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八个年头
时光荏苒，犹如白驹过隙。
贫民窟的雨水在秋季末显得非常充沛，滴落在散发着腐烂气息的建筑上，也落在了一道光着脚行走的少年身上。
那是一张坚毅的脸庞，眼神冷淡，蓬乱的头发往后翻起，雨水滑过他细长的睫毛，滴在他挺拔的鼻梁上。
他抬手轻轻擦掉鼻子上的水珠，略显稚嫩的模样已有一副青年的俊俏感。
右肩扛着铁揪，铁揪上挂着一袋黑色包装袋，里头正发出叮咚叮咚的声响。那是他刚从废墟地带挖掘而来的收获品。
莱昂面无表情地穿过废墟建筑，朝家的方向走去。
在临近家附近时，他拐了一个弯道，走进了一堆杂草处，扒开面前的枯草丛后，抛下铁揪上的收获品，直接一头扎进了一道溪流中。
凭借着敏锐的目光，他在急流的水中不停地搜索鱼群的身影，最终在一道石缝里看到一抹鱼肚白一闪而过，他握着铁锹毫不犹豫地插下，精准有力地击穿鱼的身体，最后在一声哗啦的水声中，一条巴掌大的鱼被举到了半空，抛向了岸边。
莱昂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朝岸边上一跃而起，跳到岸上后拿起今天的收获，开始回家。
推开房门后他放下东西，走到火炉旁开始烤自己湿漉漉的衣服，目光落在床上躺着的身影。
“嘿，西汉斯，今天我挖掘到了一个机械手臂，虽然很破旧了，但是我想应该值10个金币！”莱昂一脸得意地开口，然后脱掉身上的衣服，只穿着一件内裤，开始走到后院的菜地摘蔬菜。
“莱昂，你没什么好得意的，当年我可是捡了一个机械头部，听说那是外星文明遗留下来的产物，最终我兑换了6000金币，这是你无法想象的！”躺在床上的西汉斯激动地说着，然后移动了下身子，艰难地撑着身体坐直，然后走到火炉旁将莱昂脱下来的衣服挂在了门旁的铁丝上。
他喘着气虚弱的弯下腰，看到黑色包装袋边上那条跳动的鱼，转过头看着莱昂说道：“你今天又想给我做鱼汤？莱昂，我真的吃腻了，你自己吃吧！”
莱昂笑呵呵地捡起鱼放在砧板上，顺手拿起刀砍下，最后朝鱼肚子一划，迅速地完成了清理过程，然后丢进了锅里说道：“那今天我给你做一个红烧鱼吧，换换口味。”
西汉斯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躺回温暖的被窝中，实际上他已经没有任何的食欲了，这几年下来，西汉斯逐渐地开始减少饮食，目前的身体状态和八九十岁的老人无异，不过莱昂却不停地给他准备食物，各种奇异的做法让西汉斯也惊叹不止，但是现在，他是真的不行了。
他躺在床上轻轻地说：“莱昂，我的儿子，我应该活不过今年的冬天了，等我离开以后，你就去往城市中心的学院报名，我已经让回收站的那个家伙帮忙了，到时候你去找他，不要再陪我了……”
莱昂沉默地坐在地上，看着火炉怔怔出神。
实际上他是非常了解西汉斯的身体情况，只是一直装作不知情而已。这已经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八个年头了。
这三年，他加入了卫斯理一队参与了挖掘工作，当初拿到捕猎的赏金后，去除卫斯理那里的费用，拿到了1100金币，这些都被他放进了西汉斯藏钱的床头支柱底下，西汉斯告诉他，这里面一共有11100金币，除了报名费，还有1100金币可以为莱昂提供在学院的生活费用。
这些钱，西汉斯是打死也不会花的。
而莱昂挖掘废品带来的收入，成为了两个人的生活开销。
在这三年中，莱昂每天修炼灵气也从未间断，在半年前，他已经达到了入门级别，成功进入了准战士的行列。他重新挖出那本修炼法则，查看后续的修炼方式，却得知是关于如何驾驶机甲的教学，以及对于机甲的级别进行区分和解剖。
莱昂明白，这只是一本入门的修炼法则。
在这个过程里，莱昂数次尝试教会西汉斯如何修炼灵气，但是西汉斯无法感受到任何的变化，常常到最后因为身体疼痛的原因，选择了放弃。
他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微笑，将鱼从锅里捞起，对着西汉斯说：“今天的红烧鱼绝对满足你的口味，西汉斯，你赶紧起来尝一尝，我再去给你准备点炒辣椒，刺激刺激你的食欲！”
西汉斯无奈地爬起身，坐到了桌边上。
当莱昂炒完辣椒后，两个人坐在桌子上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哈哈笑了起来。
“西汉斯，我跟你说，在天上，那里有许多的富丽堂皇，就是非常华丽漂亮的建筑，还有灯泡，那种接电就会亮起的灯泡，非常明亮，还有汽车，就是那种给它烧油，跑的飞快的汽车，能带你去很远地方的汽车……”
西汉斯睁大了眼睛，惊喜地道：“这么神奇，那我能不能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房子？”
莱昂闻言突然停止了手舞足蹈的动作，看着西汉斯期待的模样，忍着内心的疼痛，牵强地笑了一下，说道：“当然，有的，会有很大很大的房子，还有电梯，你可以从一楼马上到达几十层楼那么高。”
西汉斯嘿嘿笑了起来，嘀咕道：“上帝果然帮了我一个大忙。”
莱昂低下头，泪水从眼眶中滑落，滴在了地面上。
一边嘴里嚼着辣椒，一边流下心酸的眼泪。
西汉斯吃了几口鱼肉后，就回到了床上，陷入了睡眠中。
莱昂给他盖好了被褥，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淅沥的雨水哗哗地落着，在雾气朦胧的街道尽头处，一道身影朝莱昂挥舞着手臂。
莱昂快步跑上前，和那道身影并肩，朝另一处偏僻的地带走去。
“二哥，你今天去组织队员挖矿，这个生意怎么样？”
“哦，三弟，这个挖矿可不是一件好的工作，也不知道城市中心的大人们是怎么想的，让我们去挖山脉，结果今天几十号人都一无所获，卫斯理队长正愁的很。”
莱昂看着西德尔一脸抱怨的模样，说道：“没关系，二哥，相信我，你一定要坚持挖下去，因为如果你能找到它的话，你就会发现里面有很多的金子，你可以赚到很多很多的钱！”
西德尔听完后一脸半信半疑地神情，望着天空滴落的雨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好吧，三弟，我就相信你，我会坚持下去的！”
“二哥，辛苦你了。”
“说啥话啊，我好歹是你二哥，你想给西汉斯盖一座新房子，这件事可把我和本感动坏了，但是本这个家伙却不肯来，下次见到他我一定替你教训他！”
“不用了，二哥，大哥可能真的有事情吧，而且我更喜欢和二哥在一起做事。”
“嘿嘿，三弟，晚上去我家里做牛肉吧，我还买了酒，建房子很费体力，喝点酒，那个滋味真的是舒畅啊……”
“好吧，二哥！”
街道上，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并肩消失在雾气朦胧的拐角处。
而在这下雨天，仍然能听到那细微的愉快聊天声音。
“三弟，我告诉你一件事，我喜欢上了我家隔壁基斯老头的女儿，她好像也对我也有意思，你懂吗？你懂爱情吗？三弟，请说一下你的想法。”
“哦，我不懂，什么是爱情？”
“嘿，等你上面下面都长大了，你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