“不过一维之前还有一个地方，或者说某个存在之地，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里初始之地。（无为之地）”
“既然没有办法证实，我保留我的意见，当然我觉得你说的还是极有可能的，我不能否认这一点。”
“我不能证实，但是我可以让你相信。”张三看着面前跳动着的火光，眼中流露出慑人的光芒。
“你只要走出洞口，你就会明白了。这也是我将这里称为无维之地的原因。”
洞外的雪在不停的飘落，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无穷无尽的白色，不过是普通的雪景罢了，实在看不出什么奇异之处。
记忆之中，自己应该是在海底，自己被某只大眼睛瞪了一下，然后出现了一座具有无穷神力的山，将自己压晕了过去，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遇到了这莫名其妙的张三。
真的好累，就只是想找到老大，居然这么麻烦。“也许这不过又是一个梦罢了。”
“那就看看你怎么让我相信。”李小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开始往洞口走去。
张三伸出手拦住了李小豆。
“你还有没有什么要问？”他再次发出呵呵的笑声。
李小豆思索了一会儿，轻轻开口问道。
“如果宇宙和人类一样，是从简单到复杂的发展，我实在想象不到四维之后的样子。”
他没有期望张三回答，他不确定这是不是一场梦？他就是想问，所以他就问了。
“你能来到这里，看来比我想象的要艰难很多。”张三放下手，做出了邀请的姿势。
两人慢慢的踱步到山洞口，张三再次伸手，阻止了李小豆想要将手伸出洞外的动作。
“众妙之门，玄之又玄……”张三没有笑，反而面露苦涩。
“作为智慧生物走到这一步实在太难了，有时候不知道这到底是我们的幸运还是不幸，我就用你能理解的方式，先给你解释一下你的疑问吧，至于无维之地，就只能看你自己的领悟和造化了。”
“三维展开之后，作为其中的智慧生物一旦掌握了时间的能力……”张三沉默了两秒。
“就好像你游戏中的某个角色，他是智慧生物，他可以主动调节他所在的游戏世界里任何时间线，那之后一个世界，就变成了无数个世界。”
“每一条时间线，都可以分裂出一个世界，每一个世界又可以分裂出无数世界，这就是四维……”
李小豆一直知道有一种关于时间线的幻想，很多电影电视中都曾经出现过这样的情节，犹如树状的时间线创造出不同的宇宙，但张山说的这种情形，显然要复杂的多。
“烟花？”李小豆想了想说道。
“嗯，只能说比较相似，中间的世界瞬间化为无数个世界。”张三认可了这种说法。
李小豆静静的思索，他在脑海中想象，人类的世界瞬间变为无数不同的世界，也可以说无数个宇宙。
“这种情形似乎与多元宇宙的说法不谋而合，一个四维生命可以穿梭多元宇宙，是不是这意思？”
张三耸了耸肩。“不要只局限于生命嘛，四维的物质就可以在三维多元宇宙中穿梭，你也可以认为四维的物质一直存在于三维的宇宙中，反过来就是三维的宇宙中充满了四维的物质且无处不在。”
“太复杂了，不过这也基本算是人类想象的极限了……”李小豆嘴角露出一抹苦笑，1000年前，科学家们对于多元宇宙的描述，已经近似于这样的想法了。
“我已经担心听不懂接下来你要说的话了，但我仍然有些好奇。”
张三再次笑了，他的笑声有些得意。
“是很复杂，但我找到了一种能让普通智慧生物也能理解的说法。”
“智慧生物会创造很多不同的游戏，我们假设，每一个游戏就是一个世界，游戏里的角色掌控了时间线就会生成四维空间，而不同的四维空间相互融合就变成了五维空间。”
“这种说法倒挺有趣，我所在的世界还从来没有人提出过这样的想法。”李小豆在心中默默的想象了一下，马里奥穿越到生化危机，逆水寒穿越到魔兽世界……
张三再次笑了笑，他的笑容里似乎深藏着什么秘密。
“不要想的过于简单。”
“不同的世界也许有着不同的规则，你可以想象为游戏中不同的引擎，不同的动作规律，或者不同的时间和空间规律。”
张三停顿了几秒之后，再次开口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像我们这样的智慧生物只能生存在三维或四维空间中，维度低了不行，高了也不行，那个维度中如果有智慧生命的话，那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
“嗯，你说的对，我也想象不到。”这位整天笑呵呵的张三，无论他是什么智慧生物，此刻他所说的这一切已经超越了李小豆的认知。
这一切和他曾经对于维度的认知，已经有了很大的分歧，1000多年前有人提出了11维的概念，但都太过于空泛了，完全没有此刻张三所说的这么容易理解。
“五维之上呢？我能理解吗？”
张三看了看李小豆，心中暗道，不愧是能来到这里的人类。
“我只有一种相对于比较接近，但又有区别的说明方法，这样说的话可能能让你明白一点。”
“游戏相融合，就如同是两个世界的碰撞，而两个世界都有不同的底层代码，这种底层代码不光是物理层面，他涉及了所有有可能的一切，只有一切都真正能够相融才会出现六维空间。”
“嗯……”李小豆想了一下，他艰难的想把这些话在脑海中呈现出来，那他已经完全理解不了，那是一种怎样的空间。
张三明显看出了李小豆的困惑，如果五维空间代表的是规则的碰撞，六维空间已经涉及了宇宙的本源能量，李小豆无法理解是很正常的。
张三伸手摸了脸上的伤疤，无论多少年了，这些伤疤仍会隐隐作痛。
“差不多也就这样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总是会再见的。”张三说完这句话，深深的看了李小豆一眼，这眼中似乎包含了非常复杂的情绪，有欣赏、有遗憾、有快乐、有离别。
李小豆不再犹豫，他往前一跨，整个身体出了洞口。
“哄……哄……哄……。”
雪花轻轻的落了下来，他们就这样落在李小豆的身体上，然后化为水消失不见。
但在李小豆的感知中，完全不是这样的，那些雪花每一片之中包含了无数的宇宙，不同的宇宙在转瞬之间生灭，在宇宙和宇宙中间无数的线条顺着天空紧紧相连在一起。
那些宇宙和线条生灭间带着不同的光，在有些宇宙中生灭之间会有智慧生物巨大的叫声，仿佛宇宙在轰的一声中诞生了智慧生命，又在轰的一声中结束了。
仅仅刹那之间，一切都结束了，李小豆承受不了这一切，这种宇宙生灭所带来的能量，远比死神更冰冷，他想要触摸那些线条，他似乎看见了某些未来。
来不及反应，黑暗再次袭来。
临别之际，巨大的声音，从张三那里传来。
“这就是混沌……”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混沌世界似乎在向李小豆揭示某种宇宙的真理，或者说那已经超脱了李小豆所能理解的宇宙。
所有过往一切的思维，身为智慧生物的骄傲被瞬间打碎，一片雪花中所包含的宇宙，远比你所生存的世界更复杂。
只有智慧生物的惨叫声，仍然在耳边回荡。
一团光影中，李小豆张开了眼睛。
他的笑容似喜似悲，双眼中如生如死，眉目间似怒似癫。
没有永恒，但他站在那里就是永恒。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一位老人正站在李小豆的面前，他仿佛没有任何的情绪，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等着李小豆醒来。
“老大？”片刻之后光华从李小豆身上褪去，他看着面前的老人，迟疑的叫道。
“曾爷爷……”
“叫太爷爷吧……”老人摆了摆手。
“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叫杨子。”
李小豆跪下朝杨子磕了一个响头，地上有一层薄薄的海水，在李小豆磕完头后，水流粘在他的额头上，慢慢的从脸庞滴下。
这是一件小小的石室，李小豆一时还不能确定自己在哪里，但这都不是重要的。
“太爷爷，刚刚那也是我的梦吗？”
杨子似乎没听到李小豆说的话，他缓缓的走到一张石桌旁，找到石凳坐了下去。
“800年了，老了。伙伴们等我，也快等不及了吧。”
说完这话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张三不是梦，你也先坐下吧，这个故事很长。”
李小豆轻轻的鞠了一躬，坐到了石桌的另一边石凳子上。
“我和你爷爷是战友，我们活得太长了，你爷爷后来娶了我的女儿，这才有了你的父亲。”
老人陷入了回忆中，他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般在空中不停的幻化出画面，一个青年人在空中笑嘻嘻的看着李小豆。
“这就是你的父亲，当然我说的是身为李小豆的你。”老人摆了摆手，是指了李小豆想要站起来道歉的举动。
“我有预知能力的，你不用太过在意。我已经见过了太多的生死，也见过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关于张三的事要从你父亲说起，直到现在其实我也不确定，你的父亲李荷是否还活着。”
李小豆有些吃惊，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1天起，他只见过父母的牌位，但是似乎这件事另有隐情。
“你爷爷和你奶奶都不是普通人，你父亲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死去。”
“我们一直隐瞒了这件事，那是因为你父亲的超能力太过于特殊，八百年来，也只有你父亲有这种超能力，你父亲能够穿越时间……。”
李小豆想到刚刚才和张三讨论过关于时间和维度的问题，一个在三维空间中掌握了时间的智慧生命，那他就是四维生命。
老大杨子抬起眼皮瞄了一下惊讶的李小豆。
“和你想的差不多，整个故事要复杂一些。”
“你爸爸比你要强一些，10岁的时候已经领悟了超能力，最初开始他只能在几分钟之内穿梭时间，慢慢的他的能力越来越强，几天然后几年，等到18岁的时候，你爸爸已经可以穿梭前后的十年时间。”
“10年，看起来很短，但这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在那之后，你爸爸爱上了你妈妈，他们两人生下了你。”
“你的降生改变了很多的事情，但最重要的是你妈妈就是因为生你难产死的，当然这不能怪你，你妈妈先天有一种基因病，这种病非常罕见，罕见到即使钞能力也无法改变的地步。”
“一切来得太突然，那个时候我已经将自己关在这里了，而你的爸爸无法接受你母亲的死亡，他一次又一次的穿梭回去，想要拯救你的母亲，我不知道他试了几次，但在我的预知中，他最起码经历了100次的穿梭。”
“没有用，只能2选1，在我的预知中，你的母亲坚决了阻止了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一定要生下你。”
“太多次的时光穿梭终于发生了意外，一个生命体找上了你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