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殿。
李思正与谢晚晴、慕文轩、江应流三人就备战供应问题进行沟通。
宫女通报,说是小莲求见。
“不是说要清点礼单么,怎么来宫里了?”
李思摸了摸小莲脑袋笑道。
“巧儿姐姐说,黎国三公主殿下到了解忧杂货铺,还说她希望能够长期、稳定的大量购买。”
“黎国三公主到解忧杂货铺去了?”
听到小莲的话,李思诧异的问道。
京都的暗卫,包括王猛带领的青山卫,早已将黎国、蛮国使节的身份与下榻之地摸清楚了。
李思决定晾着他们,所以连着两日都没接见。
“巧儿姐说,那什么三公主好似是冲着少爷来的。”
“什么叫冲着少爷我来着?”
李思在小莲脑门上弹了一脑瓜嘣,笑道:“告诉巧儿,不就是个外邦公主吗,让她该干嘛干嘛,不用在意。”
“哦。”
小莲摸了摸被弹的生疼的脑门,一溜烟的跑了。
“听说黎国三公主黎轻歌可是天下绝色,你确定不去见一见?”
谢晚晴笑道。
“天下绝色?这天下还有人敢在你面前自称绝色?”
“好了,不管她,咱们继续。”
慕大人与江先生都在呢,说话也不知道收敛点。
在心里腹诽并甜蜜着,谢晚晴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浮起了两朵显眼地红晕。
李思乐了。
谢晚晴这脸皮子仍旧是嫩薄地很。
酉时三刻。
李思留几人在含光殿用晚膳。
兵部尚书筱宸匆匆赶了过来。
怀里抱着个四尺来长的锦盒。
“筱尚书不会是闻着菜香过来的吧。”
李思笑着说完,吩咐宫女再添了副碗筷。
筱宸大概是饿了。
坐下来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三两下一碗白米饭便见了底。
自打李思住进含光殿,御厨就被派到绝味酒家培训了好几轮。
如今做出来的饭食,一点都不比酒家差。
那些什么馕饼之类的,也渐渐被米饭取代。
“这是做什么去了?脸上还有黑灰?”
慕文轩好奇的问道。
“到炼钢窑那边去了。”
筱宸放下碗筷,拿起茶盅就是一口饮尽。
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可是新钢出炉了?”
“怎么样,可能用?”
李思与谢晚晴同时问道。
这是李思独断专行,一力主导的,朝廷与刘氏联营的第一座炼钢工坊。
“齐王,谢女官请看。”
筱宸将搁在地上的锦盒抱了起来,放在桌案上。
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把长刀,一块钢板。
慕文轩有些无语地看了眼兴头上的筱宸。
居然把开了刃的长刀带入宫中。
“慕大人不用看我,事先报备过了的。”
筱宸随口说了一句。
“这刀看上去光亮不少,就是不知道质地如何?”
“还请齐王喊两名禁军军士进来试试。”
片刻后,两名值守在殿外的禁军抱拳行礼后,目光瞬间被锦盒内的长刀吸引。
得知是试刀后,更是两眼放光。
离得近的那名军士接过李思递过来的长刀。
等李思等人站开些后,那名持新长刀的禁军不敢太用力。
一刀劈下。
“叮”的一声,两名禁军同时检验自己手上的长刀。
新的长刀刃口依旧光亮无比,丝毫不见缺口。
另外那名军士手里的长刀刀刃被劈开。
不仅如此,沿着被劈开的刃口处,一道隐约可见的裂纹延伸开来,没入刀身一半有余的位置。
“好刀!”
两名禁军齐齐夸赞。
“用你的佩刀,全力劈新刀试试。”
李思隔着桌案喊道。
拿着新刀的军士解下自己腰间的佩刀丢给对面的军士。
手里却将新刀捏得紧紧的,生怕对面的军士真个要来换刀。
“准备好了?”
“来吧。”
“哐当”一声,断刀跌落地板的声音。
众人全都凑了上来。
新刀上并无伤痕。
“好刀,真个是好刀!”
“来,再试试这个板甲。”
李思将板甲放在地板上。
那把有了裂痕的旧刀戳过板甲。
一道白痕。
用力劈下。
原先的裂隙处折断。
板甲上有些许凹痕。
“今日试刀切记莫要外传。”
两名禁军离开前,筱宸叮嘱道。
“大人放心。”
“这钢每日能出多少?这刀,每日又能打造多少把?”
慕文轩急切朝筱宸问道。
筱宸叹了口气,“以目前军器监的匠人数量推算,每日能打造百八十把就不错了。”
“我若没记错的话,军器监不是有好几百匠人吗,怎么每日只能打造百八十把?”
李思疑惑道。
“从前朝算起,军器监便时设时废,陛下虽有心把军器监纳入兵部直管,但彼时,国库空虚,把军器监纳入兵部,那是要发饷银的。”
筱宸苦笑道。
“难不成如今的军器监不用发饷银?”
“倒也不能这般说,而是军器监的匠人饷银极低,匠人多有接些民间的活计好改善日子再加上许多甲胄实际上是刘氏提供的,久而久之,军器监里的匠人真正懂军械打造的也没多少了。”
李思愕然,随即无语。
拿来主义古代版本?
世家好心思,好手段。
“劳烦筱尚书再去一趟,将刘铁能带来见我。”
“臣这便去。”
“明日一早去也行的”
“臣等不了了。”
筱宸风风火火的走了。
……
解忧杂货铺四楼,巧儿与三公主黎轻歌饮完茶,送黎轻歌出门。
“今日与巧儿妹妹相谈甚欢,改日姐姐再设宴回请妹妹。”
黎轻歌说完重新戴上了面纱与斗笠。
紧接着在巧儿愕然的目光中,抱了抱巧儿。
“呃”
“殿下慢走”
黎轻歌挥了挥手,转身上了马车。
可马车走了没多久,迎面一辆马车便堵住了去路。
黎轻歌的侍卫立刻抽刀喝问:
“你们是什么人?可知这是何人的车架,就敢堵路,还不赶快让开!”
“这马路谁家都走得,怎么就成了堵路了?”
对面马车里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
那与洛人完全不同的腔调,不用说,除了蛮国大皇子拓跋望,还能有谁。
只是,这拓跋望,竟然这般沉不住气?
想起父皇评价拓跋望沉稳、睿智、有雄鹰之风的话,黎轻歌秀眉微微皱了起来。
“让开条道,让他们走。”
黎轻歌沉声朝驾车的侍卫说道。
等侍卫让开通道,对面堵路的马车下来一人。
黎轻歌透过侍女撩起的一角窗帘,看到来人竟是个洛朝面孔的老者。
是了,这一定是洛朝叛逃至蛮国的钱氏家族,钱枫。
黎轻歌一瞬间便想到了这名老者地身份。
钱枫站在黎轻歌马车前六尺处,躬身行礼:“蛮国副使钱枫,代大皇子问候公主殿下。”
马车里并未回应。
“相遇便是缘分,又恰逢晚膳时候,大皇子备了薄酒,想邀请殿下共饮。”
钱枫不徐不疾地接道。
“我家公主今日游玩甚久,身子乏了,改日有暇再设宴邀请大皇子。”
侍女掀开马车珠帘,朝钱枫说完,又朝驾车的侍卫接道: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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