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毛豆丫丫的悲惨身世

    在接到游菁菁之后，车子很快就朝毛豆家走去。此时外面只有一点单薄的阳光，照在人身上也察觉不到温暖。倒是窗外的风，反而吹得让人有些冷意，甚至于五宜的鼻头都被吹得有些微红。游菁菁有些累，慢慢就靠着窗户边睡着了。

    为了让祁景年对毛豆家的情况能有点心理准备，于是小声询问副驾驶的祁景年道：“喂，祁景年，你想知道毛豆家的事情吗？”

    祁景年偏过脑袋道：“愿闻其详。”于是五宜双手抓着前面的座椅，将头靠近椅背开始慢慢讲述自己与毛豆的缘分。

    那天是一个没有阳光的日子，天空阴沉，虽然没下雨，但阵阵冷风吹来，还是让人觉得颇有些冷。五宜她们录完节目后乘着汽车慢慢行驶在一条乡村水泥路上。

    不一会儿，五宜很远就看到前面有一个背着一捆柴的男孩，驼着背牵着一个小女孩慢慢地前行。五宜看到他们身边并没有大人，所以叫琳琳停车想要送一下两位孩子。

    汽车慢慢地在兄妹旁边停下来，看到有汽车停住，兄妹俩也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车。此时五宜打开车门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他们浑身脏兮兮的，穿的衣服破烂单薄。冷冽的寒风将他们兄妹俩吹得满脸通红，两人的手上、脸上也是开满了皲裂，手上干了的血迹还留在上面。

    两个人虽都穿着破烂的布鞋，但却是光着脚的。若说唯一的温暖，就是妹妹凌乱的头发上夹着一个锈迹斑斑的小蝴蝶夹子。

    看到这样可怜的兄妹，五宜感到不可思议，立马上前询问孩子情况。开始哥哥还有些警惕，放下干柴紧紧抱着妹妹。

    妹妹也怕生，以为五宜是坏人，有些害怕地紧紧抱着哥哥。毕竟一个戴着黑帽子和墨镜、口罩看不清脸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意识到对方的害怕，五宜摘下墨镜和口罩，笑着询问毛豆：“你好。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想想想帮助你们。”说到这的时候，五宜忍不住有些梗咽。她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们，但此刻她特别想能帮上忙。

    游菁菁此时拍了拍五宜的肩膀，琳琳则用沙市话笑着对毛豆说道：“细伢子，莫得事，你们莫怕咯。你们屋里在哪里？我们送你们回去要得不咯？”

    此时毛豆听到这熟悉的家乡话，而且是说送他们回家，而不是去别的地方，随后指了指前面山底下一座小红砖房，说道：“我们屋就在那里。”

    虽然毛豆愿意说话，但是还是没有完全信任五宜。五宜看到毛豆家也不是很远了，为了打消他们对自己的疑虑，对小豆豆笑着说道：“要不这样吧。我让这位大姐姐帮你把干柴放车上送回家，我陪着你和妹妹一起走回去好不好？”

    听到五宜这么说，毛豆心里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游菁菁于是打开后备箱，把那捆干柴放进后备箱。然后和五宜对视一眼，就先上车开车离开了。

    而此时五宜将自己的帽子摘下给毛豆戴上，把自己的围巾摊开给丫丫当作毛毯一样包裹。毛豆看到五宜这一动作，忍不住眼红流泪。多少年了，从没有人如此关心他们兄妹俩！

    五宜看到毛豆那样，也忍不住流泪抽泣，温柔地跟毛豆说道：“没事没事啊，姐姐来了就有办法了。我们快带妹妹一起回家好不好？”

    毛豆听到要回家，瞬间停下抽泣，立马蹲下往背后伸出双手，而丫丫看到熟练地往哥哥背上趴着。五宜看到立马叫住毛豆，“小弟弟，姐姐来背。姐姐力气大。”

    没想到毛豆铿锵说道：“没事，我背得动。”说着双手撑地，上身用力往上一提，就把妹妹背起来稳步向前。

    五宜看到这止不住再次落泪，她没想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原来还有生活这么艰苦的孩子。于是紧跟上去，用手扶着妹妹，希望可以帮助哥哥减轻点重量。而琳琳也红着眼睛紧跟其后。

    等到他们回到毛豆家时，看到的是一座两室的小砖房，一间是厨房，一间是卧室。此时的游菁菁已经围坐在厨房的火堆边，旁边坐着一个同样脏兮兮的中年妇女，一直笑嘻嘻地看着游菁菁。

    毛豆到家门口立马蹲下，妹妹随之从哥哥背上下来。看到孩子回来，妈妈笑着迎了出来，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同时手指挥舞做出“进来”的动作。

    毛豆取下帽子，然后取下妹妹身上的围巾，准备还给五宜。五宜看到毛豆的举动，立马阻止他：“不用了弟弟。这算是我送你们的见面礼。”说着又把帽子和围巾塞到毛豆手里。

    毛豆迟疑片刻，然后跑去房间放好，接着跑出来有些害羞地说道：“姐姐们，进去烤烤火吧。”说着牵着妹妹先进去坐着，然后找出几张黑乎乎的板凳，并且用袖子用力来回擦了好几遍。

    但五宜他们毫不在意，连忙叫住毛豆：“不用擦了弟弟。你坐下来休息下，我们聊聊天。”毛豆听了坐在妈妈和妹妹中间伸手烤火，妹妹也努力伸手希望将双手烤得更温暖一点。

    五宜环顾厨房一周，可谓是家徒四壁。一个铁锅里有些剩饭，还有一个小小的电饭锅。几个有缺口的碗放在一个塑料盆里，另一个盆里则放着一些蔬菜。墙壁上挂着一把菜刀和一块小砧板，两三条破烂不堪的毛巾，也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

    角落里堆着今天拿回来的干柴。唯一的窗户，用一张广告纸盖着，但依旧有阵阵寒风吹进来。除此之外，似乎找不到其他显眼的东西。

    五宜靠近毛豆，询问他家里的基本情况。这一问，五宜更是忍不住背过身小声抽泣，游菁菁和琳琳也是流泪不止。

    原来毛豆当时才10岁，妹妹3岁多。妈妈是哑巴，还患有间歇精神病，时而清醒，时而犯病。清醒地时候会做个饭，洗个衣服。但犯病的时候就会乱扔东西，乱骂人，甚至打骂他们，因此不敢让妈妈出去，也不敢让她带妹妹。而爸爸去年生病已经不在了。

    后来旁边的独居老人杨奶奶告诉五宜她们，毛豆爸爸为人老实本分，但腿有残疾，50岁了还没娶到老婆。而毛豆妈妈有精神病，还不会说话，她父母本来是打算一辈子养着的。可天不遂人愿，老两口先后病逝。其父亲在去世前几天打听到我们村有这么个老实人，于是带着女儿过来相亲。

    毛豆爸爸生活本身艰苦，怕承担不起，开始也是拒绝的。但看到老人家老泪纵横的模样于心不忍，于是答应了。没过多久，老人去世。

    后面政府政策好，给他们家盖了新房，每个月还有点补贴，他们家生活越来越好了。尤其是有了毛豆，后面又有了一个女儿，毛豆爸爸做事更卖力了。

    可好人就是命苦，毛豆爸爸去年突然呕吐不止，头痛得在地上打滚，还没来得及送去医院就没了。从此毛豆作为一家之主撑起了这个家，尽管他当时只有10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