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双身杀手
丁晓晨想站起来挺直身子，结果胸口肋骨又重重的挨了一拳，就如同那个女的说的那样，这具躯壳即使经过了一些强化上的改造，但是好不到哪儿去。他感觉到一股热流从鼻孔止不住的涌出液体，这些血液滴滴答答的像机油一样甩到地毯上。顶在脖子后面的枪口，丁晓晨感觉已经几乎插进到肉里面。
“你这小把戏可不算什么高明手段。”身后的声音已经没有开始时那般的冷静，“你觉得这样就能留下痕迹，让警察来找到你，想屁吃吧你，在那之前，我就会崩了你脑袋。现在，你给我站起来。”
他揪着丁晓晨那具躯壳的后衣领，想把他拽起来，这时候丁晓晨听到一连串爆响，如同雷暴掠过天空，丁晓晨用眼角的余光瞄到特朗普酒店的天花板上，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条缝。
一尊旋转双联的古董武器从天花板上悄悄的伸出来，天知道这个旅馆为什么会有这东西，不过这些确实能够对一切物体进行摧枯拉朽般的清除。在炮口开始旋转时，它准确的对丁晓晨身后的两人开始了长达3秒钟的火力。
其威猛犀利的程度，丁晓晨一度怀疑就是本地最厚的装甲车前来掩护，也足以被它轰成渣滓，那炮声的轰鸣几乎震破丁晓晨的耳膜。
那个带防护镜女人见势不妙往门口跑去，在惊天动地的炮声中，丁晓晨看见其中一个炮口调整方向，向她逃跑的方向转动。她大概跑了十几步，一道细不可见的红色光线瞄准了她的背部，然后又是一轮齐射。
丁晓辰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跪在地上的双腿忍不住的颤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那种从没见过的火药炮弹炸的血肉模糊、胳膊腿头颅乱飞。
这片刻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在硝烟弥漫的大厅，周围的所有都静止不动，陷入的沉寂，刚才那疯狂的炮管此刻已经低垂，弹仓处还冒着丝缕青烟。
半晌之后，丁晓晨这才松开耳朵，站起身子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的鼻子和脸颊，确认自己的伤势，还好，鼻血已经止住了，尽管脸肿了，嘴里也有几道口子，但是牙齿没有一颗松动的。肋骨那脚踹的丁晓晨很痛，但是丁晓辰感觉到，肋骨应该没有断。
他回头撇了眼身边的尸体，马上就觉得异常的后悔，一股恶心感马上涌上喉咙，正想着应该马上找人清理时，在他的右手边，电梯门静谧的打开。
“你的房间已经开好了，先生。”屏幕上传来声音。
丁晓辰静静的点上一根烟盯着满地的血肉，理智告诉他这会还不能上去，虽然不确信不夜城的警方的效率，但是以现代这种执法机构公司承包制来看，他可不想在连线网络的过程中被被突然打扰。毕竟他不确信自己现在是透过无线网络连接意识，还是其他什么，脑袋中的那团浆糊一样的东西，他也不确定是不是端口的原因，用不了自己的自制程序。
不出丁晓辰所料，差不多半小时之后，不夜城第一艘巡逻飞艇才赶到，警队的医生给丁晓辰的躯体草草的做了一个检查，确认他不会因为脑震荡什么的挂了，才给他用绷带和止血喷雾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
这套工序做完之后，丁晓辰抽完几个警长递来的烟之后，才告知丁晓辰要等克丽丝来了之后才能上楼休息。
于是，丁晓辰又在大厅中等了一个小时，她才姗姗而来。
克丽丝从飞艇上下来，看上去神情非常的克制。
她快步走进酒店大门，夹克口袋里鼓鼓囊囊的塞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看起来沉甸甸的，在她的步伐间跳跃着一直拍打她大腿。她在大厅中停住脚步，低头审视了会血肉模糊的现场，丁晓晨能看出她的舌头一直顶在一侧的腮帮子上。
“看起来，有你的地方，就是麻烦不断，你还真是跟星际档案上写的一样，一个惹事精啊，科尔先生。”
“我等你有一会了。”丁晓晨知道她说的那个闻名的星际特工科尔，也许那个星际特工在这具租来的身体上，就不会出现刚才的事情了，不过管他呢，事情都发生了，又不是他动的手。
“是么？真的是，大晚上还得让人加班。”克丽丝挥挥手，显得有些无语。
丁晓辰把烟盒递给了她，她瞪大眼睛，好像是听到了一个深邃的哲学问题，然后接过烟盒，弹出一支，拧开加热器的一次性封条，塞进了她的嘴里。
这种场面大概她是经常见，她轻车熟路的走到旁边指挥一队医护队伍携带装备进场，顺手把烟盒还给了丁晓晨。很快他们身边就挤满机器和各色的专业技术人员，他们各司其职，忙做一团。
“那么聊一下吧。”她向上吐了一个烟圈，“这两人你认识？”
“真他妈的背，能让我歇一会么。”丁晓辰嘴巴里面骂骂咧咧，这几天他真实的感受就是特么的受够了，一茬接一茬的来事，不就是份工作么，怎么搞的现在他就像是救世主一样，满世界的游荡。
“什么意思？”克丽丝不解的问。
“我他妈的怎么知道，我刚进入到这个身体还不到六个小时。”丁晓晨感觉到自己声音中的愤怒，那音调随着字符的吐出越拔越高。“咱俩分开后，我就跟三个人说了会话，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来不夜城，算了，懒得跟你生气，跟你也没啥关系，下面你要是再问这些高难度问题，还不如放我回去睡觉，我这没你要的答案。”
“行了，放轻松一点。”克丽丝突然看起很累的样子，她坐进丁晓晨对面的沙发里，“你跟那个给你录笔录的警察说一声，那两个人是职业杀手。”
“还有呢。”丁晓晨语气中还透着不耐烦，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嘛，这种信息他们采点样回去分析下dna，很快就知道这两家伙是谁了。
“他们叫你名字了吗？”
丁晓辰非常小心的皱起了眉，“叫我名字？”
“对，”她不耐烦的挥挥手，“有没有叫你科尔？”
“记不清了。”
克丽丝脸上又浮现出一丝疲惫的倦意，瞪了丁晓辰一眼，“算了，我们自己调监控视频出来看吧。”
“哦。”
“难得你还懂的知道如何用一点现代化的手段破案，我还以为你们不夜城是没有信息化的工具呢。”丁晓辰懒洋洋的说。
“我们注重个人隐私。不过这里是公共区域，申请一份调查令就可以了，比较麻烦而已。”克丽丝把双手摊到了沙发里，有些无奈的说道，“特朗普酒店跟我们生理伤害部是老朋友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老是吃官司，不过，这老板也有些本事，居然每次都没事。”
“它怎么会没事呢？”
“我说它吃官司，有没说它有罪。每次判决都说它是正当防卫。”她抬头望向那寂静的炮塔，然后摇摇头，两个白衣服的技术人员正在他下面清理现场。“这种案子嘛，要么无罪，要么上惩戒程序刑场。谁敢马虎。”
“话说，这种东西在不夜城一个酒店里面装上，是合法的？谁这么牛皮？”
“你当我是什么？你的搜索引擎？”克丽丝看向丁晓晨，眼睛冒火，然后她神情又放松了下来，无所谓的说道：“看你是外地人，懒得计较了，根据我得到的资料，这个事情要追溯到一千多年前，当时几个大企业在打仗，搞的天下大乱。许多建筑就装了强大的滋味系统，这你理解吧，后面大战结束了，拆掉这些，又没有企业愿意花钱。后面特朗普这的酒店也用上了人工智能管理系统，这些都是公司的私产，独立经营的企业，只要不违法，更没人敢动他们。”
“原来这样。”
“精彩的还不止这里，两次企业大战，让很多私企老板都选择了远遁星空，他们这些店铺其实都是人工智能经营的。在那个年代里，许多人工智能由于主人放开权限，听说一些都自己开了灵智，还有些自己成为酒店的主人，你现在住的这家，就是人工智能自己赎了自己，完全由人工智能经营的酒店。”
克丽丝的笑容隐藏在烟雾中，“所以没人敢住这里，你的胆识是这个！我听说，它们极度渴望有人客人光顾他们酒店，就像是几十岁的老处男想女人一样，听起来很可怕对吧？”
“的确，”丁晓晨脸色微红，感觉面前这姑娘不动声色的嘲讽了他。
“dna样本出来了。”
这时，克丽丝一个爆炸头马仔出现在他们身边，克丽丝扫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打扰他们谈话。但是马仔无视了她的眼神，递给她一份视频邮件报告。克丽丝扫了眼，开口说道：“哟，你面子不小呢。”她伸手指了指那边的男性尸体，“这哥们被行内叫做魔术师，来自地球的知名杀手。”
“那女的呢？”
克丽丝和爆炸头交换了下眼神，“也是泰山城那边来的消息？”
“两个结果一块出来的。”
“妥了。”克丽丝敏捷地从沙发里面跳了出来，似乎恢复了活力，“把他们的脑机摘下来，检查里面的数据，送到泰尔街。我希望今天晚上就能把他们的记忆下载下来。 ”她把头又转向了丁晓晨，“晚上别睡，晚上还用得着你。”
爆炸头从他的工装口袋里面掏出一把小刀，神色自若的走向尸体，那神情就像是一个老练的屠夫走向他的猪肉，他们两个一个扶住尸体，一个侧面动刀子。很快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官就围了圈前来观摩。
丁晓辰清楚的听到尸体被割开时刀刃与肌肉的摩擦声，没过一会，他也加入到了看热闹的行列之中。
这可跟丁晓辰脑海概念里面小心翼翼的拆解不一样。爆炸头先是抽出尸体的几节脊椎，露出颅骨的底端，然后又用刀尖在颅骨里面一阵乱捅，想要找到脑机模块的位置，克丽丝没有丝毫的不适，她手里牢牢的抓住那颗脑袋，没有让它乱动一下。
“这谁家的技术，埋的这么深。”她说，“你能不能把剩下的几节脊椎都分开，对，扯出来找，肯定在其中一节里面。”
“我试试。”爆炸头大力拉开一节脊椎关节，手指在里面扣来扣去，“应该是这几节啊，山口上次说……靠，没在这。”
“你看，你挖的角度都不对，我来。”克丽丝拿过他的刀，一只膝盖跪在颅骨头顶，将其固定。
“你不能这样，我都快挖到了。”
“知道，知道，可我不想在这陪你在这挖一宿。”她向上扫了一眼，发现丁晓辰正在看着她，然后微笑着点了下头，把刀刃终于塞进正确的位置。随着刀身总部明显的一震，她撬松了某个东西。
“听到了没？”
她手指伸进脊椎的脑机模块中，拇指和食指夹住存储器的一根线，把它拉了出来，那玩意只有一个指甲盖大小，上面缠着发丝般的细线光纤。
“抓到你了。”克丽丝把存储器拿到光线底下，然后把它和刀子都递给爆炸头，她在尸体的衣服上蹭了蹭污秽的手指，继续说道，“来，现在我们去挖那个女人的。”
那个爆炸头重复克丽丝的动作，努力的寻找着，丁晓辰通过刚才的经验，觉得应该还要会，于是把脸凑到了克丽丝的边上问道：“你是不是知道那女的是谁？”
克丽丝被丁晓辰这个没来由的文化吓的激灵一下，不知道是因为挨的与丁晓辰过于近了，还是被他吓的，缓了会才徐徐说道，“知道，他两是同一个人，魔术师的分身。是不是挺好玩？这家伙是个老6，谁都不信，只信他自己，当然杀手圈嘛，这也正常。”
丁晓辰楞了下，不是说意识无法分身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夜城，给自己弄个分身，这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