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救人
城内，几个穿的破破烂烂的百姓说话，一个妇女还抱着饿的哇哇哭的孩子，也凑过来。
“不管如何，先去瞧瞧吧。”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一个妇女转身离开，不多时进了屋子，瞧见瘫在榻上的老婆子，“娘，您饿了吧，今儿外面听说开了一间新的粥铺，我一会儿就去领吃食。”
“咳咳……”
瘫在床榻上的老婆子却摇头，“你领了吃食回来就不要给我了，给几个孩子吧，左右我得了病，也活不了几日了。”
妇女眼一红。
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忍不住擦擦，走过去，“娘，您怎么这么说。”
就算是得了鼠疫，那来城中的太医也没说一定会死啊。
“咳咳……那些人开的药，我都吃了几日了，一点好转都没有。”
老婆子也是想活。
可是家附近隔壁一个寡妇，也是得了病一个月就没了。
吃了药也没用。
妇女却摇摇头，“您等着，我这就去领吃食。”
而城中，姜氏食铺的店门大敞。
一排排的大锅架在街道上里面熬着浓稠的米粥，白生生的，粒粒分明，米香味飘得上百米外都能闻得见。
几乎是蜂拥而上。
饿极了的百姓和众人像是狼见到了肉，疯了一样的冲过去。
若非是下一秒带刀的侍卫猛地站出来，这些人怕是就瞬间就要把一大锅一大锅的米粥瞬间抢光。
“都给我站好了，老实点排队！不许抢，谁敢造次。”其中，一个侍卫头子拎着刀，冷冷环视四周。
面黄肌瘦的百姓一哆嗦。
不过嗅着那米粥的香味，确实是一动不敢动了。
而不多时。
米粥的香味越发的浓郁，几个在熬粥的大厨先是给几个侍卫盛了几碗粥。
而排队的百姓一个个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眼睛都发直了。
“有没有觉得，这米粥，好像比城外那些官差发放的香。”
忽然，有人忍不住道。
周围人一愣。
旋即闭上眼，也凑近又嗅了嗅。
“好像是啊。”
“这个米粥好香啊，难道放了什么别的料。”很快的，有人就应声道。七嘴八舌的。
不过很快的，这议论就被前面一个小孩子打断，“每个人每天可以领一碗粥，一个馒头。”那孩子说完，拿着大铜锣“啪”的敲了一声。
“不许哄抢！”
然后站在最前面的百姓便被熬粥的大厨拿过碗，满满的盛了一碗。
黏黏糊糊的，香味充斥着鼻腔。
虽然是简单的吃食，却叫饿了许久的人口水都快滴出来了。
见到这情况。
众人也开始老老实实的排队，都想早点领吃食。
况且这姜氏食铺，还比官差那里多发一个馒头呢！！
“陈爷爷，您也吃点吧，这粥是前面一个贵人好心施的。”
秦远在苏妤的铺子里帮忙。
这会儿临时抽空出来。
带着吃食到了之前自己和妹妹无家可归的时候，勉强住的一个漏风的破寺庙。
这里很多人都感染了鼠疫。
前几天还死了几个人。
陈爷爷也如此，只不过高烧着，勉强吃着城中太医免费给的汤药度日。
“咳咳……小远。你怎么回来了。不必了，这粥你吃吧，我随便喝点水就成了，官差前几日在城内外开了好多井，如今每天也可以领一次水喝。”
秦远擦擦眼泪，却摇摇头。“不，这就是给您和几个伯伯领的。”他无法对照顾过自己和妹妹的人不管，况且他知道，这粥，苏娘娘肯定也加了特殊的药水，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妹妹现在病已经好了很多了。
虽然还是很虚弱，但至少不再高烧了。
闻到香味。
周围的一些面黄肌瘦的妇女带着孩子过来了。“我也可以吃一点吗。”
秦远看着她怀里瘦弱的孩子。也不吝啬，将粥给馒头分给他们。
那些人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感谢着秦远。
忙抱着孩子喂粥。
哇哇大哭的孩子闻到粥香味不哭了，吧嗒了一下小嘴，猛地狼吞虎咽起来。
不管是有没有感染鼠疫，秦远给庙内的人都发了吃食。
看着众人埋头一个个吃。
他说了城中如今可以领粥的地方，叫他们每日一定要去。
“小远就是心太软。”
等人离开，陈老头咳嗽了一声，放下了喝了一半的粥碗，“我已经不行了，还吃什么。这不浪费粮食。”
众人忙劝。
可心里也都清楚。
这病，上面的官差来了这么多日，也发了药，所有人吃了没没有好转。
也不过就是等死。
不过苏妤却是不管这些的，她只叫秦远每日用自己给的灵泉水带去给粥铺的大厨。
让他们熬粥的时候都加灵泉水。
那些厨子有点不明所以，为什么要加这些水，不过秦远是苏妤的人。
主子发话，他们也不敢不听。
每天熬煮东西的时候，定量把那些拿来的东西都加进去。
而一天一天的下来。
粮仓的米耗费的也很快。
每天很多百姓上午去官差施粥的地方领一碗粥，下午就去苏妤的铺子领吃食。
这样。
倒是勉强饱腹了。
李晟没几天就听说了这个消息，他这几夜没有回府内，自然也睡不好。
疲倦时愣了一会儿，“娘娘这是担心您呢。”吕顺带着吃食进来，将盒子放在桌上。
太医们战战兢兢的。
先看过食物安全与否，这才退下。
“难为她了。”
李晟看着那食盒沉默了一会儿，闭了闭眼，忽然极淡的扯出一个笑。“倒是叫她跟着吃苦了。”
心里有些暖。
不过想到苏妤还要花那些银子施粥，早知道还不如叫人留在京城里，这样反而能舒服些。
吕顺自然是看不得自家主子这般，忙叫拿了碗筷。
李晟这次没再不吃，不过胃口也没多好，随意吃了一点点，也就作罢。
倒是剩下来的吃食分给了奴才们。
那些奴才们尝了一口，很是惊艳，“这是冰粥吗，甜甜凉凉的，还加了果干。我已经一年多没吃过凉东西了。”这通州，都干旱多久了。
剩下的几个奴才，闻言蜂拥而至，上去抢了剩下的吃食，吃完却都惊艳无比。
“这都是苏娘娘叫人做的吗？”
“应该是。”
“好好吃。又爽口又不腻。甜度刚刚好。”
没吃到的人，咽着口水，探头探脑的，都想尝一口。
而时间一眨眼进了八月。
天气越发的炎热。
不过通州城因为有了李晟让打的水井，所以旱灾的情况倒是略微减缓了一些。
就是这鼠疫。
还是每天不断的死着人。
太医院的太医唉声叹气的看着每天上报的死亡人数，光是上一周，就死了九百多人。
这周还不知要死多少。
拿着下属上报的死亡名册，太医不忍看，不过略略扫了一眼准备配药。
哪想却在看到数字时瞬间愣住。
呆了。
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揉揉眼，但很快的，他就发现不是眼花。
“怎么回事，上周死了九百多人，这周却只死了不到六百人。”
几乎是成倍的减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