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禽兽不如的人
李璟疏沉默了一下，依然是那句话，“都过去了。”
他不是不想告诉她，而是怕她知道了之后更伤心。
“阿璟，告诉我是谁。”
她想要知道谁这么狠的心，竟然对当时还是一个孩子的他下这么重的手。
如果是皮外伤，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孩子又每天都在长大，伤疤会消失。
可他的伤疤只是淡化，并没有消失，有几道疤的痕迹还特别深，这绝对是深入骨髓的伤才会经过这么多年之后还留下这样的痕迹。
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打啊！
陆宁歌想起李爷爷的话，他说李璟疏的日子苦。
她原先以为说的是他从小失去母亲，父亲又对他不管不顾，她现在才知道这里面的深意。
这何止是简简单单的“日子苦”三个字可以形容的。
结合他对自己父亲的态度，还有从始至终仇视张宜和李恒，陆宁歌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可能。
“阿璟……是不是张宜……是不是她打的你？”
“不是，她只是帮凶，真正动手的人是李端。”
李璟疏淡淡地说，这一次他连父亲两个字都不叫了。
陆宁歌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哪是什么父亲，简直比仇人还狠。
她双手紧紧地箍在他的腰上，很用力，“阿璟，告诉我，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对你的！”
她从来不知道他经历过这么多的痛苦，虽然再说一遍会把他这些伤疤再次掀开，但从此以后，她就可以跟他一起分担。
这些伤害过他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碍于为人子的身份下不了的手，那就统统由她来吧，她不介意成为别人口中的恶毒儿媳妇。
李璟疏三言两语轻描淡写，陆宁歌却越听越心惊，这三个人根本不是人，甚至连禽兽都不如。
李璟疏的母亲过世后不到一个月，李端就把张宜带回了李家，不顾李爷爷的反对强硬地娶了她。
李璟疏看着这个新来的女人霸占原本属于他妈妈的一切，还当着他的面故意弄坏他最珍视的东西。
那么小的他还不懂得耍心计，只知道使用仅有的一点蛮力去反抗。
小小的蛮力带给不了张宜任何伤害，却千倍百倍地反噬到他自己身上。
李端本来就烦死了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平时也是非打即骂，这下有了张宜的枕边风，他下起手来就更没有节制了。
有一次李端喝醉了回家，张宜故意弄伤自己的手臂跑到他面前哭，说李璟疏不仅对她行凶，还想弄死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棍子和鞭子，这一次李璟疏被打得奄奄一息，要不是受过他母亲恩惠的司机及时找来李爷爷，他应该就死在那天夜里了。
从那以后，李璟疏就被接到了李爷爷身边，也才有了今天的李璟疏。
陆宁歌刚刚才憋回去的眼泪现在就跟不要钱似的流，李璟疏的后背早就变成一片汪洋。
他转身拥她入怀，“娇娇，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哭的。”
他低头亲上她的眼睛，吻掉她的眼泪，“别哭了，哭得我心疼，比背后的这些伤更疼上十倍百倍。”
“我……不哭了……不哭……”她抽抽噎噎地说。
“乖，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这些人令人作呕的真面目，不管他们说什么，不管将来到了什么时候，永远不要对这些人真情实感。”
“阿璟……我恨他们，我真情实感地恨他们一辈子，他们死了我也不会原谅！”
李璟疏继续在她脸上亲着，“没必要，这些人不值得你浪费眼神，如果你有这么多精力，我希望你放在我身上，而不是浪费在这些人渣身上。”
放在爱他这件事上啊！他在心里补充。
陆宁歌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我在呢，一直在你身上。”
爱他的事她会做，报仇的事情她也会做，凭什么那些人做了那么恶的事还可以活得好好的？
她就是小心眼，非要让他们知道做了亏心事就一定会被鬼敲门，她要让他们事事不能如愿，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从来睡觉她都是被抱着，舒舒服服地窝在他怀里安睡的一方，但今晚她拒绝他的怀抱，固执地想要抱着他的后背睡。
李璟疏一转身她就皱眉，一副想要哭唧唧的表情，最后他只能无奈地任由她抱着。
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背后传来轻缓的呼吸声，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翻身，把她压下身下，动作熟练，一气呵成。
“娇娇，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陆宁歌的眼睛依然红红的，“我知道，但我睡不着。”
即使她闭上眼睛，那些疤痕一直在她的脑子里浮现，让她整个人感觉很混乱。
“我知道，所以我们来做一点能让你睡着的事情。”
他的唇跟着他的话音一起落下，接下来的事果然帮助睡眠的神器。
事情一结束，她脑袋在枕头上一歪就睡着了，半点不带耽搁的。
李璟疏在她额头上亲吻，静静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起身走进浴室，很快拧了一条温热的毛巾出来，帮她擦拭了一下让她睡得更舒服一点。
而这整个过程她都睡得很香，连嘤咛声都没有。
李璟疏无奈摇头，小骗子，都这样了还说睡不着。
看着她今晚哭得眼睛鼻子都红红的份上，她一求饶他顺着她的意放过了她。
最后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晚安娇娇，好梦！”
早晨的时候，李璟疏照例先醒，一直躺在床上陪着她，等她有了醒的动静之后才在她唇上偷了个香吻。
“我先起，嗯？”这是他每天早上都要问一遍的问题。
谁让他的小姑娘害羞呢，每次都要缩在被窝里等他穿好衣服进去洗漱了她才肯出来。
他也想不通，明明他们的关系都已经亲密到什么都做过的程度了，她却每到天亮就害羞得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但这次，陆宁歌拉住他的手，小鹿般纯净的眼睛看着他，“我跟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