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丞相嫡女的逆袭(11)
潆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公主抱惊得不轻,不由轻呼一声,软着嗓音道:“太子殿下,于理不合。”
“在这皇宫里,何人能置喙孤。”
潆月不敢再说话,只是将头埋得更深。
容离脚下的步子很快,几息就到了东宫主院。
潆月进宫次数不少,可也从未来过东宫。
跟她想象中的富丽堂皇不同,东宫的布设十分清雅,疏密有致的青竹,嶙峋怪异的山石,处处景致似合则离,与其他宫殿楼宇的华丽不同,东宫好似隐匿在凡尘中的仙境。
他将她放在檐下的小榻上,唤了一名侍从去寻医箱,他接过拧干的帕子轻柔地替她擦拭着伤口处的灰尘,神情认真虔诚,好似膜拜心中的神女,不忍亵渎。
潆月有些羞怯地逃避他的目光,任由他在自己手臂上动作,冰沁的帕子触及肌肤是酥酥麻麻,连带着伤口处火辣辣的痛感都减少了。
容离从医箱中取出一个瓷白的小陶罐,剜了一指头的膏药,替她敷上,顿时手上的痛感消散无余。
“这是千金难寻的玉霜膏,涂抹后,不会留痕。”
他低垂着眼眸,手上的动作也未停止,语气淡淡,使人看不明情绪。
他细细感受着指腹下细腻的触感,鼻息间少女的清香隐约可见,若是以此肌肤作画,必定是旷世名作。
半晌,潆月才悻悻地收回手,嗫喏着红唇:“多谢太子。”
容离神色不变,素白的手帕划过他瘦削的长指:“原是小五的错,身为兄长,孤应当负责。”
潆月瞥了眼在角落偷偷塞了两口糯米糕的容欣,唇间溢出清浅的笑声:“太子殿下,您可真是个好人。”
少女眸光熠熠,比星河更加潋滟。
容离一怔,不知想到什么,那深沉的眸色却化为眼角漾开的笑意。
他这风光霁月的皮囊倒是多了几分便利,也不知她若是知晓自己皮囊下的那副黑心肠,是不是也能如此与他共处一地。
他不曾言语,只是抿了一口茶,静默。
———
余下的几日,容欣都异常的乖顺,认真完成课业。
潆月也迎来了两日休沐,出宫门那一刻,她顿觉浑身的束缚都消失,由内而外地感到放松。
她此时有些感谢皇帝将她排除出了宫妃名单,被困在那四四方方的天中,那日子过得比她做一棵树的时光还难。
如今,容离身上的毒已经消散了五分之一,只要他解了毒,必不能让容修再成为秦依依的助力。
如今,容离身上的毒已经消散了五分之一,只要他解了毒,必不能让容修再成为秦依依的助力。
潆月的马车在京都有名的酒楼停下,抬眸便是龙飞凤舞的玉飨楼三个金灿灿的字。
这几日被拘在宫墙内,她消息闭塞,甫一出宫,就去打探消息。
77看着她认真完成任务的模样,眼角涕泪涟涟:“宿主,你太棒了。”
它作为系统清楚地知晓,在有宿主这样外力地影响下,世界并不会完全按照原有剧情走,若是想要完成任务,是需要宿主和系统的共同努力。
是以77十分高兴能有潆月这样努力的宿主。
可它脸上洋溢着笑容,在她跨入酒楼的那一刻垮了下来。
她戴上帷帽,进了楼。
一个灰衣小童恭敬地候在她左侧:“姑娘,请。”
潆月挑了靠窗的空位,兴致缺缺地挑了两三样小菜。
77不满地嘟起嘴巴,几乎翘得能挂茶壶:“哼,才夸完你,你就又来吃吃喝喝,太让我失望啦!”
潆月对此并不赞同,摇摇头反驳道:“像这种消息闭塞的朝代,只有花楼和酒楼消息多,你懂什么?”
77恍然大悟地睁大了眼睛,呆愣地对她比着大拇指。
潆月夹了一块炸排骨放在嘴里,邻桌便有了声响。
“你们可知道京都最近发生了件大事?”一个膀大腰圆、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的妇人,神秘莫测地道。
潆月放下筷子的手微微一愣,透过薄纱瞥了一眼那几个妇人。
而后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尽管下一秒她便成为了那几位妇人口中的谈资,她也不露声色。
毕竟自己听自己的八卦,实属是有趣得很。
“啊呀,谁不知道呀,我们的京都明珠呀,被退婚了,啧啧,也不知道那男人怎么那么瞎。”
那第一个出声的妇人,听见旁人的附和,手上动作更为激动,猛地放下杯子。
“我跟你们讲,我的表亲是柳将军家远房亲戚,据说他因退亲被皇上罚了,勒令他不许娶那边塞回来的女子……”
听到这,潆月的身子往那几人的方向微微偏了几分。
“但是那个女子肚子里都有了,什么好女郎会如此下作。”
“啧啧,看她那身段也不像是是良家妇女,也只有那些满脑子肥虫的男人喜欢。”
声音渐渐歇了下去,潆月指尖若有所思地敲着桌子。
当今皇帝的母族并不是世家大族,在夺嫡中,他见惯了世家沆瀣一气的模样,也素来讨厌那些阴奉阳违的世家子弟,是以对不服从他安排的臣子,从不曾有好脸色。
她原以为会降他官职,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惩罚,看起来是惩处,但不伤柳珏分毫,她也想不通其中原委。
不过此事于她而言,这是绝好的事,没了将军夫人的身份,秦依依不过如那枯水期的泥鳅,翻不出什么浪花。
潆月又听了会几人讲的闲碎后,付了银子便往家赶。
等她到家门口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门口的灯笼发出红润暗淡的光,她的父母兄长皆在门口候着。
宋骋远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都说了,像我妹妹这样知书达理的人,自是在宫里也出不了半点差错,哪会像你们说的砍头、杖毙什么的。”
话音刚落,宋夫人便拧住他的耳朵:“呸呸呸,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什么话呢?”
“嘶。”宋骋远揉了揉耳朵,呲牙咧嘴道:“那不你刚刚跟爹在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