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3章 捉摸不透
王艳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样子，早就吸引了林明的注意力。
看到王艳歪倒下来，林明第一时间接住了王艳。
“你怎么了？”
王艳晃着自己头疼欲裂的脑袋，那里面好像有个声音在说话。
“过来。”
“过来。”
“过来！”
那声音无限温柔，像是孩童时期母亲温柔的摇篮曲，让人昏昏欲睡。
王艳不由自主的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
林明看着王艳。
她的状态完全不对！
她明明走在自己的身边，但自己居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中的招。
林明心中多了一股挫败感。
他一把拽住了王艳的胳膊，让在不知不觉的往前走的王艳停了下来。
被强行停下来的她显得有些焦躁，眉眼之中满是凶恶的神色。
林明仔细的观察着她的状态，眼神宛如通透的光线一样在她的身上扫过，却没能找到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被他紧紧的拽着的王艳已经开始发起疯来了。
女人张开了艳红的唇，雪白的牙齿狠狠的咬在了林明的胳膊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那时候眼睛充斥着野兽般的凶光，看起来兼具某种野性的魅力和疯狂。
“事已至此，那就看看啊，你究竟想做什么吧。”
林明垂下了眼帘，松开了自己的胳膊，被他松开胳膊的王艳，有些疑惑地用露着凶光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后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去。
林明就隐藏在他身后，浓稠的黑暗里，眼神暗沉的看着王艳。
王艳几乎要被自己脑海中那轻柔的声音控制，那声音操纵了她的身体，循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索着前去。
与此同时，在这座庙宇最深处，翻涌着的血池中，一个青年的人影若隐若现的在血池中浮现出来。
在青年的身边，几个被割开了手腕，扔进血池之中放血的王氏子弟，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识，便就如同傀儡一般的造物。
血液在池水中沸腾着，冒着粘稠的泡泡和浓郁的腥味。
王星琼那张清俊的脸上，沾满了血色，他像是贪婪的吸血鬼一样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试着自己身上的那些血液，发出满足的喟叹声。
“果然来自于同一血脉的血液，才是最好的养分。”
“这是可惜这些人都是旁支，血统已经格外稀薄，如果能抓到主家的血脉，那就再也无法束缚我了！”
王星琼眼里绽放出十足的野性和贪婪，和他那张斯文俊秀的脸截然不同，呈现出一股黑白交错的割裂感。
“果然是你。”
“王星琼前辈。”
谢道言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血池旁，一袭青衣宛如一颗挺拔的玉树。
王星琼对于他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甚至满面笑容的看着他。
“我就知道你能找到我。”
“不愧是在我之后被誉为最有可能接近传说级别的武者。”
“我挺高兴的，你并没有坠了，我们的名声！”
谢道言眸色沉沉的看着，那些已经失去了自己意识的王家弟子，和咕嘟咕嘟冒着泡的血池，低声说。
“可是我挺介意的。”
“和我齐名的前辈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让我也觉得很羞愧。”
“如果可以，我甚至期待你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相比于谢道言的云淡风轻，王星琼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处，一样凶恶的转过身瞪着他。
“你知道什么？”
“你以为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吗？或是为了整个武者的世界！”
“你什么都不知道啊，享受着我给你带来的便利却一种言辞指责，我真是让人觉得恶心透了！”
谢道言看着王星琼发疯，等他发疯够了，才冷静的看了他一眼。
“你为的从来都不是整个世界，就是为了你自己承认自己自私有那么难吗？”
“世界的变化和转型是不可逆转的，科技的飞速发展，必然会取代传统的悟道学术，这个世界已经走向了另外一种发展。”
“人为的干预并没有什么作用。”
“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不过是你没有办法忍受自己的特权，被曾经的普通人瓜分罢了，说的那么好听干什么呢？”
谢道言说出这些旁人难以知晓的秘密的时候，冷静的如同一颗磐石坚定冷硬。
他的这种漠不关心的姿态彻底惹怒了王星琼。
他从血池之中腾空而起，带着满满的腥气，宛如一阵风一样掠过，狠狠地逼近了谢道言。
“你知道你居然知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不能理解我的做法，你难道想看着先辈们的努力就这么白白浪费吗？”
“那些人，那些如同蝼蚁一样，曾经会在我们脚下祈求的人，凭什么获得和我们一样的权利！”
谢道言手里折扇开合，挡住了王星琼的手。
“在拥有一个以武入道的实力之前，我们也曾是那样的普通人。”
“我们站在时代的浪头上，并不代表我们能够瞧不起那些没追赶上浪潮的人。”
“况且再一次的浪潮已经掀起，这一次我们都是被落下的人。”
“我宁愿选择优雅地退场，也不愿意为自己的贪婪买单，变成你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清高啊，真清高！”
王星琼疯狂的大笑起来，整个血池都随着他的笑声而震颤着，似乎，在应和着他的愤怒。
“你凭什么这么清高？”
“你以为，所有的事情都会像你想象的一样去发展吗？你错了！”
“这个世界上想阻止这一切发生的人太多太多了，就算你今天能阻止得了我，你能阻止所有人吗？别痴人说梦了！”
“什么命运，那都是应该被我们践踏在脚底下的东西。”
王星琼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狠辣的笑容。
“按照命运的安排，我现在早该死了不是吗？但是事实上我却活得好好的，甚至只要再抓住一个王家主家的人，我就能摆脱现在肮脏的一切，站在阳光下了！”
“谢道言，你阻止不了我也阻止不了这个世界的变化，你所谓的命运永远不会发生，只希望到时候你也能够像现在一样冷静。”
谢道言发出一声微妙的叹息。
“命运的不可更改，有时并不体现在过程的变化，而在结果的一致性。”
“我曾以为我能够看破这命运，后来才发现我自认为聪明，看到了一切不过是命运，想让我看到的罢了。”
“命运，比你想象的还要琢磨不透。”