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一个
扫荡两层没有所获,三人往第三层走去。
走出楼梯,拐过一个拐角,一条长长的过道展现在眼前。
借着幽幽的应急照明灯,可以看到过道两侧各排布着十几道门,门后便是空间狭小的工人用宿舍。
为了节省时间,铁头有模有样地学起水鬼表演,但并不一个个敲门,只是边走边吆喝着。
工人宿舍的隔音效果很差,不需要宿舍内有人回应,只需听到传出来动静,便可直接破门而入取得战利品。
铁头沿着过道一路吆喝往尽头走去,二刀和陆良则跟在后面贴着两侧的门听里面是否有动静。
当来到第八道门前时,二刀贴在门上的脑袋停住了没再抬起来。
他示意铁头安静,然后将耳朵紧紧地贴住门。
听了十几秒后,他直起身来,手指着这道门用唇语说道:
“有人。”
没选择开枪,二刀和铁头直接合力一踢直接将单薄的宿舍门踹开。
陆良在后面打着手电筒照进去,一个男人正坐在床上。
那个男人刚欲出声喊叫,铁头为了宣泄刚被陆良救下的恼怒,直接抬弩将他射死。
“你他妈杀了他干嘛。”二刀骂道,
“一会儿谁搬物资!”
“我帮忙搬行了吧,多大点事。”铁头将弩收回腰间,一脸不爽地看了眼陆良。
二刀从口袋里拿出盒烟,抽出一根开始抽了起来:
“那你俩搬吧,我抽根烟。这儿东西也不多,第二趟这小子一个人搬够了。”
“行嘞哥。”陆良应道,走到宿舍的角落搬起堆在那儿的物资。
铁头则随便拿起了两小箱的面包,显然不想让陆良第二趟能够轻松。
“呵,你可别因为砍死几只丧尸就洋洋得意,”铁头不忿的声音从陆良后面传来,“你不会以为你刚才是救了我吧,哈哈,如果你果真那样想,那你真是蠢得无药可救。”
“铁头哥,我真没那样想。”陆良说道。
“呵,最好真没有。如果不是你自以为是地插一手,那只丧尸早被我一箭射死了——你觉得我没那个身手吗?”
“肯定有啊,铁头哥,你的身手毋庸置疑。”来到一楼门口,陆良把东西放上推车,转身回头时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铁头冷哼一声,虽然胸中仍然愤懑,但陆良卑微的态度一时让他没想到找茬的理由。
对,这小子就该这个怂逼样,他以为砍几只丧尸表现表现,就能跟我们队伍里混?别做梦了,你一辈子都是打下手的喽啰命!
在没抓陆良来之前,七人中负责干杂活的一般都是铁头来干。
他年纪最小,在道上混的资历也最低。
即使在名义上不是小弟的身份,但也是会被其他人指手画脚的地位。
如今陆良来了,身份毫无疑问是最低的,理所应当也被他指手画脚,他成功上升为“大哥阶层”。
但现在这小子,明显想表现自己来提升地位,这是铁头所不允许的。
如果他被其他人认可了,那第一个威胁的就是自己。
所有地方都有压迫阶级与被压迫阶级,铁头想保持自己地位的优越性,就必须打压陆良让他起不来。
他端着手上的两小箱面包与放完东西往回走的陆良错过身,想想还是得找个茬压压他。
他一步两步走到门口,两辆推车就停在前面,陆良拿的物资放在了左边的车上。
他弯腰把东西放在右边的推车上,不爽感又在胸中腾起。
他找到茬了。
这小子放完东西后竟然不知道把我手上的接过去,让我亲自走过来放!
铁头直起身腰来,嘴里的斥骂蠢蠢欲动。
他转过身去,准备脱口大骂,但在眼睛随身扭转时,门口左侧一只丧尸赫然出现在视线中,分明就是刚才从背后袭击他尔后又被陆良砍死的那只。
“卧槽!”
铁头吓得一激灵,慌忙地抽出十字弓弩射出一箭,但射偏在了丧尸胸口。
那丧尸距离太近,直接一拳挥过来把他的弓弩从手上打了下来。
他赶紧退回到屋内对陆良喊道:
“门口有只丧尸,你他妈过去挡一下!”
他说完抽手去拿挂在背后的步枪,但肩膀上突然传来一股剧痛,使他的整条手臂都软了下来。
他艰难地侧过头看向自己剧痛着的肩膀,只见一把军用手斧深深地嵌进他肩上的骨肉里。
“我靠,又砍歪了。”
陆良有些懊恼地说着,随即他猛地将手一抽,拔出那把原本对准铁头脑袋劈出去的手斧。
铁头肩上再次传来剧痛,他全身冒出冷汗,难以置信地看着身后的陆良。
眼见陆良将手斧高高举起,刃尖直指自己的头颅,他又惊又惧地发出怒吼:
“你敢?!”
话音刚落,手斧便重重地剁进了他的脑门,尔后身体啪的一声直直倒在地上,没有了呼吸。
陆良俯身拔出嵌在铁头脑门上的军用手斧,溅出来几摊血液粘在了半边脸上。
虽然只砍了两斧,但陆良却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凶狠搏杀的大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是第一次杀人,各种复杂难辨的情绪像炸弹一样在心中爆开。
他禁不住开始哆嗦,嘴唇和牙齿都在上下打颤,心脏扑通扑通激烈地跳个不停。
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摊死肉,又看了看手中沾满血液的军用手斧,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油然而生。
他站在原地缓了好久才将呼吸平复,心中爆棚的复杂情绪也渐渐明辨。
有对死亡生来的厌恶,有对亲手杀人的惶恐,也有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的悸动。
但最终得以让陆良从第一次杀人中平复下来的,是一丝血腥的兴奋。
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摸到嘴角时他发现自己竟然在笑。
“嘿……第一个,”他自言自语说道,“接下来,就是第二个。”
陆良看向门口,那只&34;死而复生&34;的丧尸此时正单膝跪在地上。
方才压在它身上砍下的那一斧,仅仅只是用斧背撬开了它的嘴,之后陆良便趁机偷偷塞进了一块黑饼干。
他发出一声冷笑,抬脚踢了踢铁头的尸体,
“我他妈当然不是救你,一直喋喋不休叫你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