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怎么区分出来的？
方木吃了个闭门羹，黑着脸退了回来。
而凤飞九却掀开轿帘，从马车上跳下来，径直走到宫门口。
“见过夜王妃！”
侍卫们单膝跪倒行礼，礼貌但不失冷漠。
“平国夫人由你们忠心耿耿保护，可以高枕无忧了。”凤飞九先是赞了一句。
“卑职分内之事，王妃谬赞了！”
“不过，平国夫人能不能睡得着，就另当别论了。只怕你们守得住宫门，却疏解不了夫人的愁闷。”
凤飞九语出惊人，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
佯装无意瞥了眼侍卫们的脸色，凤飞九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学医的嘛，多少都懂点儿心理学。
心里有了底，凤飞九继续说道：“不仅如此，夫人还常常长吁短叹，一个人坐着发呆。食少了反酸呕吐，食多了便胃胀多嗝。另，四肢无力，懒于运动，常有不知缘故的疼痛。”
“难不成夜王妃懂医术？夫人的症状，都说对了！”侍卫开始激动起来。
“御医来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开一堆药，夫人吃了反而症状更加严重。”凤飞九接着说。
“对对，正想着张贴告示，遍请天下名医呢！”
咳咳！
凤飞九单手背于身后，傲然道：“本人精通医术，不忍夫人受苦，故而毛遂自荐，希望能为夫人分忧。”
“卑职这就进去禀报，还请夜王妃稍候。”
侍卫兴冲冲起身，凤飞九却叫住他，上前两步，叮嘱道：“回话时，再加上一句，就说我自幼无父无母，常受人欺负，因着和承秀宫搭邻居，想得夫人庇护。”
这么直白的吗？
侍卫脸上写满疑惑，凤飞九却摆摆手，去吧！
等候的功夫，方木不解询问:“王妃，您都没见过平国夫人，怎么知道她的病情？”
“嗐！”
凤飞九不以为然一笑，压低声音道：“一个女人让出丈夫，试问几个心甘情愿？为了保护孩子，宁愿在这里委曲求全，忍受无尽的寂寞，一把岁数的人了，哪能没个病痛。”
哦！
方木眼睛一亮，心中暗暗佩服，又问：“既然侍卫答应进去禀告，王妃为何又要多加一句讨好的话？”
“你是不是以为，多此一举？”
“嘿嘿，不敢。”方木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说讨好也不错，我还指着她高抬贵手，让我继续扣大棚呢。别忘了，平国夫人是个母亲，五个孩子养在继母身边，跟我这个无父无母之人，区别也不大。”
“平国夫人若是求生意念不强，未必会让我进门，但孩子就是她的强心剂，哪有母亲能抛下五个子女不管不问的。”
凤飞九点拨。
“王妃当真英明！”
方木喜不自胜，余光瞥见侍卫已经回来，并打开了宫门，立刻将胸脯挺得高高的。
夫人请夜王府进府叙话！
和承秀宫外面的恢弘景象截然不同，宫内铺设十分简朴，并不见丝毫奢华场面。
一些宫宇闲置，花圃也改为果园、菜园和鸡舍等。
修剪得当，硕果累累，礼亲王杜存勇真该来这里多学习学习。
“难得见到比夜王府还要寒酸的地方。”方木小声嘀咕。
走了几分钟，便看到一条沟渠旁的农田里，有两个中年妇人躬身除草。
两人衣着简朴，其中一人体态丰腴，皮肤白嫩，眉眼间依稀可以看到当年的风韵。
另外一人，头发花白，身形枯瘦，面色暗沉，双手粗糙，关节已经不能完全伸展，和市井农妇，似乎并无太多区别。
听到有人过来，两名妇人都抬起头，朝这边微微一笑。
沿着一个简易木桥，凤飞九跨过沟渠，径直走到两名妇人跟前，朝着瘦弱妇人屈膝便拜：“儿媳凤飞九，拜见夫人。”
瘦弱妇人眉眼都舒展开来，连忙搀扶起凤飞九，“夜王妃真是折煞老妇了。”
“夫人是皇上发妻，母仪天下，世人皆知，九儿当然得以儿媳之礼叩拜。”
“好孩子，难为你有心了。”
平国夫人满目慈爱，地里耕作久了，腰膝疼痛，便伸手捶了两下。
凤飞九从空间取出几贴膏药，双手呈上：“这膏药有消炎镇痛的功效，夫人不妨试试。”
另外一名白胖妇人却走过来，挡在前方，淡淡一笑：“夫人这是旧疾，自有宫中御医照料。夜王妃有心了。”
平国夫人却摆摆手，嗔道：“桂香，你自幼服侍我，一向伶俐，怎么今儿却老糊涂了，拒了小辈儿的孝心。”
“这……”桂嬷嬷脸上一寒，连忙躬身施礼，“是奴婢思虑不周，还请夫人、夜王妃恕罪。”
“香姨爱护夫人，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会责怪呢。”凤飞九嘴巴甜甜的。
哎呦！
桂香连忙摆手，“奴婢宫中的老奴而已，夜王妃可不敢这么称呼。”
凤飞九一脸茫然，嘟嘴道：“我以宫中礼节对待夫人，夫人说是宫外人。我以自家之礼对待长辈，香姨又说得依着宫中规矩。唉，横竖都是错，我脑袋都大了。”
凤飞九孩子气的话，让两个妇人都笑了。
桂香尤为开心，关切的目光从未离开平国夫人，好久没见小姐这么开心了。
三人哈哈笑过后，桂香服侍平国夫人贴上膏药。
效果立竿见影，当即便有清凉之感传来，平国夫人连连称奇，桂香也喜上眉梢，开心到无以复加。
“前几日下过雨，地里泥泞，快别站在这里了，屋里喝茶去。”
平国夫人慈爱地拉过凤飞九的手，又笑道：“我亲手做了几样小点心，你也尝尝。”
“还没吃，就开始流口水了。”
凤飞九夸张做了个摸下巴的手势，又把两人逗得哈哈大笑。
大殿内的帷帐，也都是半旧的，但却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落座后，香茶点心立刻呈上，平国夫人笑吟吟道：“也别疏远了，就叫你九儿吧。”
“是。”
“九儿，我有一事不解。”
“夫人请讲。”
“适才我与桂香在地里劳作，你怎没有认错人？”平国夫人突然问道。
一旁服侍的桂香身体一抖，连忙说道：“夫人气度非凡，有贵人之气，又拿奴婢开玩笑。”
“我没问你，问九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