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章 鱼啊，你一定要坚持住
婚礼开始了，但负责写礼帐的李才却急的满头大汗，出岔子了！
李才是陈辰大伯母的弟弟，写礼帐收钱的都得是自家人才放心嘛。
所以陈大元夫妇就把写礼账这个活就交给了李才两口子。
但现在他已经写了十三篇账本了，马上就是十四篇，一篇十个人，这可出了大岔子。
无他，人太多了！
来随礼的是一百四十人，但不要忘了，很多人都是带着小孩儿来的。
“王彩娟，二十，才哥，俺们坐哪？”
又一个带着小孩的妇女来写账了，李才更急了，但还得微笑着招呼，可不能露了怯。
这王寡妇丈夫都死了三年了，村里的红白事她基本不参与啊，连她都来了？！
这就要说到农村的消息传播速度了。
昨天见识过陈辰红烧肉的只有几个人，但今天，全村基本都知道了。
好多人家开始还将信将疑，但随着陈辰开始做菜，小孩子们纷纷跑回家问几点开席。
没办法，孩子想吃嘛，花点钱随礼怎么啦，到时候自家放席也能赚回来啊。
于是，往常都不怎么来往的人，竟也纷纷掏钱来吃席了，像王寡妇，就是这种情况。
“小娟妹子等等，那边咱们新开一桌，都是女人小孩，一会就好。”
一边安抚着来随礼的人，李才一边赶紧让媳妇把这事告诉姐姐和姐夫，必须加席了！
台上的陈大元听到小舅子媳妇的这个消息，人都麻了，这不坏了嘛。
要知道，在农村放大席都是提前预估来吃席人数的。
这些年都和谁有来往，谁能来，谁不能来，可都是有小本本记着的。
所以买菜的时候不能多，不是心疼钱，万一买了二十桌的菜，就来了十三四桌的人，那是要被笑话的。
人家会说老陈家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那么多人还敢买那么多菜。
但买的少了更不行，人家来随了礼，你饭都不给人家预备，那不是找骂呢么。
本来他预估的是120家左右，加上小孩差不多150人。
一桌平均12个人，预备了15桌应该是足够的。
但现在呢，写礼的就有150人了！
再加上小孩，都快200人了，15桌挤爆了都不够啊。
“快去告诉小辰，多做出来三桌菜，所有的食材不要留了！”
陈辰确实是留了食材的，但今天的宾客超标了啊，只能把原来给帮厨吃的先用掉了。
“可是帮厨那边？”
“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这关过了。”
“再告诉三元一声，让他去镇上再买五桌的菜。”
于是，在自己大侄子的婚礼上，陈三元开着拖拉机吭哧吭哧的去了镇上
得到了消息的陈辰也不犹豫，所有的食材全都做上，这可是关乎着他的任务呢！
很快，婚礼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在所有人的期盼下，杨老六大喊一声：
“恭喜陈勇先生和杨娟女士的婚礼圆满完成，现在，开席！”
随着一声声“油着、油着。”的高喊，一盘盘的凉菜和冷盘被传菜的帮厨端了上来。
这是农村的一个传统习俗，在婚礼上总不能喊“让一让”“靠点边”吧。
油着就是小心被油烫，或是被油弄脏了衣服的意思。
大席先上的菜基本都是凉菜冷盘，然后上炖菜炒菜的时候带着主食，最后是汤品。
干豆腐丝拌黄瓜、凉拌猪耳丝、五彩大拉皮、还有五香牛肉和各种鸡鸭鹅组成的卤水拼盘。
农村大席用的是大盘子，看上去分量绝对很足，但菜放到桌子上通常就会一扫光
大人的一桌一般是十个人，带着小孩的妇女们一般都是十二三个人一桌。
所以，扫菜速度最快就是四五十岁大婶们带着孩子的那一桌，比如现在。
五秒，或许不到五秒，一人先是一筷子夹上一大块放到自己的碗里，紧接着就是第二筷子出手。
陈二蛋显然作战经验丰富，首先一筷子就奔着卤水拼盘里的酱牛肉去，接着第二筷子就是凉拌猪耳丝。
不是他不想继续吃牛肉，而是第一轮筷子过后，卤水拼盘里不可能还有幸存者。
凉菜没有那么浓烈的香味，五香牛肉也只有带着些调料味道的淡淡冷香。
但是只要放到嘴里开始咀嚼，那就越嚼越香了。
先是调料的香味，紧接着牛肉本身的味道开始扩散，陈二蛋一时间竟舍不得咽下去。
早知道这牛肉这么香，刚才的筷子应该再多夹一点才对，可惜，太可惜了！
嘴里的牛肉已经完全化了，陈二蛋恋恋不舍的咽了下去。
贼眉鼠眼的朝边上的几桌看去，想着看看去哪桌能捡个漏。
好家伙，其他桌上的小孩跟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再看看他们桌子上空空如也的盘子，合着打这个算盘的不止他一个啊。
“奶奶，奶奶我还想刚才那个肉，真好吃，我能咬的动！”
呵，孩子，你想多了，你没看你奶奶都舔着嘴角一脸遗憾么？这一轮战斗已经结束，只能等下一轮了。
上菜的速度肯定比不上清盘的速度，杨老蔫也是吃席经验丰富的选手，舔了舔嘴角跟陈二蛋对视了一眼。
走!
往哪走？肯定是好地方啊，如果问大席上哪里可能存在剩菜，那答案一定是平均年龄最老的那一桌！
老头嘛，牙口不好，嚼菜的速度慢。
再加上他们一般喜欢先喝点酒，聊聊天，所以一般情况下肯定有剩菜。
嘴里还残留着黄瓜的清香，二蛋打定了主意，就算没有肉了，吃点拉皮黄瓜也是好的。
“啊，完了，刘大爷！”
可惜，他俩来的时候正看见最后一条拉皮被刘老头“跐溜”一声吸进了嘴里，在抿上一口小酒，惬意的摇着头说着：
“好好好，陈家小子果然没骗我，这肉一点都不塞牙，老头子很满意！”
“哈哈哈，刘二叔吃的满意就好，好菜都在后边呢，吃好喝好啊！”
陈大元满脸笑意的带着陈勇挨桌敬酒，看着每桌都空空荡荡的盘子，没别的，满意！
二蛋和杨老蔫相视一叹，完了，大席上最后一块净土也没有了。
“红烧鱼来喽，油着油着！”
陈二蛋拔腿就往回跑，失策啦，这次上菜的速度似乎比之前那些大席更快，鱼啊，你一定要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