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信手击杀
其血玄黄。
古雷将缓缓低头,不敢置信地从胸背穿透的大洞向后看。
——沈振衣负手而立,仿佛根本没有动过。
那绝灭的剑气,又是从何而来?
“雷将大人!”
兽心人组织众人齐声惊呼。
——在之前的铺垫之后,他们可以相信沈振衣的实力不在雷将之下,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沈振衣竟然可以一招之内,要了古雷将的性命!
——不,不是一招。
在场之人,大概只有梵天女一个人能够看得清沈振衣灿若星火的出手,在那一刹那间,手指轻点,千万道剑气呼啸而出,在肉眼无法捕捉的霎那便集合为一束,从古雷将后背处爆发。
如果不是沈振衣刻意压制,这爆发的剑气,甚
至可以掀去一片山丘。
“这怎么可能…”
“雷将大人!雷将大人!”
天罡们簇拥在古雷将身边,呼唤他醒来,然而雷将却只是麻木地扫了众人一眼,口喷鲜血,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就倒地气绝。
临死之时,眼睛还睁得溜圆,充满了疑惑。
到底是什么样的剑法,置他于死地?
甚至连丝毫抵抗都做不到。
——沈三公子,到底强大到什么程度?
带着永恒的疑惑,他至死也想不明白。
几位天罡畏缩地闪在一旁,如果说之前他们对沈振衣是忌惮和猜疑,如今就直剩下畏惧。
雷将对他们来说已经势高不可攀的存在,信手击杀雷将之人…这到底是什么修为?
“三招之内,我一步未动。”
沈振衣却淡淡开口,“兽心人组织,是否对这剑绝之血,没有什么要求了?”
古雷将死了,他便问的是烟飞鸿。
烟飞鸿心中畏惧,连古雷将都被你杀了,你这会儿还问这三招之约有何意义?就算你动了一步,难道他们几个就敢来索要剑绝之血了?
她苦笑摇头,“沈三公子神功无敌,我等不是对手,兽心人组织自当退去。”
但输人不输阵,她尽管害怕,还是撂两句狠话,“不过沈三公子可别忘了,我们兽心人组织可不是只有我们这些底层僚属,就算是雷将、天罡,在庞大组织之中根本不算什么。”
“今日之仇,兽心人组织可不会就这么算了。稍候时日,自当往弃剑山庄请教。”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还是颇有几分悲壮——如今他们被困在禁天血魔阵中,消息还没传出去,若是沈振衣杀人灭口,今日之事就算是兽心人组织也很难查出详细。
沈振衣却摆了摆手,浑不在意。
“自当恭候。”
他也就不再理那烟飞鸿等人,目光转向梵天女,淡然问道:“天女才出两招,灭生堂还有机会,第三招还要出吗?”
你这是在吓唬人吗?
司马幽身子微微颤抖,站在梵天女身边,话都说不出来。
他是这些人当中最清楚沈振衣强大的,但即使是他,也绝不敢相信沈振衣居然能有这么强。
——能够从容自如击杀古雷将,也就是说,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将这里所有人轮着杀一遍。
——谁也别想跑。
一想到这个,司马幽便觉得浑身发冷,他只期望这一次有机会全身而退,目光转向梵天女,希望她能有明智的选择。
梵天女也震惊了许久。
对于沈振衣的实力,她并不怀疑,能够轻描淡写破去她悲塞北一招,那当然是了不起的。
不过了不起,总该有个限度…
现在梵天女脑中一片混乱,瞧着古雷将的尸体,不敢置信。
听到沈振衣的问话,下意识回应道:“我还有一招怒天下,要试一试…”
喂喂喂!你没看见古雷将尸横就地啊!还敢向沈三公子出手?
司马幽手脚冰凉,正琢磨着怎么劝服梵天女。就听两个无情道人齐声赞道:“天女果然不愧我灭生堂中坚,人固有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今日我灭生堂中人,就算丧生于此,也是有骨气的。”
鬼扯什么骨气!
司马幽气得面色发白,无论如何,沈振衣与灭生堂之间,也没有你死我活的矛盾,这时候讲什么骨气?
如今古雷将已死,显然兽心人组织已经不可能获得剑绝之血——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原本也没打算一定要将剑绝之血拿回去。
——现在出了一个沈振衣这么大的变数,他们何必要死磕到底?
“天女,沈三公子深不可测。古雷将也败亡在他手中,只怕就算是怒天下一式,也无法动摇他…不如就此作罢,我们先退吧!”
司马幽着急,只能先这么劝着梵天女,希望梵天女能够听自己所说,不要逞强。
梵天女这时候也反应过来,面色惨然,回头看了看表情坚毅准备赴死的无情道两人,摇头道:“司马公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既然有幸遇上沈三公子,这一招怒天下,还是要请他赏鉴一二的。”
她的表情甚为古怪,似是悲伤,又似是感怀。
“怒天下?”
沈振衣略略蹙眉,随后才叹息道:“原来哀江南、悲塞北,之后,居然是怒天下。也罢,既然这一招已经创了出来,我总该看上一看。”
他信手挥袖,拂去尘埃。
“天女,便请出手。”
“天女!不可动手啊!”
司马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还是挺身而出想要阻止,却被梵天女拦住。
“不必多说,我意已决。”
两名无情道人上前一拦,把司马幽拦在外面。
梵天女面色沉肃,双手挥舞,白色宫纱就如同死灰复燃,腾地直冲上天,犹如巨蟒,意图吞天!
吼——
四面八方,响起古老巨兽的低沉嘶吼,大地开始震动开裂,愤怒凝结,如蛛网的裂痕中渗透出炽热的血红色光芒。
暗色,笼罩一切。
怒天下,席卷天下,怒气冲天!
这是多少年的旧怨,这是多少年的积累和爆发,在这一招中,尽数展现。
天崩地裂,仿佛世界末日。
这种愤怒,足以感染在场的所有人。
——除了沈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