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丧尸boss又有什么坏心思呢（14）
青黑色的可怖纹路缓缓消匿于她苍白的面庞下。
此刻，不仅是清平，连系统都感觉出了异样。
【哇……您的精神力运行能力正在超高速恢复……】
那曾凝滞的感觉如被什么慢慢疏通，她的精神力增强后，其实可以脱离部分系统发射的脑电波频率的掌控。
毕竟是半成品，而且电容不足了。
系统正欲扫描外界环境，却发现信号频率被扰乱，强劲不可抗拒的力量在与它的程序接驳。
它运算了一会儿，发现了一个令人惊悚的事实。
于是系统就慌了。
它一脸窒息地敲着后台的操作屏，收到的反馈只是“程序修复中，请稍后访问。”
要是被安全中心的工作人员捕捉到上将军脑电波折射出的所见所闻，它觉得自己可以先死一死。
修复程序于刚设立之初便拥有了智能化的学习模块，未启用前一直无所事事，每天就是在愉快地网上冲浪。内容输入后，它自动搜寻到了某不知名网站广为流传的古早言情小说，并以此为学习基础，自主编写出相似的世界背景作为运算程序的方式。
同时，因为作为一个很不靠谱的人工智能助手，这个系统从来都放飞自我，而轻易哄骗了从没进行过精神修复过程的上将军。
所以……
想到即将出现的社死现场，系统虎躯一震，操起键盘，集中注意力，决定誓死捍卫上将军的形象。
真是每天一个作死小技巧。
总是在被拆边缘反复横跳的它豪情满怀，专心对付起了外来接驳力量。
上将军微微顿了顿，神智其实仍有些混乱，只觉得世间喧嚣，尤其是楼上和楼下。
楼上是那群菜鸡在互啄，楼下呢？
她缓慢地思索着，直到猛然意识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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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辞被卷帘门反弹的巨大力量掼在地上，只觉得脑袋嗡嗡地发懵，五脏六腑似乎受了重击，很难才喘过气来。
那锁链被拉扯出一个可怕的，将要崩断的弧度。他干咳两声，立刻从凌乱废弃的纸皮箱上爬起来，朝楼上跑去。
“哗——”
如惨烈车祸现场般，震耳欲聋的倾倒声夹杂着轰鸣在他身后响起，铁帘瞬间被破开，扑倒在地上。随即，如万马奔腾的大型踩踏事故场面展现眼前。
“吼吼——”
丧尸大军赤红着眼，牙齿咬得嘎嘣响。若不是低温限制了他们的速度，风辞觉得自己下一刻可能就会被啃得只剩骨头架子。
他不敢回头，只能在楼道间子弹纷飞的乱象中弯腰狂奔。
百货大楼内丧尸也不少，好几次的直接贴脸，多亏他靠着惊恐带来的肢体下意识反应猛地往后拉开了其中的距离才得以逃脱。
“岑清！你不能走——”
尖锐的厉声似乎是从胸腔中爆发出来的怒吼，绝望和无数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在空旷的大楼间炸响。
但他无法反应，丧尸闯入的速度异常快，而且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附近的丧尸都在朝着这方聚集。
像是在，支援。
究竟是无意识的她传达了什么样的情绪，才引起了这样声势浩大的行动。
一路上，他不止一次见识到了她的特别。她拥有自主意识，还可以命令和控制丧尸，无人能敌。
如果这样，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她是丧尸首领？
但韦灼曾说过的话表明着她是受害者，那么，她在无意识害怕什么吗？
难道是……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他心底。
禁不住细思，风辞艰难地缩在墙角，躲过又一波子弹扫射，开始绝望地想着自己能不能藏进试衣间。
直到玻璃靠栏边出现了纤细的身影。
她撑着额头，看上去难受极了，目光微微透着茫然。脸上，青黑色的纹路消匿，可怖的尸斑却加深了些。
风辞惊喜至极，正要开口，声音却在喉间哽住。他们相隔较远，要快速吸引她的注意力，除非大声喊。
但是，他喊她什么？
几天下来，因为只有两个人，只要出声，女子便知道是他在叫她。
一时的惊喜冲昏了脑，甚至让他停下了脚步。
于是丧尸大军追上来了。
风辞心脏猛滞，看着楼梯口出现的大批活死人，把匕首握上，顶着枪林弹雨便继续狂奔。
不过一晃眼，那玻璃靠栏上便失去了她的身影。
少年不可置信地几步冲上，巨大的空洞和恐惧几乎在一瞬间如潮水席卷而来，细细密密的痛觉刺入心底。
她如何了？怎么会消失得那么快……
是不是被子弹打倒了，还是因为晕过去，不小心摔下了楼……
无尽的担忧下，情愫和疏狂暗自滋长。
直到一个想法的冒出。
被抛弃了吗？
风辞慢慢停下了脚步，不管寒风不要命地闯入，似乎要夺走他肺腔最后一丝空气。
因为自己太过累赘，因为厌烦吗？
但是，明明说了喜欢。明明，一次又一次地救他，明明，因为她，他才离开人类安全区，孤身闯入荒凉血腥的沦陷地带。
丑陋的长甲已经掏上了他的后心。
那一刻，他只觉得浑身如坠入冰窖般发麻，单薄的衬衣被抓烂。
他在等待。但强烈的，来自对生的渴望与自己的想法激烈冲突，一种无可抑制的悲伤和难受几乎将他定在了原地。
如果自己变成了丧尸，或许是可以一直陪着她的。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命令他，而他，大概也能总是感受到她的存在。
即使现在的他没有办法保护她，但变成丧尸后说不定可以。自己可以不顾一切地从上前去，无论是屈从于力量的压迫还是顺应本心。
也就是那一刻，万籁俱寂。
如暗夜中的幽蓝长光，锋利的剑斩破太虚。
预想中的钝感并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被削掉一层皮的大面积灼痛。
身后，丧尸被狠狠踹开，女子的破口大骂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
“不跑你脑子进水了？”
清冷中藏着一丝沙哑，同时他被一件厚大衣蒙了个全，视线瞬间被全部挡住。
“还有你们这群半死不活的……都别给我跑！在原地好好待着！真是不抽都不长记性！”
随后立刻响起了一阵皮开肉绽的鞭笞声，听声音是抽得狠了，丧尸也不敢嚎，只能默默挨着她训。
于是少年便也忍着疼，乖巧地听着陌生的女声絮絮叨叨。
过了一阵，她大概是手累，歇了阵子，动作没那么大了。风辞小心翼翼地从厚大衣中抬起头，正好与上将军的视线相对。
清平手下不揍了，嘴上却也不停，“你怎么回事，打不过还不会躲吗？”
支支吾吾应了一会儿，少年便委屈起来了。
“你不仅骂我，还削我……”
“激光切割技术，精准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八，误差不超过零点三毫米。”
上将军好歹才把气喘匀，“再晚那么一秒你就等死吧。”
“转过来，我看看伤成什么样了。”
那语气生硬地缓了下来，医药箱被她不知什么时候拿上了。依然与他所见过的不同，光是如镀银外壳上泛着的幽深星光便知道这件物什就像当时凭空出现的火箭筒一般不可思议。
反正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风辞也不敢问，只能默默闭嘴。
那些纷扰的思绪被尽数理清，少年将厚大衣拢在怀中，才将后背露出，寒风便刺激着伤口愈来愈疼。
单薄的衬衣七零八落，少年的神经却如什么一般被猛然拽紧了。
直到被医护手套包裹的寒凉指尖触上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