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再见时，已成陌路
再见时，已成陌路。
珺璟冷眼扫过脚下那些曾经的同门，缓缓抬起一只胳膊朝着面前捏诀。
不等他们抬头看清来人是谁，珺璟已经快速转动手腕将指尖的诀扔了出去。
忽的，四周狂风骤起，狂风伴随着沙尘吹的在场的人纷纷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方玄抬手挡住眼前的风，眯着眼睛朝着狂风后看去，正巧对上颜如玉和珺璟看向他时那双冰冷的双眸以及白宇满头的白发，心头一颤，旋即捏诀止住狂风，等风止再看时，人早已不见。
烦闷的收回目光，地上的一个玉葫芦引起了方玄的注意，他抬手想将玉葫芦从若槿身后吸入自己手中，被若槿发现。
若槿立即捏诀抢夺，双方实力不相上下谁也先不肯松手，玉葫芦抵挡不住压力，在二人中间炸裂。
碎片从半空坠落，站在地上的人忙抽出手中的剑抵挡着朝着自己飞来的碎片。
碎片落地，附着在碎片上的金沙化作金沙雨朝着方玄的方向倒流去，不论方玄如何阻挡金沙最终汇聚成一股细流强行钻进方玄的灵台。
若芜的一颦一笑、天空雷电交加混杂着婴儿的啼哭……似是洪水猛兽般在方玄的脑海炸裂。
胸闷、气短，耳鸣，呼吸急促等多种不适的症状接踵而至，白眉忙上去搀扶住他，他一把推开白眉，看向颜如玉消失的方向捂住了胸口。
他想收回自己刚刚说出的话，曾经亲手将她抛弃，而今差点亲手将她杀死，方玄啊方玄，你对不起若芜，对不起她对你的信任，对不起她的嘱托，更对不起你们之间的感情。
你辜负了若芜，辜负了她，方玄忽然发疯般指着若槿大骂道：“你这个疯婆子，你杀了若芜，将我的若芜还给我。”
“不是我，是你！涂山狐女不能与除涂山以外的人成亲这是规矩，更何况她是神看中的狐女，而你诱惑她触犯族规，致使她受罚而亡。”若槿咬紧了后槽牙，怒指方玄接着道：“所以是你，是你害死了她。”
听完若槿的话方玄几乎失去了理智，他仰天长啸，屋顶瓦铄咔咔作响。
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白眉与灭妖司其他的弟子企图用自己的呼喊声唤回方玄的理智。
“师父，您别被这狡猾的狐妖蛊惑了。”
“师尊，师尊……”
山脚的百姓齐聚在灭妖司山脚，伸长了脖子朝着山顶张望去，他们丝毫没有感受到危险即将降临。
好在，在灭妖司弟子的努力下，方玄渐渐恢复了理智。
他看向若槿的表情恢复平静，冷笑三声后，才道：“你说是我害死了若芜，你又何尝不是始作俑者？涂山的那些个规矩从何而来，我想你比我清楚，你又说她是神看中的狐女，你若将她献给神，她的下场恐怕比受你那些刑罚死得更惨。”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神看中的不过是她的血，他们需要她的血去献祭复活他们的首领，好从天帝手中夺回大权，你为了一己之私甘愿献祭自己的女儿，你算什么母亲；为了自己心中那一点不平又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你又称得上什么母亲，你说是我害死她，我不否认，而你如何又能脱的了关系？”
涂山的秘密、自己的秘密被当众揭穿，若槿恼羞成怒，但她知道自己作为涂山女君绝不能承认。
目光下意识朝自己的族人看去，冷哼道：“我将自己的女儿献给神，是为了涂山族人免受天帝定下的渡劫之苦，身为涂山女君我有何错？她自己触犯了族规难道就因为她是我的女儿就免于受罚吗？那对我的族人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哦？那我想请教你，被你关押地牢的那个人，是私心还是大义？”
“与你何干！”
若槿终究绷不住，捏诀朝着方玄打去，方玄迅速躲开紧接着甩开拂尘朝着灭妖司周围甩下一道结界，避免与若槿的斗法中误伤山下的百姓。
几番斗法下来，方玄与若槿打了个平手，再这样下去无疑只会两败俱伤，二人同时收手。
方玄撤去结界，对着若槿做出请的姿势：“你应该知道，这是在我灭妖司的地界，咱们在这样斗下去，吃亏的是你。”
见若槿愤然转身，方玄收起拂尘，双手负在身后，朝着若槿的背影，怒送道：“好走，不送。”
若槿一行人走后，小镇和灭妖司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有关于灭妖司掌门有个妖怪女儿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小镇。
曾今的酒馆、茶楼谈论的是灭妖司掌门当年如何英勇孤身下山救下数万黎明百姓，而今确是灭妖司掌门年轻时遭一狐妖蛊惑并与狐妖产下一女的离奇故事。
竟还有说书人亲自为其编纂成书的，只是版本过多分一时间听众难分真假，茶客每每问询，你们谁说的是真的时，都争相说自己说的才是最真实的。
若是细品便会发现，他们所说不过是把旧时男女为爱在一起的曲折故事加入离奇、惊悚的特效罢了，无一是真。
但令他们谁也没想到是，就这样一个胡编乱造的故事，竟然顺着往来行脚商的口传遍了九州大陆的每个角落。
“嘁～什么灭妖司，我说不如改叫绝情司算了。”
“抛妻弃女，自己倒好富贵长生，这是什么道理。”
……
君归酒楼里的食客边喝着酒，边谈论着最近全九州最火的话题。
站在柜台后拨着算盘的颜如玉听见食客们的话，神情一滞拨算盘的手也跟着停了下来。
正在给客人端酒的珺璟走到柜台前，放下手中的托盘拉起颜如玉的手道：“东街最近来了个变戏法的，走，我们去看看。”
“下次吧，帐还没算完。”
白宇端菜出来，看了一眼那桌还在喋喋不休的食客，将菜给客人送去，带着笑脸走向柜台：“哎呀，这帐交给我，等你回来保证给你算好，你就放心和师兄出去玩吧。”
白宇联合珺璟连拽带推的将颜如玉送出了酒楼。
他才转身，如珩提着酒壶喝的烂醉走到还在谈论灭妖司的那桌食客面前，指着他们道：“你们说的不对，不仅不仅灭妖司要改叫绝情司，呵……呵，就连涂山女君那个老妖怪也要改叫绝情女君……我告诉你们，这个……这个女君……”
白宇一个头两个大的赶紧放下手中的账本，拉开如珩朝着满脸不悦的食客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这桌酒我请了，你们继续，继续。”
白宇联合店内的伙计好不容易才将烂醉如泥的如珩送回房去，白宇一边给如珩盖着被子一边对着伙计道：“你们去忙吧，这里我看着就行。”
“红红，对不起……对不起……”
“唉，世人都道神仙好，唯有情字忘不了，”看着梦魇在床上乱动的如珩，白宇耐心的按住他的手脚，安慰着：“红红原谅你了，原谅你了，睡吧，快睡吧。”
“红红，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一定……”
说完这话，如珩终于不再乱动，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