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说不定是个妖怪第章 邪祟哩
小白的住所很简陋，与其说是宅子不如说是披着宅子外皮的洞穴，从大门进去没有窗户，屋子内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直到屋内的石灯被点亮，颜如玉才看清屋内的陈设。
一张未经打磨的石桌和四个石凳；就连床也是一块巨大的顽石上铺着一张虎皮，唯一与人类家具沾边的就是放在角落雕刻着精美茱萸花纹的梳妆台了。
据小白自述之所以这样布置是因为她是狐不是人，狐就应该有狐的样子不能贪图享乐而忘本。
小白走到石床里侧，撸起袖子将两个叠放在一起足有半人高的箱子搬到了颜如玉面前，拍了拍箱子道：“郡君要我交给你的东西都在这了，你自己慢慢看，我先走了，郡君还等着我回去交差哩。”
“代我向郡君和大家问好。”
“一定……你保重……”
“保重！”
万般不舍卡在心头，为了不让彼此看出对方的伤感，说了句“保重”后，匆匆离去。
颜如玉目送小白离开后没有急着打开箱子，坐在石凳上盯着箱子许久，直到屋内石灯里的油灯发出令人窒息的呛味才回过神来。
她掩口轻咳了两声，便将两只木箱装进了空间袋里，回了自己原先的住所。
灭妖司山脚的小镇里，珺璟一身墨色长袍头本就显眼，又因额间的妖异引的小镇上的人无不保持距离驻足观看。
大多数人的眼里透露着惧怕，待珺璟走远后才敢举起食指戳着他的脊骨指指点点，嘴里说的无非都是些污蔑的话语。
全然想不起这是曾经为他们杀妖除魔的保平安的人，这些人中倒也有几个清醒不为表象所迷的，耳朵里听多了周围人对珺璟污蔑的话语后为珺璟抱打不平的。
“瞧，这人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就算了，额间的花纹这样妖异定是个不祥的人。”
“说不定是个妖怪、邪祟哩。”
“什么说不定我看就是，看哪有正常人生的这样好看，额头上还闪着光的。”
……
“哟，若真是这样，我得赶紧回去，让我男人去给灭妖司的人报个信才是。”
“你们几个长舌妇还有完没完了，你们见过有哪个妖怪敢大摇大摆行走在这儿日光下的，九州之大，什么样的人没有，别看到与你我不一样的，就将他们当作异类，当作邪祟。”
几个年过半百聚在一起的妇人被怼的不欢而散，珺璟来时心里早有准备，这些话自然伤不到他。
只是听到那些人要将他来此的消息报告给灭妖司，不免有些担忧，他不想再与灭妖司的人再有任何瓜葛。
珺璟站在街道的中央，捏诀朝着四周传音：“白宇，你在哪里，师兄来寻你了。”
“白宇……”
仍坐在破旧客栈窗沿边喝着闷酒的白宇，听见珺璟的声音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听，并没有理会，仰头举起手中的酒壶。
酒壶内的酒早已空空如也，芜杂的将酒壶砸向门口，大声冲着门外叫嚷道：“小二，再来壶酒。”
客栈的掌柜与小二应着酒壶碎裂的声音，一路小跑着上了二楼的客房。
一进房间看着满身酒气的白宇，语气中透着无奈：“这位爷，您已经在我这住了半月有余，您看您是不是先将这半月的住店钱与酒钱付一下。”
白宇满身酒气，眼底通红的从窗沿下下来，看向掌柜与小二：“先拿酒来。”
“这位爷，不是不给您酒，实在是我这店小经不起这样折腾，你付了钱我立马给您将酒送来。”
“呵～不就是钱嘛，我有的是。”
白宇朝着自己的袖袋、腰袋摸去，掌柜与小二满眼期待的盯着白宇的手，结果等了小半天也没见白宇摸索出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一怒之下掌柜、小二，二人联合着一起将醉醺醺的白宇撵出了客栈。
“没钱还住什么店，赶紧走！”
“出去，快出去。”
白宇被二人推搡着出了客栈，因醉酒早已没什么仪态，不服的指着二人道：“你们凭什么这样欺负我，若我师兄在，定叫你们好看。”
小二见有人围观，生怕落人口实忙指着白宇反驳：“我们欺负你？你住店吃酒不给钱还有理了？一日两日也就罢了，这都半月有余了……”
小二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大，引得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白宇看着将他围的水泄不通指指点点的人，心中异常烦闷，握紧拳头朝着喋喋不休的小二砸去。
小二吓得立刻止了声，闭紧了双眼，再等了片刻没等到拳落后，才敢先睁开一只眼观察一下眼前的情况。
珺璟一手拽着白宇即将落在小二脸上的拳头，一手拿出一锭银子递给站在一旁同样吓到的掌柜：“这是他这几日住店的钱，不够我在补。”
“够了！够了！”
掌柜双手捧着银子，连连点头，还是小二反应快，忙绕过白宇的拳头走向一边，忐忑的看向珺璟道：“爷，您二位里面请。”
“不用了。”
珺璟扶着烂醉如泥的白宇，在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中消失在了原地。
行云上珺璟替白宇醒了酒，白宇眼前模糊的人影渐渐变得清晰，在看清坐在他面前的人是珺璟后，兴奋的脱口而出：“师兄！”
语气中带着惊讶、不舍、思念还有欢喜。
片刻的欢喜过后便是担忧：“师兄，你怎么回来了，白眉现在接替了你在灭妖司的位置，若是被他知道你回来定会带人绞杀你的，你快走。”
“无妨，他们奈何不了我，倒是你怎么变成这样？师……灭妖司掌门也废了你的修为？”
珺璟替白宇醒酒时，已经察觉到白宇体内的修为已消耗殆尽，身体状况也与八十岁老叟没有差别。
若不是贪狼星君提起，或许上次的别离就是他与白宇见的最后一面。
“没有，是我自己废的，我现在已经不再是灭妖司的弟子。”
白宇音落，二人默契的谁也没再说话。
良久后，珺璟率先开口打破沉寂：“也好，你跟着我走吧。”
“你先走，我现在还不能和你走。”
“为何？之前每次我出门回来后，你都对着我说什么‘真个别离难，不似相逢好’，怎么现在又不愿意跟着师兄走了？”
珺璟的声音很轻，很随和，他害怕白宇是怕他拖累自己，所以不肯和自己走。
白宇早先心中确实也有这样的想法，但经历这些日子的“折磨”，他已经想通了。
“师兄你还记得呢，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
白宇笑了，这是这些日子他第一次笑。
见白宇笑了珺璟也放心了许多：“当然记得，我们现在能走了吗？”
白宇摇了摇头，语气已经变得轻松：“还是不能，师兄你别误会，我不是担心自己连累你，而是要在这里等如珩。”
白宇将如珩去找涂山女君的事情一一说给了珺璟听。
珺璟听罢，道：“原来如此，我来这儿的消息已经泄露，想过不了多久，白眉就会带人来寻，你我先去狐村找玉儿，在行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