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此生也算共白首

    听完玄烛挖洞炸墙脚的叙述，殇合惊讶张大了嘴巴：“就这么简单！”

    “嗯，”玄烛点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殇合：“就这么简单。”

    “挖洞也不失为一种方法。”珺璟起身走到殇合身边坐下，阻挡了他与颜如玉之间的视线，继续道：“若是从山门堂而皇之的进去，不免要与人接触，弄不好容易露馅儿。”

    “可灭妖司地处山顶，若是想挖洞进去，似乎不太容易实现。”

    众人皆缄默，扭头朝着云下的灭妖司看去，前山巍峨连着山脚的镇子，后山险峻多悬崖峭壁，且裸露在外的峭壁多在结界的包裹中。

    “你们看那！那座山峰不在结界之内。”

    殇合指着后山禁地所在的位置，珺璟看着那座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小山峰，神情疑惑，玄烛亦是疑惑自语道：“那原是峭壁，也是灭妖司的禁地，何时变成山峰了？”

    “管他禁地，还是什么，既没人看管又能不挖洞直接进去，不好吗？”

    颜如玉附和道：“殇合说的是，我们先去看看。”

    珺璟拦住即将动身的颜如玉：“你们先在这儿等着，我去看了确认没问题你们再来。”他不给颜如玉任何反驳的机会，飞下云端朝着禁地飞去。

    方玄感受到珺璟的气息，虚弱的抬起头，朝着山洞入口处看去，珺璟陷入幻境，眼前白茫茫一片，他朝内走去，眼前豁然开朗，颜如玉牵着一个小孩，站在君归酒楼的门前朝他招手。

    他开心的笑着，阔步朝着颜如玉走去，陡然间酒楼如火焚纸成灰般一点点消失在他眼前，颜如玉抱紧身旁的小孩，站在一点点消散的灰烬中，无助的看向他，他伸手去抓，却扑了空，他恐惧的站在颜如玉刚才站的位置，慌乱地看着四周。

    “珺璟，快醒醒，这是幻象！”

    方玄的声音，不断传入他的脑海，他努力平复着慌乱的心：没错，这是幻象，玉儿还在外面等我。不再慌乱后，他捏诀席地而坐与幻象做着斗争。

    方玄曾今摆下的棋盘前，白眉拿起一枚棋子得意落子，禁地传出的动静，以及感受到的强大的气，让他为之一振，赶紧扔下手中的棋子，掀开帘子，消失在棋盘前。

    赶去山洞，地上除了断裂的铁链，方玄连着山洞内珺璟留下的气息，一同消失。

    珺璟背着方玄回到行云，忙吩咐：“玄烛、如珩，你们两个赶紧带着掌门离开。”

    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向殇合道：“白眉吸了方掌门一大半的功力，在这期间又吸了那么多无辜者的修为，如今已是今非昔比，你的妻女还在等你，你也赶紧走吧，别忘了我与你说过的事。”

    殇合虽想留下帮忙，可自己身为堕仙，冒不起这样的风险，他点了点头，面有愧色的拍着珺璟的肩膀：“你放心，我都记在心上了，不会忘的。”

    “你们在说什么？”

    颜如玉不安的看向珺璟，殇合趁其不备，将她敲晕，他看了一眼追来的白眉，扛起颜如玉召来自己的行云，将如珩他们一起带上行云，朝着白眉相反的方向飞去。

    万里无云的天空，悄然飘下白雪，珺璟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颜如玉离开的方向，低语：“玉儿，我们此生也算共白首了。”

    一道带着戾气的拂尘化作利刃，朝着珺璟刺来，即将刺中，乾天剑出击回拂尘。

    珺璟转身，不疾不徐的握住横在身前的乾天剑，看向白眉，冷笑道：“早知你如此阴毒，当初就应一剑了结了你。”

    “了结我，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白眉嘴角掀起不可一世的笑意，双手捏诀，被埋在灭妖司周围的干尸，冲破土壤朝着小镇涌去，珺璟看到唐德的尸体混在干尸中间，骇然看向白眉：“你竟然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性命！”

    白眉哈哈大笑，睥睨着脚下：“他们不过都是些蝼蚁，蝼蚁注定要死在强者手中，我不过是让他们死的，比其他蝼蚁有价值些。”

    街上百姓，看向源源不断朝着他们涌来的干尸，纷纷往家逃去，巡逻的灭妖司弟子良心在还在的帮助落单的百姓，击退一波又一波的干尸，他们听着头顶上方传来的对话，心中后悔不已。

    干尸的数量他多，很快他们被打得节节败退。

    就在他们束手无策时，珺璟一跃而下手持乾天，将朝他们涌来的干尸拦腰斩断，剑刃触碰到唐德时，唐德干瘪的脸看向珺璟，眼神里写满了解脱的感激。

    珺璟迟疑片刻，朝倒在地上的唐德看去。

    “师兄，小心。”

    那日拦住，不让拆穿颜如玉的弟子，张开臂膀挡在了珺璟面前，白眉的拂尘从他胸口穿过，他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窟窿，整个人失去重心朝着前倒去。

    珺璟伸手去接，他紧抓着珺璟的衣襟：“师兄，我自知罪无可恕，求你一定要保住灭妖司最后的清白。”

    忽的，他从地上腾起身，再次替珺璟挡下一击，这一次，他再也没醒过。

    珺璟将他的尸体放平后，放开乾天，严肃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寒光从剑刃上闪过，绕着珺璟转了一圈后，径直朝着眼前的干尸飞去，珺璟捏诀腾空而起，朝着白眉撞击去，白眉没有预料，仓促接下珺璟一击，胸腔一口鲜血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