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土匪村民
“我们回去的当天晚上就听说了天火村村长自杀的事。”
“因为愧疚吗？我们并没有一个人感到可惜，放跑了凶手，又因为愧疚自杀？他以为他有多了不起？有多高尚？实际上什么也不是。”
“他自杀能换回我们失去的亲人吗？自杀能换回我们失去的同胞吗？都不能！”
“曾经洪水带给我们的不幸又由邻村我们视为兄弟的这些人带给我们了，你懂这种感觉吗？这曾是我们视为兄弟的村子！”
刘叔的拳头捏的紧紧的，面色复杂，那其中蕴含着很多的情绪，有愤怒，有哀伤，有惋惜，有回忆……
“那个，为什么不派人去追呢？”
“去追？哈哈哈哈哈，去追？”
刘叔给了江流儿一个关爱智障的眼光，好像是从没听过那么让人窒息的问题。
“你说去追是吧，那好，我问你，去哪追？应该朝哪个方向追？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那狗屁村长都能拿个狗头糊弄我们，会告诉我们他儿子的真正去向吗？他就一定能知道他儿子朝哪跑了吗？”
“即使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凑巧找对了方位，别忘了，那狗东西已经跑了一夜了，追的上吗？就说碰巧有追上的可能，那得花多少时间？花多少的人力与物力？我们经得起这折腾吗？”
“额，您说得对确实挺对的。”
当了那么久的仙，江流儿已经有点忘了凡人的处理方式了，他只是凭本能觉得凶手跑了应该立刻去追，他自己肯定能要不了一会儿就追上，
可是这些凡人呢？要追上一个提前逃走了的人谈何容易，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光是这些质朴的村民如此，就是在一朝国都，有人犯了案偷偷跑了也未必能找到，要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太大了，因为生产力不够很多事情都办不到。
也有的是付出和投入完全不成正比，不值得，犯不着跟人家死磕。
除非损失的是大官的利益，并且这大官还想不计后果的抓到犯人。
所以我们通常会看到一些古代的通缉令什么的，但是有用吗？未必。
犯人不是傻子，人家可以化个妆，换身行头，或者去偏远地方，这样稍微掩饰掩饰又是一条好汉，又能从此逍遥自在。
“从此以后，我们村就基本与天火村的老死不相往来了。”只听刘叔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而那之后，听说有天火村的人突然暴毙，是被毒死的，他们怀疑是我们村的人干的，毕竟我们两村有那么大的仇，但实际上我问过村子里的人了，不是。”
“虽然事实上那件事并不是我们干的，但我们还是承认了。至于为什么呢？我们两村都是仇家了，还在乎这些干嘛，你说是吧。”
“我们村死了那么多人，他们村一点损失也没有，凭什么。他们村的人死的越多，我们越高兴！”
“其实这些事发生在六七年前，而那之后我们两个村之间的恩怨也没有停止。”
“无非就是今天我们毁了他们的菜地，明天他们堵了我们的水源，你药倒了我养的鸡鸭，我药倒了你们的人……”
“看不顺眼了两个村就拿起锄头铁锹啥的打一架，打的鼻青脸肿、断胳膊断腿也是常事，要是打出真火了一时间没收住手打死几个人也是有的。”
江流儿：这真的是正经村民吗？这真的不是暴民吗？这真的不是土匪吗？这真的不是两个山头的土匪为了抢山头在打架吗？没有官府来管管吗？
江流儿严重怀疑这两个村子是假村子，这是一群披着村子皮的一群土匪。这直接两村械斗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说实话这样的事情这几年来发生了太多了。”
刘叔摇摇头，说起这话时的语气很轻松，仿佛真的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样，可是江流儿分明看的清楚，那脸上哀伤的神情却表明他的心情并不像表面那么轻松。
“说实话，两个被不幸和苦痛折磨的村庄，却还要互相内斗，真的是很可笑的事，不是吗？但是终究是成为仇人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唉～”
那一声哀叹中蕴含的落寞，是江流儿难以体会的。
“不过有一点就是，虽然两个村你来我往打打杀杀，但双方都有一个共识，就是不绝人后路，这算是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个安慰吧。当然那次的屠杀算是个意外。”
刘叔摸了摸头，乐呵呵的笑着。
江流儿看着刘叔这短时间内变化了多次的神情，他有点懵：这好像才是个演戏的天才吧，他是怎么做到一会儿是我看不懂的落寞，一会儿又笑呵呵的跟我说话的？
“不懂不绝人后路什么意思对吧？叔来给你解释解释。”刘叔看江流儿有些发愣，以为他没听懂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双方都很有默契的不会对小孩子下手，大人的事大人承担，当然这样做这些小孩子以后是继承我们的仇恨还是愿意放下仇恨就不是我们能够得知的了。”
“还有则是我们都不会做去给水源下毒啊，直接放火烧村啊这之类的事，这是我们的共识，也是两个村子不可言说的默契。”
江：真的是好有默契啊……
“好了，刘叔，这前因后果我也听你讲完了，我想自己在村里转转，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随便转吧！尽管转！要是觉得这儿好，直接住下来也没关系的。”刘叔大手一挥，很豪爽的让江流儿尽管转。甚至可能的话还想让江流儿在这安家。
“不用了，谢谢，暂时没那个想法。”江流儿稍显尴尬地朝刘叔道了谢，拜别了刘叔。
一离开刘叔家，就能看见周围随意坐落的房子，有的房子几家或者十几家靠在一起，而有的房子就像故意远离人群一样，建的离别家远远的，好像怕别人把热闹带给自己。
还有一些房屋建的很随意，似乎就是想建在哪就建在哪一样。
这是一个不小的村落，这是江流儿的第一印象。
一条凝聚全村人努力的平坦的足够过一车的……泥巴路经过一些居民房前，勾连起这座村子，通往未知的城镇，通向未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