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望月崖
白玉紧锁眉头，突然道:“婆婆，望月崖在哪？”
婆婆小心的问:“怎么？你们想去那啊？可千万别去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碧桂若有所思的看着白玉，思考过后也附和说:“婆婆，我们不会出事的，你就告诉我们望月崖在哪里就好。”说完碧桂对着婆婆温柔一笑。
这是碧桂的必杀技，几乎没人能抵挡她的笑容。婆婆只好松口说:“望月崖在村子西边，你们出了门往右走，走到岔路有颗歪脖子树的地方往西一直走就到了。现在天色还早应该没什么事，等到太阳下山了你们就赶快离开，记住了啊！”
白玉:“我们知道了。”说完就在手中变出一小张黄符，上面画着看不懂的文字，对婆婆说:“这尊像，可否让我们带走。”白玉的语气不可置否，婆婆似乎也早就想摆脱，直点头说好。白玉将符贴在这尊像的额头，对婆婆说:“还得麻烦您将她用红布重新罩起来，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将她带到她该去的地方。”婆婆懂似的点头，白玉也难得的对人露出微笑。
这时候太阳已经快升到头顶了，婆婆将一行人送出小院，又给他们指了方向，不放心的又吩咐着“太阳下山前一定要离开啊”这样的话。
刘晓璐摸着婆婆的手说:“婆婆啊，您就放心吧，我们就是去看看，没事儿的昂～”
一行人顺着婆婆指的路向前走，太阳也越升越高，今年的天气格外炎热。昨晚刚下过一场雨，地上的雨水被晒得蒸发使得今天的空气炎热又潮湿。
刘晓璐满腹牢骚的说“真热啊，也没有水喝，早知道出门前多喝点婆婆泡的茶了。诶还真不是我说，婆婆泡的茶味道真不错呢！”
白龙翻了刘晓璐一眼，接着话茬就怼上来了“是是是，谁能跟您的嘴比啊，天天除了吃就是喝，茶就是茶，有什么好喝不好喝的！”
白龙就走在刘晓璐前面两步远，刘晓璐直接就伸手给了白龙后脑勺一个大逼斗！“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大头鬼！”
白龙“你骂谁大头鬼？！我在北海，那可是数一数二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刘晓璐“你不觉得你脑袋特别大吗？要不是因为你不是人，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小时候喝过毒奶粉！！”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个没完，另外三人完全没理会这两个心理年龄五岁的幼稚儿。天气热的连地面上的空气都在颤抖。远远看过去，岔路口的那颗大树下好像坐了个人。
程雨琪:“你们看，树下有个人。这么热的天，我怎么看他好像穿着大棉袄啊？”
碧桂:“好奇怪啊，这个季节，这棵树连片叶子都没有啊…”
白玉:“走快点，过去看看。”
三人加快脚步，后面争吵的俩人见被落下了好一段距离，你推我搡的跑步跟了上去。
走到树下，这棵树也就比旁边不远处的小平房高出一点点来，光秃秃的树枝竟全都往西边长，像是个路标一样指着望月崖的方向。树下的这个男人见他们来，也并未说话，只是眯着眼咧着嘴冲着他们笑嘻嘻的，牙齿焦黄，还缺了几颗牙齿。身上的蓝黑色棉袄缝着两个紫色的补丁，看起来有时候了，都已经有些褪色了。他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热甚至很冷，他两只手互相插在另一个手的袖子里，坐着一个破旧的木板凳，光着脚，两只脚都已经严重变形了，指甲上也都是泥土和裂缝。整个看起来就是个没人管的中年流浪汉。可他脑袋上的树枝，竟挂了一个崭新的红灯笼。
白玉皱着眉头，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程雨琪蹲下身问他，“你好，望月崖是往那边走吗？”边说边指着右边的方向。
男人睁大眼睛盯着程雨琪看，瞧了一会又笑嘻嘻的咿咿呀呀说着人听不懂的话。
突然一个女人推开屋门，不耐烦的从后面的平房里走出来。“你又怎么了？”
女人一抬眼看家门口竟来了这么些人，一下子愣住，回过神来又警惕的问“你们谁啊？”
这个女人绑着围裙看起来正在屋里做饭，刘晓璐说“你好，我们来问路，想去望月崖，是往那边走吗？”
女人看起来更警惕了，“你们去那干嘛？那里会死人哒！可吓人啦，你看这个傻子，听说就是几十年前在那里被吓傻的哟！”
程雨琪问:“这么热的天，他穿成这样不热吗？而且在一直在这晒着。”
刘晓璐:“是啊，你们怎么也不给他穿个鞋啥的啊？”
女人一听刘晓璐这么说就不乐意了，“我凭啥给他鞋穿？这个村子这么些人，谁管过他，他天天就往我家门口树底下这么一坐，啊，我就得管他吃喝拉撒呗？好家伙，一个大活人谁都不想管就硬往我这塞？”
见女人越说越生气，大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听起来这个男人好像与她也非亲非故的。这个男人突然伸出一只手扯女人的衣角，嘴里嘟囔着“吃，吃”
女人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行行行行行，等会！”
女人回头往屋里走，走了几步顿下脚，回头大声对他们说:“这么热你们要不要喝点水啊！吃饭了没有！我做的多，要不进来吃一点！”
看起来是个面恶心善的人呐！刘晓璐说:“这个大姐看起来不好惹，但是我觉得她人挺好。”
白龙:“你又知道了，给你点东西吃就是人好？切”
刘晓璐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几人跟着女人走进屋里，屋里糊着一个农村的大灶，旁边一张桌子，剩下的就是墙角的一张床。桌子上摆着大盘小盘很多食物。只见女人拿着一个小盆子盛了些米，然后每道菜都拨了一些进去，端出去给树下的那个男人吃。
女人又进来后，对他们说，“坐吧，椅子应该够，我先给你们倒点水吧。”
程雨琪忍不住问:“大姐，你一个人住这吗？”
女人说:“啊！我一个人，但是我不住这，我住镇上。”
程雨琪又问，“你一个人的话，做这么多吃的，得几天才能吃完啊。”
女人倒也没遮掩，豪爽回答:“今天是我丈夫的祭日，我回来祭拜，多做点吃的。你们今天运气好，我的手艺不错，你们也尝尝！”
见女人这样讲，她们倒也注意到另一面墙上架着一块木板，上面放着一张黑白照片，旁边的两支红烛正燃着。想来，这就是她的丈夫了吧。
女人手脚麻利，说话间就盛了好几碗饭出来，说着:“你们先吃着，我没做汤，我去车里给你们拿饮料去。”说着就跑出去，很快又回来，手里还拿着一瓶白酒。她把饮料放在桌子上，就又到灶台上拿了一个瓷盅，倒上一杯白酒，放在她丈夫的相片前。
做完这些，女人也坐到饭桌前准备吃饭，她笑着说“尝尝这些菜，这都是我的拿手菜，味道不错的，你们尝尝，来。”语气柔和的跟刚才不耐烦的样子丝毫不像同一个人。
刘晓璐不好意思的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哈，说真的还真有点饿了。”刘晓璐先礼后兵，说完这句话，就开始吃！刘晓璐吃了一口就瞪圆了眼，还没咽下去就吃另一道菜，“哇，姐，你这做的真不赖啊，可以开饭店了！”
女人开心的说，“我就是在镇上开饭馆的，我丈夫走后我就带着孩子去了镇上。”
程雨琪说:“那你就每年的这个时候回来吗？”
女人说，“刚开始是，后来就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我家门口总有人坐着，一坐就是一天，让我回来看看，就是外面那个傻子。”
刘晓璐嚼着东西问“那然后呢？”
“后来，我就想着那我回来看看吧。结果一回来，那群人就说，这人太可怜了，又哪都不肯去，就天天在这树下坐着。那是冬天，大冷天的，就穿了个小背心，我就赶紧进屋翻翻，屋里早就没有衣裳了，就一件破袄子一条旧棉裤，给他穿了，结果就再也不肯脱下来。他们说我在镇上过得挺好，赚了那么多钱，就让我照顾他！我凭啥啊？？我丈夫死了我带着个孩子，那两年谁管过我们娘俩死活？现在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傻子就塞给我？我住在镇上，我还天天开车回来给他带点吃的，不然早就饿死啦！谁也不管他，就嫌他晦气哟！”女人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这么些年了，我也都习惯了，反正就是多给他留口饭吃的事嘛，不嫌麻烦每天开车回来一趟就是了，这屋里也没啥值钱东西我也不锁门，想着他天热进来凉快，天冷进来避风，可他从来不进来，就在那树下坐着。直到今天早上，我天还没亮就从镇上赶回来带着东西准备拜拜，结果村东的那个老不死的老刘见了我说，哟，守寡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回来祭祀呢，那傻子天天在门口给你守着，干脆就收了那傻子过日子得了！？？？”女人胸口起伏着，越说越生气。
程雨琪说:“大姐，你别理他。你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女人说“你说你们要去望月崖？你们几个小年轻的去那干啥？那地方邪乎的很，打小我就听老人说那个地会吃人！”
刘晓璐说“会吃人的话，那活着的人怎么知道它会吃人。”
白龙，“是啊，我们就是好奇，去看看怎么回事。”
女人担忧的说“以前也有像你们这样的，不怕死的过去看，结果，再也不见人了！那个傻子听说以前也是去崖边，死里逃生跑出来，结果丢了魂了，就变成这样了。”
程雨琪说“大姐，没事的，这都是谣言。他话都说不清楚，你们怎么知道他是在崖边被吓成这样的？”
女人说不过他们，就放弃了，“算了算了，好言难劝想死的鬼，你们也别怪我说话难听，我这人就这样。你们要去的话吃饭了快去吧，我听说啊，太阳下山了就得赶紧走，千万不能在崖边多待。而且这天气还这么闷，估计下午还得下雨，这个村子地势低，常常被水灌，今年这雨也下个不停。反正你们得小心！”
几人答应了她。吃过饭，女人送他们出门，那个男人正襟危坐的面朝门口坐着，似乎是在等他们出来。女人说，“他吃完了，知道我在这，就等我出来拿碗，有时我不在，他吃完了就把碗放在这门口地上。谁也不知道他每天晚上都去哪里过夜，谁也没在夜里见过他。”
白玉问“树上的灯笼是谁挂的？”
女人也一愣“不清楚，很多年了，应该有人换过吧，不然也不会一直这么新。我看挺漂亮的也没过问是谁挂的。”
刘晓璐“漂亮吗？这……我怎么看着挺恐怖的，这大白天的看着都吓人。”
树下的男人见他们没有要过来的样子，竟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把碗塞给女人后，一把抓住程雨琪的胳膊，指着西边，说“鱼，鱼，鬼，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