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大喜之夜
“就是 ，王爷若是当真喜欢诺小丁 ，怎么这么长时间了 ，连个名分也舍不得给 ？那徐千金我们这才知道这号人 ，人家马上就是王妃了 ！这怎么比 ？”小西也附和道 。
“可不是 ，诺小丁 ，你想开点吧 ，我看王爷 ，也就是逗你玩玩而已的 ，你还是庆幸 ，王爷没有把你赶出去吧 。”小白说道 。
“小丁 ，你别听她们瞎说 ，你要振作精神 ，乾坤未定 ，你我皆是黑马 !”小梅总是能找到理由自我鼓励 ，而且不仅能让自己重新振作 ，还能让旁人也重振旗鼓 ！
“……”可是自始至终 ，诺小丁却始终一言不发 ，似乎小伙伴刚才争得面红耳赤 ，她一个字都没听见似的 ，只是低头专心干活 。
“喂 ，诺小丁 ，你怎么不说话啊 ？”小西诧异的问道 。
“会不会是王爷另结新欢 ，受刺激了 ？”小青猜测道 。
“小丁 ，你可别想不开呀 ！”小梅一听 ，瞬间都慌了 ，赶紧一把拉住诺小丁说道 。
“我没事儿 。”诺小丁却只是笑笑 ，抬着洗好的衣服 ，去水池边清洗了 。
“你们看 ，诺小丁像是没事儿吗 ？”小西问道 。
“……？”众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都是一脸的茫然 。
“——云北 ，你说诺小丁是不是不太正常啊 ？”不远处 ，清宁看着杂物房一直在干活的诺小丁 ，若有所思的问道 。
“就是太正常了，才不对劲儿 。”云北忧心忡忡的回答道 。
“我真不知道这诺小丁脑袋里是怎么想的 ？你说她不要名分也就算了 ，现在五王爷都要娶亲了 ，她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该干嘛干嘛 ！她难道不是应该抱着我 ，痛哭一场啊 ，或者化悲愤为食欲之类的 ，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清宁自言自语道 。
“你要不去找小丁谈谈 ？我总觉得小丁有些不对劲儿 。”云北说道 。
“没用的 ，我说得唇干舌燥 ，她就笑笑 ，我还能怎么办 ？”清宁无可奈何的说道 ——要是顶用 ，她现在也不会只能这么看着诺小丁一直忙了 。
“你小姑过了第一个时辰 ，还有别的异常吗 ？”会不会是后遗症啊 ？云北想着 。
“没有啊 ，除了亲了我爹一口 ，一个时辰以后就恢复正常了 ，照样该吃吃，该喝喝 ，啥毛病没有 。”清宁 回答道 。
“可是 ，小丁怎么这么平静啊 ？这不合理啊 ？”云北却百思不得其解 ——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可是 ，他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
“我觉得吧 ，反正男人三妻四妾的不是很正常 ？诺小丁没准儿是看得开呢 ？而且诺小丁她大姐之前 ，不就是那什么员外的第十三小妾 ？”清宁说道 。
“王爷那边也这样，唉。”云北无奈的叹口气——爱情，有这么复杂吗？
他跟清宁不是把话说开了，就顺利的在一起了？可是到了严潋跟诺小丁这儿，怎么就这么让人头大呢？
一个什么也不说。
一个什么瞎话都往外说!
“说得也是，我看王爷一点儿不像要成亲的新郎，更像准备守孝的。”清宁附和道。
今日一早，王爷就去徐府提亲了，而且很顺利就回来了，当然了，那徐千金之前是连情书都写了，心中怕是对五王爷爱慕已久，郎有情，妾有意，成亲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可是这五王爷回到王府，就直接把自己关书房了，人家成亲，都是跑前跑后的张罗忙活，五王爷成亲呢？倒是够清闲!
清宁都得怀疑，五王爷突然要成亲，而且跟她和云北凑在一天，就是为了图个省事儿!
一眨眼，就到了大喜之夜的最后一个晚上——
“……!”严潋在寝居里，烦躁的走来走去——三日!整整三日了!
严潋心中有气，故意不见诺小丁。
而诺小丁，居然也能待在她的杂物房，该干嘛干嘛!
严潋故意到客厅走了一圈，她明明就在客厅外的花圃里帮管家修剪花草，等待春天来临以后发新枝，她也能一直蹲在地上拔草!
整整三日，两人明明待在同一屋檐下，居然三日不曾见过面，连远远的视线都撞不到一起!
诺小丁那边越是平静，这边严潋的火便越大!
她明知自己在生气，她就不能主动一点儿
书房，寝居，荷花池边，她哪儿不能去!
可是她就偏偏守在杂物房，半步都舍不得离开!
原本只是负气，说了要娶徐娟，他以为诺小丁会难过，会受伤的，只要她委屈的跟他说一句，她爱他，不想他娶别人，哪怕悔婚又如何就算让徐大人颜面扫地，从此交恶，又如何？！他都可以不在乎!
可是，诺小丁却说‘恭喜王爷’!
半年了，已经半年了，他费尽心思的将这只小猫养了半年!整整半年，他为她掏心掏肺!
厚葬她大姐，厚葬她爹娘，给她过生日，他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付出这么多，最后就换来一句‘恭喜王爷’!
或许，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而已她说的喜欢，也只是因为觉得自己待她好而已，这是诺小丁曾经自己说过的话，不是吗？
什么爱他最爱他只爱他都只是畏惧他而已。
她才十三岁，懂什么是爱吗？
呵，原来一切，不过都是一厢情愿而已。
“……”可是，半夜，严潋自己不争气，还是偷偷来到了杂物房——他想看看诺小丁，因为他真的好想她!
想她温顺的靠在自己怀里，叫着五哥!
想她睡到半夜，会主动往他怀里钻!
想她害羞的模样！
想她……
严潋本想爬屋顶，掀开一片瓦偷偷看一眼就走的——他不愿任何人发现，他，堂堂五王爷，会放不下区区一个女人!
这不是荒唐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是远远的，他就看到一个瘦弱的背影，孤单单的坐在荷花塘边，手里提着一个花灯——是那日，他为她买的那个兔子花灯
那时她说，她喜欢兔子。
严潋看着那抹孤单的背影，心里只觉得疼得厉害!
“……!”严潋正欲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里，好好疼惜一番——不在乎就不在乎了，谁让自己在乎她呢？
可是，严潋刚跨出去一步，就亲眼看着——
诺小丁取出里面的蜡烛，然后将花灯烧了个干净!
“……!”严潋顿时火冒三丈，转身拂袖而去!
好，不要是吧？那你就烧个干净!一点儿也别剩下!
“……”诺小丁仍旧坐在荷花塘边 ，眼睁睁就这么看着花灯在她眼前一点一点被烧掉 ，眼泪却迷蒙了她的双眼 ，火光在她面前燃烧 ，都自带光晕 。
“…… ！”诺小丁突然猛的收回了手 ，因为花灯已经烧完了最后一点儿 ，蔓延的火星直接烧到了她的手 。
然后诺小丁就看着最后一点火光掉进了水里 ，然后 ，熄灭了 。
只剩下最后一片黑乎乎的灰烬 ，漂浮在水面上 ，随波逐流 。
诺小丁觉得 ，自己就像是那一片灰烬 ，过了今晚 ，只要过了今晚 ，她也要随波逐流了 。
原本以为烧了花灯 ，就烧掉了念想 ，诺小丁就能毫无牵挂的离开这里了 。
可是 ，花灯已经烧没了 ，诺小丁却感觉自己的心也被烧掉了 ，胸腔里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了。
“呜呜 ……”诺小丁蜷曲起身子 ，紧紧抱住自己 ，终究还是忍不住 ，低低的哭了出来 ——心会痛 ，这种感觉好难受 ……
诺小丁就这么在荷花塘边坐了一夜 ，她很庆幸 ，今夜 ，没有下雪 。
次日一早 ，很早 ，王府的下人就开始里里外外的忙活 ，到处张灯结彩 ，一片喜庆热闹 。
“清宁 ，你今日真好看 。”诺小丁被清宁拉进了房间 ，给清宁换衣服 ，诺小丁笑着说道 。
“诺小丁 ，你也会有这一天的 。”清宁握住诺小丁的手 ，认真的说道 ——诺小丁跟她小姑当年的反应丝毫不差 ，应该真的就是小姑的孩子 ！
但是 ，其实此时 ，清宁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不管诺小丁是不是小姑的孩子 ，她都已经将诺小丁当作了自己的亲妹妹 。
“……”诺小丁没说话 ，只是笑着点点头 ——她娴熟的掩藏起眼底的羡慕与暗淡 ，脸上的笑容非常好看 。
“诺小丁 ，没关系的 ，我觉得王爷还是喜欢你的 ，虽然今日他就要娶别的女人了 ，但是从古至今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何况 ，他还是堂堂五王爷呢 ？即便不像皇上 ，后宫佳丽三千 ，那有个七八百的 ，也熟正常 ，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啊 ？”清宁安慰道 。
“嗯 。”诺小丁点点头 答应道。
“诺小丁 ，我觉得有点儿紧张 ，怎么办？”清宁突然说道 。
“放宽心就好 。”诺小丁拍拍清宁的肩膀安慰道 。
“我看你的心 ，放得倒是够宽 ，还是我们伽蓝好 ，一夫一妻制 ，我现在只是想想 ，云北哪天要娶个二房 ，我恨不得现在就一脚踹死他 ！”清宁恶狠狠的说道 。
“呵呵 ，云北哥哥不会的 。”诺小丁被逗笑了 ，笑得大大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
“诺小丁 ，我觉得吧 ，要不你换个人喜欢得了 ？别喜欢王爷了 ，喜欢个普通人 ，让他这一生都只爱你一个 ，也只有你一个娘子 ？”清宁提议道 。
“ ……？”换个人喜欢 ？诺小丁一愣 ——那还是喜欢吗 ？
“最好啊 ，他还稍微穷点儿 ，也不能太穷 ，让你跟着受苦 ，一日三餐都能吃上 ，隔三差五还能吃上肉 ，就是没有多余的钱 ，再娶二房 ！你觉得怎么样 ？”清宁却是说的起劲儿 ——没办法 ，她现在也只能多说点儿别人的事儿 ，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才能不那么紧张 。
“好呀 。”诺小丁笑着答应道 。
“你看我刚开始 ，不是也喜欢五王爷吗 ？可是他真的太凶了 ，我都害怕哪天能被他给活活吓死 ！然后我就跟云北在一起了 ！诺小丁 ，只要你像我一样 ，也不喜欢五王爷了 ，那么很容易的 ，就能喜欢上别人了 ！你想想 ，五王爷有什么地方让你特别不喜欢 ？”清宁说道 。
“不喜欢 ……”诺小丁努力想着严潋身上有什么地方 ，自己不喜欢 ？
手指 ？
腿 ？
眼睛 ？
嘴巴 ？
“嗯嗯 ，有吗 ？”清宁追问道 。
“……？有 ！”诺小丁猛然一拍脑门儿 。
“是什么 ？”清宁惊喜的问道 。
“王爷身上的女人香 。”诺小丁回答道 。
“女人香 ？对 ！诺小丁 ，你现在就想 ，王爷今晚成亲了 ，以后那就有娘子了 ，以后每天都要跟他娘子同床共枕 ，那身上岂不是每天都带着女人香 ？”清宁仔细的分析道 。
“……”诺小丁垂下眼 ——是呀 ，王爷就要有娘子了 ，以后 ，他娘子会陪他说话 ，会给他暖床 。
这是诺小丁想回杂物房睡觉的时候 ，严潋跟她说的 ——她能暖床 ，严潋一个人睡会冷 。
那么 ，王爷也再也不需要自己了 。
“而且啊 ，王爷外面还有那么多女人 ，不管他从哪儿回来 ，那身上肯定都带着女人香呢 ，你说那香味得多浓郁 ？指不定还会影响食欲呢 ！你说是不是 ？”清宁没有发现诺小丁的走神 ，继续自顾自的越说越起劲 。
“……”但是 ，其实清宁之后又说了些什么 ，诺小丁根本就没听见 。
她只知道 ——王爷已经不需要她了 。
离开 ，便是她最体面的被遗忘 ！
话分另一边 ——
“娟儿呀 ，你娘走得早 ，去了五王府 ，若是受了委屈 ，要记得回家啊 。”徐大人老泪纵横 ——他是早就提醒了自己这宝贝儿闺女 ，她驾驭不住五王爷 ，可怎么偏偏就是不听呢 ？
五王爷直接上门提亲 ，女儿也心甘情愿，他这个做爹的又能怎么样呢 ？
“爹爹 ，你放心 ，女儿长大了 ，会照顾好自己 ，您要多注意身体 。”徐娟也是忍不住湿了眼 。
“小姐 ，别哭 ，妆得花了 。”丫鬟连忙说道 。
“嗯嗯 ，爹知道 ，爹知道 。”徐老爷擦着泪 ，离开了女儿的闺房 。
“小姐啊 ，我看老爷说的对 ，你嫁过去也许真的不会幸福的 ，你说哪有前日提亲 ，两日后就成亲的呀 ？也不说选个黄道吉日 ，这堂堂五王爷成亲 ，怎么跟赶着投胎似的 ？”丫鬟抱怨道 。
“能早日嫁过去不是更好 ？省得夜长梦多 。”奈何徐娟在乎的只是五王爷那个人 ，其余的一切都是浮云 。
“唉 ，也不知道这姑爷是怎么勾了你的魂儿 。”丫鬟无奈的说着 ，给徐娟补着妆 。
“ ……”徐娟心里却满是甜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