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神之吻（7）
上将军飞速浏览全文后，恍恍惚惚松了一口气。
少女似乎淡定下来，继续后文念着。
不出所料，藏书阁众人瞬间颤颤巍巍地抖着手，一时之间犹如世界观崩塌。
她靠在木梯的扶手上，神色轻松，全不见负担，眉心的一滴水珠似乎变得更加幽蓝。
“众神历，终年。”
领事慢慢地眨了眨眼，好像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还要特意强调这个时间。
“你们知道神界有几个纪元么？”清平好整以暇地看着楼下。她的微笑似乎有一种安定人心的魔力，令他们的心绪稍微回落。
“恕吾等愚昧，并不知。 ”领事诚惶诚恐道。
“创神历，众神历，新神历。”少女不经意地掰着手指数，“万神历，创世……”
他们的表情瞬间变幻莫测。
“好吧，我们可以继续了吗？”清平缓了缓，言笑晏晏。
纵是如此，他们还是惊惶未定，一种极大的不真实感席卷全身。毕竟神殿追寻了上千年的，有关神界的音讯，如今竟轻而易举揭示于他们面前，并非缥缈不可知。
这是一本作于众神历年间的手札。主人仅是当时的一位末等神职，其中，她似乎在带着自己小小的孩子不断逃亡。
手札记载着主人的语录，平和温柔，忧伤凄美，尽是祈祷，对孩子的期盼和警示后世之类。而他们可以从中断断续续感受着当时发生的灾难。
似乎是神界中，几方势力自相残杀，为了追求一个手札中同时强调了不下几十遍的“新生”，而掀起无数战争。
其尾页戛然而止，溅上一片血迹。在经年累月的风尘下，已经变得暗黑可怖。
藏书阁众人在她合上古籍的那一刻，还久久无法回神。
“阁下！”领事扑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激动得语句破碎，“您，您是我们的希望啊——”
清平收回思绪，转而微微疑惑。她望向深深的长廊，其书卷浩若烟海，“这么多古籍，你们是怎么保留下来的？”
领事抹着眼泪，抽泣着，艰难解释道，“说来惭愧，吾等其实不知，只是历代便存有真迹。不过百年来，仅有祭司偶尔领悟神意，增添尔尔。”
她点了点头，再问，“我念完一遍，你们对照着大意，如此便能新识不少神界文字。剩下的古籍可以自行解决了吧？”
众人立刻支支吾吾。
“怎么，不行？”清平皱眉。
她一皱眉，周围温度瞬间跌破冰点。压迫感几乎是同时席卷而来。
领事慌了，“不是不行，就，就是古籍上的符印也需要领会，否则无法解读。”
而在座各位都是凡人，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你们几百年来都在干什么？”少女茫然。
“历代祭司留下的，札记，吾等其实也是一知半解……”众人中一个声音弱弱开口。
少女下意识想到身后可以填海的阅读量，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差点摔下去。
“阁，阁下？”领事小心翼翼问道。
清平会心一扎。
她，她可以的。
到底是哪个混账玩意儿不知死活搞这么一出！
【……】
系统默然，是的是它这个混账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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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除了繁星还有辉光。
边读边等他们记的效率实在太低，上将军在念了整整七天七夜却发现进度为4/98456后彻底没了脾气，把一群人全部赶出藏书阁，说好等她捋清这堆古籍的时间线再来编个合集。
少女身着深蓝色的长裙，在浩瀚的书海中随意走着。
裙摆在高至穹顶的书堆间晃动。她偶尔走上楼梯，抽出书架上的一部翻阅，如此几次，脑中大概形成了一条简单的时间轴。
藏书阁众人由于无法领会古籍的内容，对其摆放的位置自然不甚留意。这样下来，她能大致感受神界千年发展的脉络。
一个词占据了她的视线。
“新生”。
这些古籍中，作于创神历年间的几近没有，众神历也少之又少。大都是某些神职的随手札记，反倒保存了下来。
新神历，万神历，包括创世历，关于“新生”一词的强调，出现频率高的吓人。
没有一本古籍解释“新生”的含义，但没有一本古籍不会提它。
“我想我看到了‘新生’的曙光，但是，为何依然遥不可及？”她轻读出声。
让神界上下都如此魔怔，这到底是什么？
清平的目光上下搜寻，直到停在了一本手札上。
引起她注意的不为其他，而是那奇怪的摆放位置。它本身朴实无华，甚至只用粗绳捆扎，纸页破损不少。却被隐秘地藏在书堆中。
说是藏，是因为它被夹在一本书中，而折了边角以防它露出破绽。若非她的视角独特，恐怕发现不了。
偌大而空旷的藏书阁十分安静，此刻，竟无端生出一丝寒意。
清平皱了皱眉，伸手去拿。
一个名字突兀地闯入她的视野。
“司礼。”
古朴厚重的钟声突然在她的脑中震彻，奇异疯狂的尖叫声，似要冲破什么束缚。清平眼前一黑，瞬间运起精神力。
“司礼！你背叛神界，你不得好死！——”
咆哮逐渐清晰。
清平冷汗瞬出，阵阵刺痛从心脏处袭来。她抓着衣领，剧烈喘着气。
一只手立刻扶住她。
清平下意识攻去，却看见是祭司，硬生生把招式收了回来。
“阁下，你如何了？”他看着虚弱的清平，微微不可置信。
扣紧的指节瞬间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