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死亡的感觉
冷炎一把将慕凡扔进了浴池里，随即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跳了下去。
慕凡没有任何准备，被呛了一口，难受的要命，他挣扎着要起身，还没有露出头，又被冷炎一把拖到了水底。
温水夺走了他喘息的机会，他无助地抓住冷炎的衣服，手指越收越紧，仿佛只有冷炎才是救他于深水的浮木。
可如今，这根浮木却死死地拖住他，眼睁睁的看着他逐渐陷入窒息。
她就是要慕凡刻骨铭心，记住这濒临死亡的感觉。
揪紧的手指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地失去了力道。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因为极度缺氧，慕凡有些头晕目眩，双眼渐渐地失了神。
冷炎看着他的状态，觉得差不多了，倾身向前，扣住他的后脑勺，将嘴贴了上去，也将口中的最后一点氧气渡给了他。
她捞着他无力的身体，一起浮出了水面。
空气大量涌入，让慕凡忍不住咳嗽起来，胸腔剧烈起伏，仿佛这空气吸不够似的。
失神的双眼又渐渐地回了神，眼角泛着红，嘴唇因为刚才的亲吻，染上了一层润泽。
冷炎淡淡地看着，直到他呼吸慢慢平稳，才带着他游到池边。
慕凡无力地趴在台阶上，任由冷炎给他顺着气。
耳边扑来一阵热气，“记住了吗？这才是死亡的过程。”
趴在台阶上的人笑了一下，可怕吗？刚才，他明明就快解脱了。
冷炎起身拿出两个干净的浴巾，把慕凡湿透的衬衣扒了下来，擦干身子，放到床上。
又是沉默，慕凡连反抗的动作都没有，任由冷炎帮他做着一切。
刚才明明都快解脱了，可怎么又回来了。
回来干什么？继续待在这牢笼里，耗费自己的生命吗？
闭上眼睛，将被子蒙住头，一滴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冷炎以为让他体会一下死亡的感觉，他就会害怕，不会再想着死。
可是她好像算错了。
又是三天粒米未进，中间倒是强迫他喝过几次水，可有什么用呢。
看着床上的人渐渐憔悴，她的心都痛了。
冷炎坐在沙发上，看着德叔坐在对面沏着茶，动作娴熟又有条不紊。
“德叔，我错了吗？”
沏茶的人手顿了一下，抬头，叹了一声，“有什么对与错呢，只不过是人的需求不一样罢了。”
冷炎接过德叔递过来的茶杯，笑了一下，“需求？世人皆爱富贵，我给他富贵的生活，给他别人想买却买不起的东西，甚至都想把天上的星星摘给他。我对他这么好，他怎么就看不见呢？”
德叔坐在对面，像一个长辈一样，看着冷炎的时候是慈祥关爱的。
“人与人，还是有差别的，慕先生品性纯良，看得出来，他对权对钱没有什么太大的期待，反而对外面广袤的天地很向往。”
端着茶杯的人愣了愣神，外面天地这么大，万一有一天，他玩脱了，不见了，怎么办？
冷炎皱了皱眉，端起茶杯泯了一口，茶水清香，可她内心……苦涩。
德叔接过冷炎手里空了的茶杯，低头，又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清神，多喝一点儿，没准自己就想通了。
抬头看着冷炎，叹了一口气，“若是换一种方式，也许会有不同的结果。”
言尽于此了，说到底，还是要让她自己明白了才好。
换一种方式？冷炎靠在沙发背上，仰着头，闭着眼睛，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慕凡躺在床上，有些难受，除了浑身无力，胃也一抽一抽地疼，好像在叫嚣着，“我饿了，我饿了。”
睁开眼睛，床边没人，他默默地舒了一口气，他感觉的到，他快解脱了，这种感觉，比溺水的感觉舒服多了。
门响了一下，他又闭上了眼睛，他怕冷炎又逼他喝水，吃饭，他不想。
冷炎听着他的呼吸，知道他已经醒了，他睡着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她知道。
坐在床边，低头，看着他那有些苍白的脸，脸上带着无声的苦笑。
“你不是一直想走吗？我答应你。”
果然，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她，眼睛里透着疑惑。
“今天，若是你能走出去，我不拦着你。”
慕凡抬眼，看了看她，几天没有光彩的眼眸，亮了一下。
他站起身，因为虚弱，身体摇晃了一下。
冷炎本能地想扶他一把，却被他躲开了。
他缓缓地往外走。
一直往外走。
他不想留在这里。
好像再多待一秒，他就会死。
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应该是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狼狈。
慕凡有些头晕目眩，强撑着一步一步往外走，很慢，却很坚定。
他没有回头，但是他知道，冷炎一直在身后。
大门越来越近了。
强撑着，一步一步走向那象征着自由的大门。
终于，他迈出了第一步，可是身体，也走到了极限，他再也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冷炎看着怀里的人，眼里满是心疼。
曾经那么阳光，那么温暖的人，却被自己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也许，她真的错了。
………
慕凡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里满是错愕，这是他的家。
扫了一下四周，还是原来的装扮，一样都没有少，他也不知道，冷炎是什么时候把他的东西都搬回来的。
他真的回来了。
他强撑着起身，外面餐桌上摆着几个小菜，锅里还有粥。
再也控制不住了，也不管冷热，拿起筷子就开吃。
但他没敢吃太多，他怕胃受不了，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体力终于恢复了一点儿，他起身，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看着这无比熟悉，却又有一丝陌生的地方，眼眶有些发热。
东西都在，仿佛还多了一些。
房间里的玻璃也被修好了。
慕凡有些恍惚，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手机响起，一阵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他拿起来看了一下，这是他的手机，他最喜欢的那款，看来是修好了。
来电显示是张民，他愣了一下，“慕凡，你小子也太会偷懒了吧，店里开业也不来。我是你的老妈子吗，什么事儿都得替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