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罪行累累
太后情绪低迷，一直拉着凤飞九的手，钟离晗便自觉跟在后面。
刚走到寺门口，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
太后两道细眉蹙起，不解问道：“因何喧哗？”
皇后哼了声，回答道：“还不是山下的村民，得知太后来此上香，纷纷赶来，好不懂规矩。”
“往年为何不见？”太后又问。
“尘净受罚，寺中还未指定新的住持，秩序大乱，这才让这些村民钻了空子。”
皇后一脸不满，就差说出刁民两个字。
又是尘净！
听到这两个字，太后就头疼，揉着额角叮嘱道：“既是附近的百姓，好言相劝他们离开便是，不要吓着他们。”
“是。”
皇后沉声吩咐，随后甩了下袖子，“还不速速遣散，惊了凤驾，必当重罚！”
万瑞武率先带人出去，一番交涉后，很快就安静下来，太后这才在前呼后拥之下迈出崇惠寺。
不料，百姓并未散去，而是跪在两侧，期许的眼神看向这边。
皇后脸色一沉，呵斥道：“万将军，为何不将其驱散？”
万瑞武躬身一礼，沉声答复：“启禀皇后娘娘，万民并无恶意，而是得知尘净被罚，特来感谢太后。”
哦？
太后眉毛一扬，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凤飞九呵呵一笑。
“太后惩罚尘净一人，却得了民心，九儿向您道喜了。”
哈，哈哈哈。
太后心头阴霾终于消散，精神头倍增，大大方方走了过去。
村民们连忙低下头，为首一人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含泪道：“小的给太后请安，太后千秋万安！”
太后微微点头，“看来，尘净平日恶事做尽，才让你们如此厌恶。”
“太后，尘净老尼品行不端，那禅房出入的男子，比勾栏还要多！她腰缠万贯，却还要以寺院扩建为由侵占良田，小的家中仅有的一头牛也被她们抢去，小的父亲为讨说法，却被，被推下山路，卧床半年便没了。”
为首那人泣不成声，抬起袖子使劲擦拭眼泪。
其余人胆子也大起来，纷纷历数尘净的不是。
“寺中荤腥不断，隔着数里都能闻到肉香！”
“姑子下山做法，每每都收取不菲好处。”
“她们贪图玩乐，最喜游山玩水，一旦像今日的盛况回不来，便花钱雇妇人来充数！”
……
黑料越爆越多，太后也越发坚定，佛前惩罚尘净没错，朗声道：“你们所说的，本宫会让人逐条记录，奏报皇上。”
“太后英明！”
村民激动不已，纷纷道谢。
凤飞九受到感染，看太后高兴，适时问道：“太后，我想替静心苑里的人，求个恩典？”
“九儿不必担心，以后，崇惠寺不会再亏待她们，本宫会派人专门查验。”
“太后仁慈。”凤飞九恭维一句，又说道:“锦衣玉食，也比不过自由。前朝已经覆灭，这些年，前朝的罪臣都不知释放了多少。是不是，也该还她们自由？”
太后沉吟不语，皇后不悦道：“荒唐，静心苑全都是服侍过旧主的人，怎能流落在外？”
“前朝皇帝都病死了，哪来的旧主？再说了，事情过去这么久，她们一个个全都老了，不过是落叶归根，回到自己家乡而已。”凤飞九争辩。
“不可。其中也不乏年富力强，徐娘半老者，难说出去后，便有人惦记。”
皇后不答应。
“再嫁又怎样？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女人就要守着个亡灵在静心苑孤苦一辈子？”凤飞九反问。
“皇室名声何在？”
“损也是损的前朝，跟峦国何干？”
“凤飞九，你与丁嫔那些人，不过半日交情，为何为她们顶撞本宫？”皇后生气质问。
“半日便看透她们一生的心酸。”
这还不是顶撞？
百姓们都懵了，谁人如此嚣张？
其中一人眼尖，认出来凤飞九，惊呼道：“那不是夜王妃吗？”
“没有夜王妃，揪不出尘净这条大蛀虫！”
“夜王妃美名远扬，谁人不知！”
“夜王妃，静心苑康贵人的家人每年都来探望，不知花了多少银钱想要将她接回去，尘净只是不肯。”
“周妃是小的族中姑祖母，若是能接出，小的感激不尽！”
“邱妃入寺前，便不顾尘净反对，将随身所带财物散尽，小的感其恩惠，愿尽全村之力奉养。”
……
钟离晗也深受触动，轻声劝说道：“太后，宫女年纪大了，还会出宫嫁人。丁嫔等，实在是可怜。”
唉。
太后长长叹了口气，摆手道：“罢了，回头秉明皇上后，她们去留随意。”
“太后，您可真是全天下最好的祖母！”
凤飞九由衷竖起大拇指，还得意瞥了皇后一眼。
“九儿贫嘴，可本宫就是喜欢。”
太后哈哈一笑，似乎也是有意说给皇后听。
太后乘坐轿辇，一直到了山下，又换了马车。
临别时，凤飞九将钟离晗拉到一旁，暗中指了指万瑞武，悄声问道：“晗姐姐，觉得那个男人如何，能不能做咱们的驸马？”
钟离晗俏脸红透了，嗔道：“九儿当真癫狂，我可是要一辈子服侍太后的。”
“可太后最期盼的，就是你尽快嫁出去。”凤飞九嘻嘻一笑，“万将军铮铮铁骨，为人正直，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万将军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谁人不知。只是，我与他，并无……”
“哦，我知道了，你是嫌弃他之前有过妻子。”凤飞九故意即将。
钟离晗更着急了，跺了跺脚，“呸呸，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况且，他发妻早已亡故。”
“嘻嘻，打听得倒是清楚。”凤飞九调侃，又认真问道：“晗姐姐，我看万将军对你也有意。你不肯接纳他，是不是因为我大哥的缘故？”
钟离晗神色一滞，轻咬下唇，有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我与你长兄，本该是天作之合。如今他，惨死，我却风光嫁人，总觉得对不住他。”
凤飞九也深深叹了口气，拉起钟离晗的手，劝说道：“大哥在天有灵，一定希望你过得幸福。晗姐姐，过去的该放下了，你该拥有自己的生活。”
钟离晗点了点头，突然问道：“九儿，你又可曾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