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离家出走
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委屈至此，桃之息心下自然十分不忍。
他了看夫人白若微，踌躇着如何开口，没想到白若微面若冰霜，对着他眯了眯眼睛。
这是一种警告。
为夫桃之息，收到、告退。
桃之息把眼神递回给了白桃儿，轻轻摇了摇头。
没事，这就是个排头兵。
白桃儿还不想放弃。
她继续跪着爬到奶奶白念珠面前，双手扶着奶奶的腿，开口央求：“奶奶，快劝劝我娘亲，娘亲要赶我走啊。我错了，我知错了，真的，奶奶，你能不能和娘亲说别这样，我会好好练功的，我发誓，我……”
“送你去上清拜师，我是赞成的。”奶奶打断她的发誓，奶奶一定是很爱她，怕她被雷劈，但是语气却冰冷冷地，直接丢给她一个“真相”。
啊这。“奶奶，为什么要赶我走啊？我不就是休息了一下吗？”
听到桃儿如此狡辩，白若微更生气了：“休息一下？你管这叫休息一下？奶奶亲身教导你多少年，你可有所成？我且不说你是九十六代驱魔人唯一嫡传弟子，就单单说你是个女孩子，年仅十八岁私自偷饮，而后大罪至心神不定，成何体统啊！？”
“我是喝了一坛桃花酿，只喝了一小坛！我没喝多啊，就算是我喝多了，但是我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罪不至此吧，要赶我出家门！？”后面发生什么她也都不记得了，不过她说的都是实情啊。
“罪不至此？十几年浑浑噩噩不思进取不够令人失望吗？”
这。还以为能就酒论酒，没想到娘亲一下把话题高度拔得这么高。
白桃儿自知理亏，不敢再辩白。
白若微继续说道：“我道是你资质差了些，终究还是有慧根有道缘的，只要好好练练，总有一日可以出师，可以接过这驱魔除妖的重任，没成想你这是真逆子，你丝毫没有心思练功，没有心思归道，你白白浪费我和你奶奶的一番苦心，你真是气死我了！今天你就必须做出抉择，要么去上清拜师好好学道，要么你就给我滚出去，我白若微自会给祖先谢罪，我们这一门就算断送在我白若微手上！！”
眼见娘亲言辞激动，字字铿锵，仿佛要把每个字都钉在白桃儿心上。桃儿听了一阵难过，没忍住便掉了眼泪，跪着不再言语。
“说吧，你选哪条路？”白若微继续逼问。
“娘亲~。”白桃儿知道，娘亲确实是伤心了，自己已经年满十八，道法毫无长进，她有时候还想如果是她有自己这样的孩子，估计已经动手了，哪还能这么“仁慈”~！？她又望着奶奶：“奶奶？”
奶奶把桃儿搭在她腿上的双手给拂了开去，冷冷道：“你该长大了。”
桃之息呢？直接避开了桃儿的眼神，别开了脸。
完了，芭比q了。桃儿心想：没人救我，看来今天是怎么也逃脱不了啊。 事已至此，这个家是容不下我了，我走！
上山学艺？开什么玩笑，我这么个十八岁的青春美少女要困在山上三年，这和坐牢有什么分别？三年啊！1000多个日日夜夜！要困我在山上这么久，我是死都不会去的。
既然在心里做出了决定。白桃儿给奶奶、娘亲、爹爹都磕了头，说：“桃儿自知犯了错，要认罚。我这就收拾东西出去了，以后鲜有回家，各位长辈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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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胡乱地磕了几个响头，便自顾自地起了身，上了楼，胡乱收拾了一个小包袱便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家门。
桃之息想上前劝住，又被夫人瞪了一眼给瞪了回去。
待白桃儿出了门，白若微“哐当”一声，便把大门给关上了！
没想到家人这么冷漠，白桃儿居然被这关门声给晃了一下。
但是这有关系吗？没有关系。
白桃儿何止一次幻想过大白天不练功，可以出去闲逛一圈，在东街买个小吃，西街买个香囊，南市喝个小酒，北市听个小曲儿…
这叫什么？有志者事竟成！
多么畅快！
这么多年，终于迎来了可以自由活动的一天，真是太开心了！
白桃儿，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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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东街吃个烧鸡，再去南市喝个小酒！日子不要美滋滋？
啊~太爽了太爽了！
白桃儿左手上抓着鸡腿，右手又夹了一口小菜，不停地往自己嘴里塞。
这景象，像是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其实在家也不是没有这么好吃的鸡腿和小菜，只是小娘子我今日心情格外舒爽。
无事一身轻啊！以往吃完了，总是要面对那些枯燥的驱魔道法，要摆弄那些无趣的法器家伙什儿，别提多压抑了。
那些东西不难认，那些口诀心法也不难记，但是我白桃儿就是不喜欢啊，真心只想做一个没心没肺，独自美丽的美少女，为什么不行呢？
今儿虽然出来的不甚光彩，但是怎么说也算出来了，再也不用担心娘亲白若微的横眉冷对，也不用听奶奶白念珠的唠叨啦。
谁不快乐？
我很快乐！
吃完了这些，我还要去瓦舍酒馆喝个小酒，听个小曲儿呢！
正想着呢，邻桌来了两位男客，刚一落座，吃食也没叫，先交谈了起来。
只听白桃儿身后男人说：“哎，章兄听说了吗？醉雨轩今晚有个新来的，花名思思，听说不仅貌比西施，曲儿那唱得更是极好的，要不要去一度风华？”
“哟，李兄的消息总是最灵通的，若属风流骚客，我看这翼城也无人能与你比肩咯。”
“章兄又在取笑，那你到底去是不去啊？”
“去！那肯定去啊！佳人、美酒、名曲，哪一样能错过呢？”
白桃儿心下一喜，美人美酒美曲，谁不爱呢？貌比西施？那我更要看上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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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到戌时呢，醉雨轩便门庭若市，人头攒动，果然好不热闹！
所幸白桃儿身材瘦小窈窕，又多少也习得一些步法身形，这左右一钻一闪，居然被她给闪了进门，随后在角落找了位置站着。
这角落还有一处雅座，虽然离戏台远些，但是台桌摆放位置在台阶之上，身处高位，又有白纱与其他座位隔断，偏安一隅怡然自得，还能一揽芳华，真是个好位置。
只是这雅座已经有人了。
白桃儿心想着：今晚这么多人呢，这人居然早早地就定了一个这么好的位置。还是一个人占着，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
人多嘈杂，店家嬷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嚎了好几嗓子，才好不容易把场子唬住了。
“诸位客官，还请稍安！我们家新晋头牌思思姑娘初来乍到，今晚宾客又众多，实在难以令每位客人满意啊。”
这话一出，台下又骚动了起来。
“什么意思啊，桂嬷嬷，您这话的意思是，今晚思思姑娘不出来了？”
“呵呵，诸位客官，大家都是风流才子，自是知道曲高和寡的道理；再说思思姑娘才艺出众，却是头一回露面，难免心生羞怯。”
白桃儿一听，懂了。啥意思啊，不就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露脸了呗？
台下又有人呛声道：“这不行啊，桂嬷嬷，你们醉雨轩故意用思思姑娘来宣传，如今又这般推脱，莫不是思思姑娘根本就面目可憎，不懂歌曲？”
那桂嬷嬷也不接腔，径直说道：“思思姑娘出了一道题，请各位在场才子绅客一答，答对了的客官，思思姑娘将独自奏曲献唱，是不是面目可憎还是貌赛西施，不懂歌曲还是犹如天籁，那就自然有人评说了！”
饥饿营销，妥妥的饥饿营销！
白桃儿忍不住喊道：“桂嬷嬷此言差矣，有人评说不如众人评说，独乐乐也不如众乐乐啊，我看思思姑娘如果真如传言所说，是醉雨轩新出的头牌娘子，那还是不如先让在座的一睹风采，一人相传想必也比不上口口相传嘛。”
台下众人连连附和。
这下桂嬷嬷脸面有些挂不住，正想对策呢，对着白桃儿仔细一瞧，嘴角一歪：“哟，哪里来的姑娘啊，我看你眉清目秀，身姿端正，也不像个野丫头，怎么到我们醉雨轩这地方来了，可别败坏了姑娘清誉。来呀，还不快快请这位姑娘出去。”
说完，桂嬷嬷朝暗处使了个眼色。
黑暗中便真的走出两个膀大腰圆的男子走到白桃儿身边，不由分说，一人一边架住白桃儿一只手臂，便要把白桃儿往外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