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执着里的悲凉
到东篱时,六点多了,我和老田碰面,简单吃了点,具体什么事,她也说不上来,我给兰兰去了个电话,马上过去,要带吃的东西吗?
兰兰电话马上就过来了,“你到了”。
我说,嗯,刚跟老田碰头,在东篱,吃什么。
兰兰说,鱼片粥,带点泡萝卜条,炒份芥蓝。
车到医院旁边,我买了一支向日葵,我和阿琦有个约定,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要像向日葵一样应运而生,向阳招展,蓬勃生机。
见到她,还好,除了脸小一些,没有颓废,我对着她说,我回来了。
阿琦望着我,说,好,你去给我办出院,不想呆了。
我不说二话,好。
出门,找到医生,详细问了一下情况,医生说,还有一天针,明儿打完,上午出,我说,现在出,麻烦您帮我把明儿的针开好,明儿早上我送她过来在打。
拥着她的时候,她止不住的颤抖,我握着她的手,难过的不能自已,我知道,她渴盼这个孩子,一直在学着做一个好妈妈。
我在想,店子的事情得快打快出了。
到她家,她窝在沙发上,看着我为她忙碌,枯萎的百合顺手丢到垃圾桶换上新买的向日葵,客厅里的茶具收起来,换上我新买的,冰箱有红枣枸杞桂圆红糖,我细细剥好,煮上一壶,桌子上和地板一点点肉眼不见的细灰,我一一拖干净收拾好,最后把卧室里的床单被套换上老粗布的,在丢到洗衣机里,最后给她倒上一杯,对她说,是洗澡睡觉还是聊一聊。
阿琦说,聊聊吧!出去玩的怎么样?
我说,很好,床下细节拉满,温柔如昔,床上契合勃发,满身畅快,不过,总有感觉,我喜欢他的这四年,应该发生了点什么,应该超出了可以被原谅的范围,只是现在不得而知,我告诫自己,喜欢就喜欢了,该拥有的已经拥有过了,他要是坦坦荡荡说出来,好的,坏的,我都接受,和自己和解是成年人最该学会的功课。
我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阿琦说,果儿,那你会难过吗?
我说,会,曾经的画面历历在目,刻在身体的回忆会时不时出来叫嚣,他曾来过,不必刻意抹掉,山河远阔,有些事,不能回过头来细想。
我说,老周是有什么问题?
阿琦说,周天喝的醉醺醺的回来,我在他衬衣口袋里发现了口红画的一颗心。
我说,那孩子为什么会没有?
阿琦说,情深缘浅,没有也好,免得到时候牵扯不休。
她慢慢说道,只是抬头看我,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沾满了泪水。
我说,那老周呢,他知道吗?
他不知道,那晚吵过后,他扬长而去,没有解释,没有电话,阿琦说,果儿,回不去了,十年了,最好的青春,我始终陪着他的3726天,他那么决绝的丢下我,不要我了,她抱着自己的腿,轻轻对我说,那样温柔里无声的呐喊,是不安的无助。
我握着她的手,告诉她,很多的时候,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感同身受也欠缺代入感,但我知道,你爱惨了他,让自己缓缓,让他也缓缓,如果,始于心动,止于甘心,那以后的斗智斗勇就还给他。
阿琦说,来不及了,这一辈子,就像仙人掌,各取所需,就算渴死在沙漠里,也得绑死在一起!
“为难了别人,难堪了自己”,水滴石穿的忍耐也会有极限崩溃的一瞬,不值得。
好好睡一觉,人这一辈子,迅速成长都是男人带来的。
她望着我,我不回去,陪你!明早给你熬小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