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同床共枕
“我为什么会怀孕”诺小丁疑惑的问道。
“因为……你会嫁人。”严潋想了想,回答道——他总不能说,因为他随时会忍不住吃掉她吧?
“我不嫁。”诺小丁却回答道。
“不嫁”严潋微眯黑眸,隐忍怒火——做梦都想嫁给自己的女人,能从五王府大门排到城门去!她居然敢说不嫁!
“我大姐死了,员外不说厚葬,还将我大姐扔在了大街上,我要是死了,也会被丢在街上的。”诺小丁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员外不代表所有男人。”严潋解释道。
“员外有很多老婆,虽然死了一个,但是很快他会再娶一个,很快也会忘了我大姐,也会忘记我大姐曾给他生过一个儿子。”诺小丁低着头难过的说着。
“……”严潋无言以对——因为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也没法承诺诺小丁,今生只娶她一个。
甚至,他会不会娶诺小丁,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毕竟,现在诺小丁对自己而言,他只是想要她在身边。
但是在身边多久他从未想过。
“对员外而言,只是再娶一个老婆就好了,可是,我只有一个大姐,我爹娘也只有这一个女儿,我们家也只有一个诺小甲。”诺小丁越说越难过,眼泪也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这三日,她一直未哭,因为她知道爹娘还需要她!
她不能哭,她要坚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才刚回到严潋身边,她却觉得悲伤得难以自己,感觉自己瞬间变得脆弱不已,这样的感觉让诺小丁感到非常的不安。
“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严潋实在是不擅长安慰人,诺小丁还是他安慰的第一个人,多少显得有些词穷。
“……”诺小丁突然往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严潋微微有些诧异。
“……”诺小丁摇头,对于严潋的视线,不自觉有些闪躲。
“你在对我撒谎”严潋却直逼她的目光,冷声问道。
“……!”诺小丁心下一慌,更是显得局促不安。
“你知道跟我撒谎的后果,对吗?”严潋问道。
“我、我没有要撒谎,我、我只是害怕自己会依赖你,大姐曾跟我说,一旦对一个人产生依赖,就会变得软弱,没用,我要学会坚强。”诺小丁连忙解释道。
“小猫,你该知道,男人会喜欢被依赖。”严潋心上蓦然一软——他的小猫,在开始学会依赖他了,是吗?
“但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诺小丁认真的回答道。
“我从未这样认为。”严潋伸手将诺小丁拉到身前,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同样认真的说道。
“……”诺小丁对上严潋的目光,心上莫名一慌,下意识的咬了咬下唇。
“小猫,你看着我。”严潋柔声哄道——这家伙是害羞了吗?
“……”诺小丁看向严潋,却再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在他脸上飘忽不定,只觉得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仿佛会放电一般,又好像一个危险的漩涡,让人一旦沉溺其中,便难以自拔,然后被卷到漩涡的最深处,永不见天日!
“你老实告诉我,如果我娶了伽蓝公主,你觉得怎么样?”严潋突然问道——因为他想知道,自己在诺小丁心里,究竟占着什么样的位置。
“你不是说不娶吗?”诺小丁意外的问道。
“我说如果。”严潋不成器的瞪她一眼。
“那……”诺小丁努力想着一个合适点的词。
“怎样?”严潋追问道。
“普天同庆。”诺小丁突然灵光一现,立刻回答道。
“……”严潋无语的白了她一眼,推开了她。
“……”诺小丁往后退了两步,才自己站稳——难道用词不对
“小猫,你该记得,你现在不是自愿到五王府做丫鬟,而是被我买回来的,所以,以后,你若是胆敢再随意跑出去……”严潋一本正经的正说着,却突然一顿。
“……!”诺小丁猛的吓得一激灵。
“家法伺候。”严潋说罢,便起身离开了客厅。
“……!”诺小丁想着,家法会是何种酷刑会不会比一把掐死她还要恐怖!
回到杂物房,小伙伴们都已经歇息了。
诺小丁不想吵醒了小伙伴们,就摸黑爬上了自己的床,然后安安静静的躺下。
可是躺在床上,眼泪却止不住一遍又一遍的流——她大姐,说没就没了……
“扣扣。”正在诺小丁强忍着情绪,不让自己哭出声的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诺小丁一愣,伸手胡乱抹了一把脸,轻手轻脚的起床,打开了门。
“公主,你有事吗?”诺小丁打开门,却发现门外的人,竟然是伽蓝公主,小心的关上门,诺小丁诧异的问道。
“诺小丁,你还好吧?”伽蓝公主问道。
“我没事啊。”诺小丁微微笑了笑,回答道。
“你是不是哭了”伽蓝公主看着诺小丁红通通的眼睛,小心的问道。
“没有,可能没睡好吧。”诺小丁眨了眨眼睛——觉得眼睛确实是有点涩涩的感觉。
“诺小丁,你要心里难受,你哭出来就好了。”伽蓝公主拉住诺小丁的手,认真的对她说道。
“我大姐走得很风光,我不难过了。”诺小丁回答道。
“以后,你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能帮的一定义不容辞。”伽蓝公主无奈,突然一本正经的对诺小丁说道。
“谢谢你,公主。”诺小丁微笑着回答道。
“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对不对?”伽蓝公主笑着说道。
“嗯,朋友。”诺小丁笑着点点头。
“——小丁你怎么也在这儿?”正在这时,云北的声音却突然传进了两人的耳朵。
“云北哥哥”诺小丁有些意外。
“我还说问你为什么也在这儿真是走哪儿都阴魂不散。”伽蓝公主不悦的冷哼道。
“小丁,王爷找,寝居。”云北白了伽蓝公主一眼,径直看向诺小丁说道——他眼不看为净!
“这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诺小丁还未说话,伽蓝公主便忿忿不平的大声说道。
“你去问问王爷。”云北冷冷的说道。
“你以为我不敢”伽蓝公主不服气的问道。
“那我倒是也想问问,这大晚上的,你还把小丁叫起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云北看向伽蓝公主反问道。
“我……我就算没叫,你现在不也得把诺小丁叫醒吗?”伽蓝公主也不甘示弱的回怼道。
“一码归一码,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你的问题。”云北说道。
“哎,请你搞清楚,你是你,我是我,你我之间还用不上‘我们’这两个字。再说,我有什么问题问题是你现在来叫诺小丁,就是不合理的。”伽蓝公主说道。
“什么合理不合理这是五王府,王爷就是一切……”云北回答道。
“云北哥哥,伽蓝公主,你们别吵呀!”诺小丁站在旁边,看看云北,又看看伽蓝公主,这两人怎么总是在一起就吵呀?
“小丁,你赶紧去。”云北催促道。
“诺小丁,你别去,这大晚上的,他王爷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呀?”伽蓝公主也说道。
“那你不睡觉,你来找小丁干什么?”云北问道。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我睡不着,我就乐意四处溜达,怎么五王府禁止遛弯呀?”伽蓝公主问道。
“——那我先去,你们慢慢聊。”诺小丁见自己也实在插不上什么话,只好放弃劝解,转身向严潋寝居走了过去。
“谁有闲情跟他聊啊?哼!”伽蓝公主不悦的冷哼一声,转头便走。
“你以为我有?”云北也转身拂袖而去。
“——扣扣。”来到严潋寝居门口,诺小丁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出淡淡的低沉嗓音。
“是。”诺小丁推开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上来。”严潋已经躺在床上,可是似乎并没有什么睡意,双手枕在脑后,看都没看诺小丁一眼,黑眸却看着头顶的帷幔出神。
“……是。”诺小丁想说,这是王爷的床,她一个小小的丫鬟,睡上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虽然她也不是没睡过,但是那两次,她不是都没有意识吗?
但是对于严潋的话,她向来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云北也告诉过她,对于王爷的话,只要乖乖照做,一般王爷是不会生气的,他家王爷脾气很好。
诺小丁虽然在这相处的三个多月里,确实是没怎么发现王爷脾气好在哪里?
但是相比起王爷生气时候的样子,平时的一句话没说好,眼神都能杀死人,倒是足够有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风度了。
“……”严潋睡在靠床沿的位置,诺小丁只能小心翼翼的爬到里面,乖乖躺下。
“小猫。”严潋翻身,直接伸手将诺小丁搂进了怀里,轻声唤道。
“……”诺小丁后背绷得笔直,一动不敢动。
“放轻松,不用紧张,睡个觉而已。”严潋闭上眼睛,柔声抚慰道。
“……”鼻息间,满满的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这让诺小丁稍稍放松了一些。
“……”严潋轻轻一挥手,房间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诺小丁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猛的又绷了起来。
“睡觉也缠着,你透得过气吗?”严潋淡声问道。
“……”诺小丁低着头不答。
“没睡着就说话。”严潋不悦道。
“时间长了就习惯了。”诺小丁连忙回答道。
“那我在你身边时间长了,你会不会也习惯我”严潋却突然问道。
“……”诺小丁一愣——在出事的时候,她唯一想到的一个人,就是严潋,这是习惯吗?
诺小丁如今想来,也有些疑惑——她第一个想到的,能帮助她的,不应该是一直帮助她的云北吗?
“走神”严潋突然不悦的敲了一下诺小丁的脑袋。
“……!”诺小丁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虽然睁着两只大眼睛,可是她眼前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于是她想当然的,也认为严潋跟她一样,都是伸手不见五指。
于是,她几乎是完全不加掩饰的,一脸的哀怨,不情愿的嘟着小嘴。
“……”严潋完全不加犹豫的,直接低头便吻了上去。
“……”看不见都吻得这么准
一番缠绵,在诺小丁断气以前,严潋推开了她——
“睡吧。”严潋搂着诺小丁,闭上了眼睛。
“……”诺小丁安静的靠在严潋胸口,她不敢闭眼睛,一闭上,眼泪就会止不住的流。
而且,现在她睁着眼睛,都想哭!
明明刚刚跟公主还跟没事人一样,能说能笑,可是,为什么只要严潋在身边,她怎么就变得这么矫情
“睁着眼睛你也睡得着”严潋闭着眼睛问道,声音带着慵懒的低沉。
“我不困。”诺小丁回答道。
“你眼睛红得,像兔子,睡不着也给我把眼睛闭上。”严潋没好气的说道。
“是……”诺小丁听话的闭上眼睛——王爷是怎么知道她睁着眼睛的
“小猫,如果一个男人把胸膛借给你,你要学会依靠。”严潋无奈的说道。
“物有所值吗?”诺小丁问道。
“噗……也许还会物超所值。”严潋轻笑道——这是什么脑回路
“我如果把你的衣服弄湿了,你会不会生气”诺小丁突然一脸认真的问道——因为她觉得她真的快憋不住了。
“你负责洗就行。”严潋回答道,伸手将她的脑袋压进了自己怀里。
“……”只是这一个举动,却仿佛打开了诺小丁的泪腺一般,诺小丁眼睛都没眨一下,眼泪哗哗的就流了下来,将严潋的衣服,很快就浸湿一大片。
“小猫,你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还无可奈何。”严潋不自觉收紧了双臂,无奈的叹息道。
“……”诺小丁的哭泣无声无息,只有眼泪,流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