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艰难回宗路
莲花殿内。
十三名长老云集。新晋的十三长老是武阁原掌教邙山。
夏青衣面色肃穆,神情凌然,众长老感觉有大事发生。
大长老罗韵子开口说道:“各位长老,你们可能已经听说,陶十三又得一把桃花枪,不久浮屠、御气、擎苍三宗就会知晓。桃花枪、寒梅剑皆是三大宗觊觎的至宝,因此我宗的戒备不能松懈,而是要更加警戒。”
“十三长老邙山听令,带领武阁十名高手,驻守在石屋的东南方向,与我、二长老驻守地形成犄角之势,防止三宗派人潜入,偷袭梅陶二人,抢夺至宝。”罗韵子下达宗主夏青衣的指令。
“二十天后,就是我宗门大比,各宗派会派人来观摩交流,届时宗内势必鱼龙混杂,有人会趁虚而入。因此,近期必须加强戒备、增加巡逻,不给他人可趁之机。”
夏青衣扫视大殿十三名长老,肃穆地说道:“凡松懈怠慢者,严惩不贷。散!”
夏青衣单独留下大长老,二人脸上布满担忧之色。
罗韵子说:“此前,御气宗觊觎寒梅剑,擎苍宗对红灯笼又势在必得。现在又出现一杆桃花枪,而浮屠宗对刀枪一直很是青睐,这势必又增加一个潜在的对手。又值宗内大比,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宗主,能否让梅陶二人进入秘境,避避风头?”
夏青衣说:“正因如此,我们偏要公开抵制对抗,不然三宗会认为我宗害怕了,好欺负,他们会得寸进尺。梅陶二人必须参加宗内大比,借此站稳脚跟,堵住宗门内一些人的嘴。宗门内有些人眼热,甚至有人提出‘能者多得’的说法,也要引起重视。”
“梅陶二人想要站稳脚跟,必须尽快提高境界,但二人目前的境界还不够高。”罗韵子说。
“无妨。这两个小家伙天赋极好,特别是陶十三,有冲击缘灭境的实力,只是上次被我压制住了。寒梅剑、红灯笼可以润养气息,对提升境界很有帮助,梅陶二人在大比中应该不会太差。”夏青衣说。
“就怕三大宗不讲规矩,派高手击杀梅陶二人。”罗韵子依然很焦虑。
“他们若不讲规矩,以大欺小,我们也会。他们会忌惮,各宗各派的至宝也不少。”
“其实我最担心的是红灯笼,一些隐士大佬都在觊觎。”罗韵子说。
“自从上次红灯笼消失的消息传出之后,它几次的出现都被我们用神识隔绝。现在除了你、我、师尊,没有人能确定红灯笼在谁身上。我宗毕竟不是小宗小派,仅靠猜测他们是不敢随意出手的。何况那小子背后势力是曾家!”夏青衣说。
夏青衣提到曾家时,心里一阵轻松,微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但愿对方知晓这小子的底细,不会干傻事。
陶十三并不知晓潜在的危险笼罩在自己周围。
他和梅蕊儿仅仅希望在宗门大比前,将莲花七绝修炼到第四绝,在大比中不要太丢脸就行。
在第二绝“二叶障目”和第三绝“三叶迷眼”的修炼上,他俩皆进展得很顺利,能在枪、剑上绾出朵朵莲花,遮蔽、迷惑对方,然后淬不及防地直击而出。
但在第四绝“四叶戏水”碰到了困难,做不到四片莲花叶的同时存在,更别说四叶戏水了。梅陶二人认为这是自己的境界不够,一阴一阳不能随心调动,阴阳掺杂不协调,需要稳固沉淀自我的境界。
翌日辰时,梅蕊儿叫陶十三起来晨练。但敲门半天,无人应答。梅蕊儿轻轻推开门,发现屋内空无一人,桃花枪却深深插在石屋的墙壁上。她急忙到外面去寻找,也不见陶十三的踪影。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梅蕊儿拦住一名修士,让其去报告大长老。她独自一个人继续寻找,陶十三经常去的几个地方也没见人影。
大长老罗韵子片刻间赶来,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罗韵子与十三长老邙山面面相觑。这太诡异了,晚上根本未听到声响,陶十三怎么消失的?
宗主夏青衣赶来,命令守卫四周的长老、修士全部出动,几乎把梅陶二人居住的石屋方圆十里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陶十三的影子。
陶十三从半梦半醒中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块石头上,面前放着一盏阴暗的油灯。周围身无长物,除了石头就是石壁。
他以为自己还处于迷糊中,不禁揉揉眼睛,他确实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发现自己境界没了,毫无反抗之力,心里不禁戒备紧张起来。
是谁将自己掳掠到此?而且自己毫无察觉,一定是顶尖高手,他暗自思忖。
“醒了!”面前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但看不见任何人。
“你是谁?”陶十三惊得跳了起来。
“小娃娃,我不想难为你,只要你将红灯笼交出来,我就放你走。”苍老的声音说。
“红灯笼不在我身上,要不你自己搜?”陶十三说。
“不在你身上,难道红灯笼自己跑了?”
“对,它前几天无缘无故地消失了,我还想找它呢!”陶十三只能装傻,能拖一时算一时。
“告诉我藏在哪儿,我就放你走!”
“前辈,它真丢了,不骗你!”陶十三紧张兮兮地说。
“交出来罢,红灯笼就在你体内,你以为我不知道?”苍老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又说道。
“前辈,你别讹我了。红灯笼又不是吃的,它怎会在我体内?”陶十三学猎物装着可怜。
“那我搜魂了,伤到你别怪我。”一个人影在他前面不远处显现,一个干瘦老头盘坐在那儿。
“前辈,红灯笼真不在我这,不信你搜呗!”陶十三也不清楚搜魂是啥,只能硬挺着强自镇静。
干瘦老头伸出干枯的手臂,陶十三受一股吸力的牵引,不由自主地飞到干瘦老头面前。干瘦老头左手呈龙爪形,一下罩在他的头顶上。
陶十三感觉到一丝丝阴冷的气息从头顶穿过,直入他体内。他瞬间觉得全身麻木,动弹不得。
正当他闭目等死时,他丹田处的红灯笼亮了,开始贪婪地吸收干瘦老头的阴冷气息。干瘦老头脸色大变,想强行收回手,但他的手似乎被吸在陶十三的头顶般,根本拿不开。
陶十三睁开眼,干瘦老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血肉气息迅速消失,最后变成皮包骨,后仰倒在石板上。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感觉到自己四肢无力,境界仍被封印着。他深吸几口气,恢复了一些体力,走近干瘦老头,抬脚狠狠地踢了老头尸体几下。
干瘪的尸体翻了个,一枚戒指从尸体手指上滚落。这枚戒指呈土黄色,散发着暗淡的光泽。他又搜了搜尸身,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一个穷鬼,他恨恨地想。他不甘地将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上,又踢了尸体几脚,发泄着心中的郁闷。
陶十三环顾四周,但四周皆是石壁,没有任何门,怎么出去?
这似乎激发了他平时打猎的本能,他到处查看、嗅闻,试图寻找可能的出口。半晌后,什么也没发现,他一屁股坐在石板上,有点垂头丧气。
片刻后,他又强自地站起身,再次细查每个可能是开门机关的地方。
奶奶说,做人要心细,做事要细心。我不能急,心急易出错,陶十三不停地提醒自己。
某一刻,他的手指伸入一个小洞,并用力压了压,一道小门从侧面石壁上缓缓打开。
他机警地像猎豹一样地窜出小门,却发现自己站在悬崖峭壁之上,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幽谷。
这干瘦老头是怎么来此的?难道还有其他门?返回洞穴,不行!若这道石门关上,又找不到其他门,他就死定了。
他扯了扯岩边的藤蔓,挺结实的,他决定沿着藤蔓攀岩而下。
他挖了几个可食用的块茎,放进嘴里咀嚼几下,便吞进肚子里。靠在岩壁上,坐在那休息半晌,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不少,便站起身,走向悬崖边。
我若死了,我奶奶会很伤心,也无人照顾。这是他每次遇到危险时,给自己鼓劲的一种方式。
陶十三沿着峭壁艰难地下降了千米之后,他的双脚终于落在一块平地上。再往前走了十多里路,碰到了较为宽阔的河流。
他摘了几个野果吃了,在河水中洗了洗脸,又顺着河流往下走。
他走了三天二夜,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山门。青莲宗三个遒劲的大字,在门楣上熠熠生辉,令人特别亲切。
他艰难地挪到山门前,软软地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